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迦楼姐姐是帮了我,他看到了她隐匿心间的痛苦,他知道我身子里还藏着另一个人的魂魄,因为她,我无时不刻的痛苦,因为她,我始终怀疑我所深爱的男人对我的爱。”
“…”
“所以为了解除我的痛苦,他才让自己变为坏人,他才让那个人复活,让她离开我的身子,这一切只为为我解开心中折磨着我,让我痛苦的那个疑问。”
“…”
迦楼始终哑然无声,眼中的泪却是也在无法强抑,落了下来…
“我都答对了,对不对?!”
念沧海哽咽啜泣,“我的好姐姐,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你不是害我,而是将我从痛苦的泥沼里解救出来,只有让忘莫离分离出我的身子,我才能完全深信卿绝对我的爱。”
“…”
“所以我说我不是那么善良,那么无私的,我并不喜欢有人横在我和卿绝之间,我要的是完完全全的爱,容不得一丁点儿的杂陈,是你,是你为我除却了心底最不安的那一粒杂陈。”
这就是念沧海无法憎恨迦楼的理由,人总是记新仇忘旧恩的,可她不愿成为那样的人,她明白迦楼姐姐做的这番苦心难道她真的那么好命在河流中沉溺几日都能活下来?
虽然那时她意识微弱,但她能感觉到有人将她从水中救起,放在小溪河边,而那个人就是…他。
她还怎能恨他,憎他?
他默默为她做了那么多,她若是恨他憎他,那真是丢了良心,没了良知。
他是那么深爱着忘莫离,可他现在守护在的是她的身边,“如果要说我都答错了,我可真的会恨你的。”
念沧海握着迦楼的手,她不是傻瓜,她知道迦楼对她是怎样的感情,他是爱着她的呀,可他却只能像她期望的那样以个姐姐的身份保护着她,守护着她。
这同当初爱上亲妹妹的痛又有何等差别?
“如果可以让你恨我,让我欠你,也许来世我就能比卿绝更早的相遇你。”
“傻瓜!”
念沧海狠狠拧了下迦楼的鼻子,许是牵动到了他心口的伤,他痛得低吟一声,她紧张的坐起身,“没事吧?!”
“呵呵,笨丫头就是笨丫头,还是一样那么好骗!”
他邪魅的坏笑,她气得一手挥下,“哎啊!!小心伤口,要真挨你一下,我可真的要死翘翘了。”
念沧海收住手,她当然不会舍得给他可怜的小心脏一击,见着他又那么没心肝的坏笑,“不许死翘翘,你的命是我捡回来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
迦楼笑盈盈着,以深情的眼神应允着她,再也不离开了她了,婆罗律音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再也回不去了,他只是这个傻丫头的迦楼…姐姐。
虽然和念沧海冰释前嫌,但是迦楼听到蓝鸢为了救出还在北苍娘亲贸然离开东炙,结果烈北陌不放心她也跟了过去,所以他立马也离开了东炙,因为他知道蓝鸢是念沧海的妹妹。
可是烈焰却以为他是北苍的细作,要将念沧海的消息带回北苍便命人一路追杀。
念沧海怎样也不会料想到,等了几日等来的竟是迦楼的死讯--
“迦楼姐姐怎么会死呢?尸首呢?”
“被流沙掩埋,无从找寻尸骨。”
没有尸骨也就是还有生还的希望,念沧海沉默深思,烈焰见她眉头紧皱,就知道她在想着什么,“无用期冀了,他纵然本事再大,亦是个凡人他受伤的心口,伤口一旦崩裂就是没人要他的命,他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烈焰的话给了念沧海致命的一击,为什么连她最后的一点希望都要无情掐灭。
北苍
边境小城,廖蓝鸢和烈北陌乔装打扮,一身粗制布衣躲在排队进入小城的队伍里,靠着易容成老公公和老婆婆,他们总算一路回到了皇城,可是回到她和娘亲的屋子却找不见娘亲。
倒是北苍禁卫对在等着他们,说她娘亲已被皇上接进了宫,蓝鸢为救娘亲只好也跟着禁卫渠道了皇宫。
“人都到齐了呢,都说人月两团圆,朕瞧中秋将至,念夫人一定思念家人已久,所以特地命人将念夫人已经找到的消息告知了念将军,相信念将军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入宫觐见,到时朕一定会让念将军来这儿和念夫人,夫妇团聚。”
端木离的到来毫无预警,他就这么噙着笑脸幽幽地来到廖媚伊、廖蓝鸢和烈北陌的身后。
廖媚伊满眸的惊惶,她可不想见那个男人,多年来她都躲避着他,因为她的心里一直怨恨着他--
恨他有了新欢而被蒙蔽了双眼。
他可以不再疼惜她,但是他却对海儿那样残酷,甚至放纵那个上官凌蝶伤害她腹中还未尘世的鸢儿,若非情不得已,她又怎么会带着有孕之身逃离念府?!
她又怎会十多年来躲躲藏藏,也不敢去看海儿,让海儿孤零零的在那深院里长大,无人疼爱。
“端木离,你以为抓了我们母女俩,你就能胜了北域么?!姐姐都已经死了,端木卿绝是不会在乎我们娘俩的性命的。”
别人不敢直呼他的名讳,廖蓝鸢是豁出去了。
端木离倒是不怒,还微微笑着,“小丫头,别担心自己的性命那么下贱不值钱,朕不在乎端木卿绝那叛贼在不在乎你们,朕只是知道‘有个人’一定不会放任你们性命可危。”
端木离是找来了念元勋,捏准了她们母女就是他的软肋,更是要求他夺下端木卿绝的头颅才能换回她们母女,念元勋不得不答应,所以行军预备和北域军一较高低。
但是这个时候,迦楼及时出现,他救走了蓝鸢母女和烈北陌,自己却中了陷阱,身中剧毒。
逃出皇宫的蓝鸢一行人赶上了念家军,他们的军营驻扎在某座小城的郊外,就在他们来到营外的时候,林将辉注意到了她们。
“你们,是在找什么人么?”
“我要见念元勋,你赶快去通报她,我们不是可疑的人。”
廖蓝鸢催促着,正巧看着从不远处的营帐里迎面走来的男人,他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一身正气,“爹爹…”
她情不禁的低喃,再次吓坏了跟前的林将辉,“将军。”
他转身向着念元勋走去,念元勋早已看到木栏外的那三个人,站在中间的那个小丫头眉目清秀,标致灵气,好像四层相似的,脚步就这 么定在了原处,当他的眼神落在那盖着头纱的女子,念元勋心口止不住的悸动起来,好像有着万重浪在他的心海里翻涌--
那人儿,那人儿…
他认出了廖媚伊,那个他心里深爱亦是多年未见的女子,他放行他们进入军营,他对廖媚伊诉说歉意,她却冷冰冰冰的说,“现在不该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受人恩惠才得以得救,所以我想求你停止同北域开战,不要伤害端木卿绝,那孩子可是海儿的夫君。
廖媚伊拉下脸上的面纱--
那一张经历了十多年风霜的脸孔还是一如以往的惊为天人,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好像恍如隔世,念元勋慢慢都迈开步子,两人四眸交汇得越发靠近。
“媚儿…”
他伸手,用强有力的双臂将廖媚伊拥入怀中,十多年来,他让她独自漂泊在外,抚养鸢儿长大,他到底是让她吃尽了多少苦头。
“对不起…当初将你推离我的身边,才能保住海儿,还有你同鸢儿。”
“对不起…那时我只能这么做,不要问我理由,我的心亦是没日没夜的痛苦。”
他的体温,他的歉疚,他的气息,无一不让被拥抱着的廖媚伊想念,她止不住落下眼泪,“所以现在我和鸢儿都安然无恙,你可不可以 停下这场战争,可不可以齐集念家军的力量反抗端木离?!”
紧拥的力道因为那一句请求缓缓松开,念元勋深情地凝着廖媚伊,“伤你同海儿和鸢儿者,我定要他粉身碎骨,以血来偿,可我亦绝不能纵容谋反之徒毁了我大好北苍!”
“什么?!”
廖蓝鸢急了,都走到这个地步了,爹爹怎么还是冥顽不灵的要护着端木离?!
“好啊,你要不帮的话,我和娘亲就去北域,你一定要杀端木卿绝是吧,那我们就挡在他之前,看你要不要连我们也一起杀了!”
“鸢儿,你这是无理取闹,爹爹不会让你们离开我的!”
“是啊,你舍不得娘亲嘛,那姐夫就舍得了姐姐么?他们那么相爱,姐姐还有了姐夫的孩子,可是他们就只能分开,你又明白他们的痛苦和思念么?”
廖蓝鸢的指责让念元勋无言以对,这和他多年来秉承的信念相抵触,那端木卿绝原本就是来历不明的孽种,这次他要向北苍宣战,难道 他甚为精忠报国的老臣子要视若无睹,同他狼狈为奸?!
说到海儿,他怎会不疼爱,不珍惜?
只是他一点都不甘愿海儿跟着那个男人,“世上男人多得很,你姐姐将来会遇到值得她爱的男人,她现在就在东炙不是么?东炙王就是 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相信他会待她好的。”
“爹爹,你怎知道姐姐就在东炙?难道你和东炙王串通好将姐姐‘软禁’在东炙的?!”
廖蓝鸢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子,就说那烈焰热情好客得离谱,原来他早就和爹爹相识,爹爹就是要暗许姐姐给他?!
“怎会,鸢儿,我父王不会是这样的人,念将军,这一切都是误会,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