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就是没人敢靠近的地方,但是今夜月黑风高,空气中飘过的黑影目不应暇,一道玲珑矫健的身影迅速窜上二楼直奔向最里面的那间屋子,门轻轻被推开,来人蹑手蹑脚的踮着脚丫子东张西望,不知是在找什么东西。
屋子里太黑,他不敢点灯,只能摸黑,这一摸是摸出了个问题,这杵在屋子中间的东西怎么高高的硬硬的又软软的,“娘子,这是在挑/逗孤王么?!”
这不是端木卿绝的声音?!
黑影周身一僵,转身就跑,“念沧海,给孤王停下!”端木卿绝喝着扑过去,将黑影压倒在地,就在这时,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醉逍遥从暗处提着灯走了过来。
他和端木卿绝早就约好,在这儿设下埋伏,等念沧海上钩,只是…
“唔唔…九爷,错了错了,我不是沧海啦…”
这声音?
匐在身下的玲珑娇躯抽泣着颤抖着,端木卿绝抬起身子这才被映入眼帘的脸孔给吓出了一身冷汗,“迦楼?!”
“呃…九爷…”
迦楼一手捂着脸,满面羞涩的侧向一边,惹得端木卿绝是一身恶寒,忙不及的站起身,想起刚才是被这家伙摸了个遍,还将他扑倒在怀,那感觉真是…
“呵呵…今夜七姑娘是得偿所愿了,九哥真‘抱’了你了。”
醉逍遥提着灯放声大笑,“逍遥!!”
端木卿绝被激得两眼冒火,愤愤地瞪着还躺在地上害羞的迦楼,“起来,不好好呆在凤雀搂,大半夜偷溜进这儿做什么?”
“呃…那个…四爷平时收藏稀奇古怪的解药,我想来找找,晚上的时候,我好像吃错东西,中毒了,一直拉肚子呢。”
迦楼拍拍弄脏的衣裙,羞羞又滴滴的满面攫着满足的笑,一手挽住端木卿绝,像只猫似的蹭着他:“今个儿就算是拉死了也值了,这身上可是萦绕着九爷的温度呢!”
鸡皮疙瘩一地,端木卿绝连死的心都有了,拉开他的手,戳着他的脑袋,“今夜的事,谁都不准再提半个字,否则割断你们的舌头!”
端木卿绝气冲冲的跑出鬼眼搂。
难道是他估错了念沧海来到北域的目的?
他认定她是被端木离指派来偷取丹书铁劵的,刚才她的确也趁着他熟睡的身后,说要去拿“那样东西”,还咒他快死。他当即跟在她的身后而来,可是出现在鬼眼搂的为什么会是迦楼…
她呢,她去了哪儿?!
“念沧海!!念沧海!!”
端木卿绝的呼喝震响天际,他跑遍了整个北苑。
北苑里,东头庭院小筑的后面环绕着一座山林,林间休憩的鸟儿都被吓得飞出林子,缓缓,小径里走来一道娇俏的影子,“对着月亮狂吠,你当你是狼啊!”
“说不定呢!”
习惯性的驳回去,端木卿绝话一落出口才恍然停下脚步,那和他说话的女人不就是--
什么说不定?
当端木卿绝投来诧异的眼神,念沧海立刻甩他一记“不可理喻”的眼神转身走人,他却猛地抓住她的手,“刚才去哪儿了?”
他找遍了整个北苑都不见人,还以为她翻墙逃走了呢。
“松开,小心伤着它!”
“哎?!”
念沧海不顾被抓得疼,就怕手一松会摔坏了怀中抱着的小东西,端木卿绝跟着探去,借着月光才瞧见她怀中竟抱着一只受了伤的小东西,浑身雪白,是只…小雪狼?!
“你从哪里找到它的?”
“是小兔告诉我,小狼受伤了。”
小兔?!
一瞧,她的脚边还跟着一只小白兔,难道兔子还会说人说不成?!
端木卿绝瞅着念沧海不说话,目光满是怀疑,“快放开我,有点善心好不好?没瞧见小东西腿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呢,我拿芳雪草简单涂了涂伤口,止不了多久的!”
“你还懂医术?”
“一点点。”
回到屋中,念沧海立刻打来干净的水,给小雪狼清理的伤口,还管小幽要来了金疮药涂上,然后包扎上了白纱,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温柔得如同慈爱的娘亲。
期间小雪狼因为痛咬了她,咬的很重很深,可她不躲不闪,任凭伤口流着血,还一手温柔的抚着他,“不痛了,不痛了,小狼是男孩子要坚强哟。”
她的话就像有魔力,小雪狼真的松口了,还给她舔着被它咬破的伤口。
“没听说过狼心狗肺么?就不怕把他养大了,恩将仇报,将你生吞活剥吃下肚?!”
端木卿绝坐在罗汉床的另一头说着恶毒话,念沧海白他一眼:“自己没心没肺就别赖别人也一样,什么狼心狗肺?我瞧犬儿就是这世上最忠实的伙伴,狼儿也对自己的同伴不离不弃,最自私的就是人才对,猎捕射杀,个个都没安好心,还以强欺弱,污蔑弱小,就算真的狼心狗肺又怎样?没做错前,谁都是无罪的,凭什么就用几个字就认定它有罪,这太不公平了!”
她知道狼儿对自己的同伴不离不弃?!
呵,是啊,还没犯错之前就判其有罪是不公平的,但若一旦犯了错,伤了人,死去的性命又该谁来负责?!
端木卿绝瞅着念沧海,越是靠近她,他越不懂她。
明明每一个举动都可疑,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定她罪的证据。
还总是说些悄然触动他心的话,教他开始动摇,也许他想错她了,她根本就不是端木离派来的棋子…
“忙完了吧,话题可以扯回来了吧?!”
见念沧海从床边起身,端木卿绝跟了过去就拽住了她的手,一下子就将她扣在了怀中,“什么话题扯回来?!王爷,你又想为难妾身什么?!”
难道他就不能用别的方式问她话么?!
“为何趁孤王熟睡离开?!”握住她乱动的两只小手,一脸俊冷的阴霾。
“你睡着,难道要我看着你啊,呕--”不屑的做了个鬼脸,揽在腰后的手立刻一紧,将她紧紧贴着他伟岸的身子动弹不得,“还嘴硬!你在趁孤王睡去在孤王的耳边说要拿回‘那样东西’的时候,希望孤王最好被那烧给烧死。那样东西指的是什么?!”
端木卿绝噼里啪啦的斥责着,念沧海这才恍然大悟,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原来他是在装的?!
她还以为他是退了烧了才这么精神的外出找她,亏得方才她还当他病的不轻,才会特地夜半跑出去找落叶花…
“哼!大男人装睡,不要脸!”
她骂道,使劲的挣脱开他的怀抱,可端木卿绝不放,扭动间,从她的怀中掉出了几株粉白相间的花草,“这是?!”
端木卿绝一眼就瞧出了那是落叶花,有退烧驱寒的功效--
这么说,她指的东西就是这个?!
她夜半出去是不要要偷丹书铁劵,而是给他摘退烧的草药,她是在担心他,至于那些话,就凭她的脾气,不过是随口说来气气他的?!
“怎么了,认得这花是毒药了么?!想知道我夜半去找什么了么,就是这毒药,好弄回来混在早膳里让你吃下,毒死你!现在被你人赃并获,定我的罪啊,杀了我给个痛快啊!”
念沧海不知端木卿绝识得草药,故意说着反话,自己的一片好心好意就这么被无情践踏,心又气又委屈,疼得声声作响。
“别说了!”
端木卿绝忽地搂住念沧海,依旧不改霸道得将她搂个满怀,可是动作…很温柔…
声音也染着…歉意…
“走开啦!”
念沧海狠下心对着端木卿绝腹上的伤口就是一按,痛得他不得不捂着肚子,“爱妃,你好狠的心!”
“活该!”
念沧海白他一眼,转身躺上床,搂着怀中的小雪狼和小白兔,笑如慈母,某个厚脸皮的家伙紧挨着又凑了过来,躺在她的背后搂着她的小腰,大手拂过她平坦的小腹,“那么喜欢小东西,今夜也给孤王生一个吧?”
“生个什么?小狼崽么?”
念沧海装糊涂道,只瞧端木卿绝的嘴边勾起神秘深幽的笑,“只要是爱妃生的,小狼崽也无妨。”
尾音还未落下,邪恶的大手又再蠢蠢欲动地向上游走,“色胚!小狼还看着呢!”念沧海羞红了脸,只瞧两双纯真的眼眸看着他们,“小色狼,不许看,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掉!”
端木卿绝邪佞的笑着,大手伸去捂住小雪狼的眼睛,“疯子,把它吓坏我可不饶你?!”念沧海拉过他的手就是狠狠一咬,他忍着痛顺势翻身将她压倒,“怎么个不饶,绑着我,鞭打我?”
火热的眼神扫着念沧海上下的每一寸肌肤,张开的嘴因为他的唇急速迫降而立刻收起,却还是让他捡了空子,长舌长驱直入,勾着她向后微缩的丁香小舌就是深深浓浓的一吻…
、吻得越来越深,拥着的怀抱也是越来越紧,却在沉醉入迷的刹那,只听他“惨叫”起来,“呃嗯!!”
原来是小雪狼见念沧海发出求救的呻/吟,咬住了端木卿绝的腰际,两颗不算锋利的小狼牙死死的咬住,恨不得用尽浑身的力气,鲜血就这么从端木卿绝的腰际血流如注流淌而出,“不要,小狼,快松开!”
念沧海使劲掰开稚嫩的狼牙,耳边竟听到某人不怒反笑的笑声:“爱妃又心疼了?”
“谁稀罕你!”
“孤王又没说你心疼是孤王么?你这是不打自招…”
“你--”
念沧海气结,这男人是皮太厚感觉不到痛,他竟然一点都没对小东西动怒,还有心情开玩笑?
奇怪啊奇怪,照他暴躁的脾气,对人那么的残忍,没理由对他视作下贱的小动物那么怜悯吧…
端来干净的水为他清理伤口的时候,念沧海时不时诧异的睨着他,“瞪着孤王做什么?没把孤王咬死不甘心?谁让你听女人的,跟着她们心软碍事,男子汉大丈夫,要猎杀对方就要冷酷无情的义无反顾,应该狠狠地咬住你憎恨的那一个不放,直到他气断身亡!”
本以为他是在和她说话,头一回才知,他在和小雪狼说话,小雪狼就这么两眼直直的看着他一瞬不瞬,就好像真的听得懂似的。
有那么一瞬间,念沧海觉得他们的眸子有点像,原本初见的时候,端木卿绝的眼就教她以为是雪狼的眸。
难道…
不懂心跳为何突然变得有些快,脑海中莫名的浮现了一个模糊又诡异的念头,视线悄然扫向端木卿绝左颊上的狼牙图形,还有他这身衣服跨在肩头上如同雪狼尾的东西…
还记得小时候看过的民间小传上常常提及的北域传说。
千百万年前,千千万万的妖精聚集在那儿,向着周边的大国横行肆虐,以人为食,滥杀无辜,血流成海,世世代代都无法摆脱他们的折磨和摧毁,所以最后几方大国的巫师倾尽性命,联合各自的毕生灵力才将他们封印在了北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