西区五虎,一个濒涛市西区响当当的称谓,上至市局,下至巷尾,达官显贵,地痞流氓都耳熟能详的五人。
一年前,就读于HZ高级警校的四年级警校警员羊无心毕业,想重返家乡的他谢绝了HZ市局的橄榄枝,以二级警员的身份调遣入濒涛市西区分局巡警中队。
也就这一年的时间,羊无心所在的巡警中队,屡建功劳,做了许多巡警中队干不了的事,小到抓窃贼,大到破命案,将西区不大的地盘整理的平平和和,就是过去嚣张惯的混子、二流子也对五人服服帖帖。
这五人,以曹磊为主,性格憨厚、耿直的他有着一颗精明的心,善运筹帷幄,稳坐中帐,靠恩威并施的态度治得罪犯无缝可钻,被外人封了个外号,威虎。
周浩,七年前,因一起特大案件中伤了脸部而留下了一条令人望而生畏的刀疤,性子沉稳,思维谨慎,常常想到曹磊想不到的地方,但最为突出的是他的身手,曾在一人制服过数名持器混子,外号,刀虎。
李聪集别无他能,甚至有些胆小,毫无身手,唯一出众的便是他的鼻子,比寻常人灵敏数倍,可以问到常人闻不到或很久以前的味道,也是靠着这个能力,巡警中队才能数破命案,外号,鼠虎。
郑开龙,性子阴冷,不好言语,却处事甚微,滴水不漏,常常处理后勤,为巡警中队解决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外号,冷虎。
最后,羊无心被称为狼虎,这又狼又虎,皆是猛兽,有些不搭调,牛头不对马嘴的感觉,却是外人认为最符合他的称谓,因为他有着虎一般的勇猛,狼一般的奸诈,是巡警中队最中坚的力量。
五人由郑开龙来着警车来到了西区最西边的临西大街,这临西大街为一条工业街,街边大都是大型工厂,是濒涛市重要的经济地区。
车子从街边的一条两车道宽的小路开了进去,进了大概一百来米时,一条条隔离栏进入了五人的眼中。
曹磊坐在副驾驶座上,对四人严肃道:”同志们,准备好了吗?”
羊无心四人齐声答道:“准备好了!”
曹磊点头道:”好,下车!”
“啪啪啪啪”
四道齐整的车门闭合声后,五人以曹磊带头的阵势朝隔离栏走去。
“曹队长,你来了!”隔离栏附近几个街道派出所的民警在看到曹磊五人后,立马笑着迎了过来,对他们来说,西区五虎已是了不得的人物。
曹磊见来人也不陌生,开门见山道:”张所长,刑警队的同志到了吗?”
“刑警队的同事还没到呢!”张所长握着曹磊的手,又道:”要不我先带你们进去看看?”
曹磊点头道:”那麻烦你了,张所长。”
张所长边引着五人边笑道:”那里麻烦不麻烦,都是同事,你们来破案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说着,张所长领着五人越过隔离栏,上了一幢居民楼,这居民楼只有八层,有些老旧,显然是上世纪的老房子。
六人一路交谈中上到了顶楼天台,天台上只有两名民警正抽着烟,有一茬没一茬的议论,见张所长带人上来后,连忙掐灭了香烟,笔直站好。
五人没有多管两名民警的动作,齐齐地看向了天台一处角落的血迹,那血迹有一大块,约一个人趴在地上的面积,很是惹眼,因为天气炎热的关系,血迹也有些淡了。
张所长走到血迹前,对五人道:“这血迹是前天的,你们好好看看。”
李聪集一马当先,整个人蹲在了血迹旁,鼻子如老鼠一般耸动,其余四人都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发现。
一分钟后,李聪集面色有些犯难地站起身躯,曹磊上前问道:“小李同志,怎么样?”
李聪集抓了抓鬓角,不好意思道:“队长,味道淡了,闻不出什么!”
羊无心上前道:“队长,这几天的温度一直逼在三十五度,有些气味也都没了……”
“那天,我听这楼的那位老大妈说,她那天上来晾衣服发现这个尸体整个肚子都被剥开了,肠子掉了一地,别提多恶心了!”羊无心还没说完,一旁站立的两个民警悄悄私语起来,引起了他的注意。
羊无心走到两名民警面前,问道:“那个老大妈住在几楼?”
两名民警被问得一愣,思忖了片刻,答道:“在三楼,301!”
“嗯,谢谢!”羊无心又转身对张所长道:”张所长,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还是带我们去那个目击的老大妈家里去问问吧!”
张所长也看出了这滩血迹没什么太大的价值,点着头将五人又往楼下引,边走边道:”这楼本来也是老房子了,许多住户早就搬下走,没剩多少人,这老大妈包括死者都是楼里的住户!”
周浩眉眼一皱,问道:”死者也是这里的住户?”
张所长继续点头道:“嗯,死者是这楼里唯一一个年轻人!”
听到这里,羊无心与周浩都是眉头紧缩,越来越凝重。
“砰砰砰……”
张所长与羊无心五人来到一扇旧铁门前,前者敲了两下后,一名瘦弱、矮小的女老头隔着门问道:“你们是谁啊?”
张所长笑道:“大娘,是我,小张啊!”
“哦哦,小张啊!”老大娘颤悠着干瘦的老手给六人开门,说道:“快进来,快进来!”
这时,羊无心突然问道:“张所长,那死者的家在哪层?”
张所长不假思索道:“在五楼,503室!”
“嗯,知道了!”羊无心又拉上了准备跟着一起进屋的李聪集,笑道:”小李子,你得跟我一起去!”
还不等李聪集答应,身子已被羊无心拉上楼梯。
羊无心边上楼边对曹磊道:”队长,我上去看看!”
曹磊看了两人一眼,应道:”嗯,去吧!”
李聪集也不用自己迈步子,只觉得自己的身躯在羊无心的拉扯下,有着飞一般的感觉,但这感觉很痛,钻心的痛,因为自己的膝盖以下在楼梯的棱角处撞了无数下。
羊无心冲到了镶着黄色门牌的503,可门是关的,还贴上了封条。
“羊哥,要不去借借钥匙……”
“砰砰砰……”
李聪集揉着发疼的膝盖说着时,羊无心以一连串的无影脚直接将门给轰开了,毫不费力。
李聪集有种被羊无心坑了的想法,这样明目张胆的毁坏他们财务,是要记过,扣工资的,前者想趁机溜下去,决定不参与这次秘密爆破行动。
“进去,闻一闻!”羊无心抓起弓腰要闪人的李聪集,又一把推进了屋内,说道:“好好闻闻!”
屋内很乱,凌乱无比,李聪集第一眼觉得自己简直是进了猪窝,吃完的泡面盒,用完的纸巾,喝完的矿泉水瓶等等,遍地开花,还有无数堆积的脏衣物,臭袜子,破鞋子,臭味相加,令人有着闻之心碎,闻之流泪的想死的冲动。
“卧槽,这是垃圾场吧!”羊无心一手捂着鼻子,一手作势扇着,怪声怪气道:“嘿嘿,小李子,好好闻闻!”
李聪集想哭,他是第一次因为自己引以为豪的嗅觉而悲伤,这常人闻了都受不了的气味,更何况他这种比常人更灵敏的人,说白了,术语就是伤害扩大化,承受几倍的物理伤害。
哭也没办法,李聪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耸动着鼠鼻,在这一层层恶臭中寻觅特殊的味道,或者说,羊无心想要的味道。
……
“羊哥,有了,有了!”李聪集闻了很久,一旁的羊无心都快等睡着了,就在要入梦的一间,李聪集猛地蹦跶过来,推搡着后者,兴奋道:”羊哥,羊哥,闻到了,闻到了!”
羊无心晃了晃脑袋,无神道:“闻到什么了?”
李聪集凑到羊无心的耳畔,耳语了几字。
“真的?”羊无心双眼冒光,精神焕发起来,严肃问道。
李聪集重重地点头,说道:“一定没错,我能分辨出是不是!”
“嗯!”羊无心再次拉起李聪集的手,走出屋内往楼下去,说道:“走,回去!”
李聪集指了指地上的门,紧张道:”羊哥,那这哥门……”
羊无心想也不想道:“记你身上!”
“啊……”李聪集挂着幽怨的表情。
“队长!”羊无心下楼时发现曹磊三人已等在了警车上。
曹磊点头道:”回去再说!”
“那个,队长!”羊无心上车后,搓着手,面色寻常道:“小李同志,破坏了受害者的门,你看……”
“嗯,那就记你的过!”
“为什么啊?”
“嘻嘻,队长英明!”
一时间,警车中三种各异的情绪交加,很是热闹。
“砰”
羊无心打开家里的门,从警局下班回来已是十点多,快十一点,张月弦睡去了很久,前者蹑手蹑脚地走动着,生怕吵醒房内的后者。
“咕”一阵由肚子传出的抗议声回荡在了本就不大的客厅里,羊无心很尴尬,连忙捂住作怪的肚子,轻轻地回过头听屋内的动静,好在没有扰到张月弦。
厨房里飘出浓郁的香气,勾得羊无心快要飞起来,待他冲进厨房后,首先看到的是一张放在案台的白纸,纸上写着,锅里有保温的饭菜,工作了那么久,要多吃点哦,不然会打你屁股哦。还有,我早上的吃完了,你打不了我屁股。今天中午我出去走了走,最后,谢谢你,谢谢你替我办探望我爸爸的事。
羊无心读着读着,不禁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不禁心里一阵温暖,暖着暖着,不禁说道:“好久没有这么温暖过了,真是一个贴心的女孩子!”
羊无心以三下五除二,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的速度解决了锅里的饭菜,抚着涨起来的肚子,悠然道:“手艺还真不错,张大哥还真是有个好女儿!”
躺在沙发上休息的羊无心从茶几的夹缝中抽出一张半面的泛黄报纸,报纸是濒涛日报,时间印的是2007年。
羊无心举着报纸,眼睛出神地盯着一条头条新闻,新闻上是:
昨日,我市市公安局副局长羊无悔死于家中……
沉静了近半个小时,羊无心眼神爆发出耀眼且锋利的冷光,在这深夜里是夺目非常,嘴中吐出冷冷的数字:“爸,这一天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