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被一同带到了刑警队,做完了笔录以后拎着我的渔具回了家。
这时的天已经快蒙蒙亮了,躺在床上的我睡意全无,那朵红色的兰花还有女尸白白的小腿在我脑子里转来转去,怎么也赶不走。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躺到了中午,中间可能睡着了一小会,可是睡梦中还是那两个画面来回交替,让我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我来到这个海城已经快三年了,从开始的迷茫、麻木、沉默、再到现在的安静祥和。
说实话我连自己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张道士是我记忆里见到的第一个人,据他讲是从一座者阴山的小路边捡到的我,当时我身上穿了套破烂的迷彩服,口袋里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在我现在居所,上院街8号,一所破旧的两层土木结构的楼房。
我新的人生就从那里开始的!因为我醒过来的那天正好是夏至,张道士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叫我“夏至”。
开始的我极度迷茫,恐慌,如果这是发生在你身上你就知道是什么感觉了。我什么生活技能都会,唯独没有往事的记忆,甚至烧得一手好菜,并且色香味俱佳。惹得张道士老是说我要是个女的就好了,他就直接娶了我过日子,不再去拼命闯荡江湖。
我开始拼命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因为不可能有人能凭空长到二十多岁,而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张道士在海城属于神出鬼没大仙般的人物,交际能力确实不小,能够请动大人物出面帮忙。而在我再三肯求之下,我得到了一个正式身份,并且有了一份正式的工作,公安局的档案室做一名管理员。
在这里有机会接触卷宗的目录,当然有时候值班也会偷偷的瞄两眼内容,这里的女警孙芳还能帮我查找附近几个城市甚至邻省的案子,我所关注的自然是人口失踪案件。我觉得我应该有家人,我失踪了他们第一反应应该是报警,那样就有记录可查。我在医院测过骨龄,我当时大约是二十四岁,可是经过两年的查找,没有一宗失踪案能和我挂上钩。
就这样三年过去了,我每天都在重复着昨天做过的事情,生活波澜不惊,没有一丝变化。唯一的变数就是张道士经常一出去几个月不回来,开始两次我还很担心他出了什么事情,到后来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他做事总是神神秘秘的,从来不和我说他在干什么。直到半年前,他好像惹了什么大麻烦,慌慌张张的收拾了一些东西匆忙离开,头走的时候留给我一枚戒指,说是他毕生都没参透的绝学,让我好好的练习,将来好去寻找自己的过去。没等我问究竟怎么练习,还有他知道我过去的什么线索时,他就跑出了院子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车,绝尘而去。
我就此继续我单调的生活,直到有天我发现这所房子已经过户到了我名下,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张道士再也不会回来了。
孙芳是我在这所城市唯一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了,她了解我的所有情况,包括我的身份和得到这份工作的途径。她真心的想帮我找到过去,找到自己的家人,因为她是一名弃婴,被路人好心收养。在她养母去世的时候告诉了她实情,虽然她并不缺少童年养父母对她的爱,可是人终究有一种寻根的情结,哪怕只是知道就好,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噢!这就是我的亲生父母,那就知足了。
“这样可不行,起床做饭。”我对着自己说着,起床开始忙活着把昨天水桶的小鱼收拾干净,烙了两张饼,炸了一盘小鱼。
当我美滋滋的吃着烙饼卷炸鱼,满嘴的鱼鲜味突然变得难以下咽,胃里一阵阵的恶心,不由得开始哇哇的狂吐。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哪吐得出什么来,都是一口口的绿水,直到我筋疲力尽的瘫在地板上,胃里那股难以抑制的恶心才稍稍好转。
我不觉得我是吃坏了肚子或者生了病,因为这三年来我从没生过病,头疼脑热感冒发烧之类的常见病也一次都没得过。只能是和昨晚的女尸有关系,我挣扎着爬起来喝了一杯白开水,就开始从抽屉里拿出张道士留给我的戒指。
我拿到后一直没有戴上,本身我心里对于鬼神之说没有概念,虽然张道士说的很郑重,可我心里也没有当多大回事。这次莫名其妙的呕吐,让我觉得是不是沾上什么邪气了,这枚戒指和所谓的道术对我来说,只不过是病急乱投医临时抱佛脚的心理安慰吧。
戒指上没有任何花纹装饰,甚至可能都不是金的,只是一个铜圈而已,我还是把它带到了左手中指上,我可不希望别人误会我已经结婚了。可能我想的太天真,张道士留下的戒指怎么也得有点驱邪的效果吧,把昨晚可能沾上的邪气驱散,我的身体会不会好受一点。可戴上之后,首先难受的是我自己,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我的身体,就像高空失重,一直的往下掉,却没有任何办法,略一恍惚我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