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前,后!前——后!”吉姆的声音由于激动而变得沙哑。班里其他人不安地交换着眼色,看着王聪和他的搭档乔治,这个肥胖的学员诚心是以此取乐,这一点是明摆着的。
乔治第一个头朝下栽在地上,他用两只手掌和一个膝盖支起了身子,王聪还在那里不受影响地做动作,目不斜视!
妈的,看什么看,老子没问题,你能拿我怎么样?从小到大练武比这难多了,不就是这几个简单重复的动作嘛!
“你!”
吉姆很快走到乔治面前,象是无意中踢起了尘土,洒在了乔治的脸上。
吉姆正要命令他站起来继续做练习,忽然发现那位军官还在一旁观看着。他马上改变了主意,发出的口令是——
“回列,先生!”吉姆喊道。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遗憾。王聪立马停止动作,回列。
吉姆恶狠狠地盯着乔治说:“你也回列,先生。也许下次你就不会再这样轻蔑地对待军事训练了,更不会再这样冒失地对待上级的指令了。”
草,这也太随便、太露骨点了吧?乔治的右腿疼痛难忍,但他咬牙走回了队列,尽量不显出不满和腿瘸的样子。王聪认为,一年级生同病相连,大都是应该有点恻隐之心的吧?可这头可恶的肥猪,汗水把他的领子都弄黑了,他可不是在执行正常的纪律和训练,而是一个显摆自己权威和虐待狂的架势,NND!
瞧瞧,吉姆那一对狡黠的小眼睛又在盯着他,王聪轻蔑地回了他一眼,把头摆向一边,他知道从此以后自己树了个敌人。
王聪和乔治开始打听吉姆的情况,他们很快就了解到这个小肥猪许多事情,这可大大地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这个俄亥俄州人是个优等生,但是很不得人心,他同班的学员往往主动跟王聪谈到这家伙的缺点和毛病、他的失败之处——这一切无不表明官迷吉姆没有一点人缘。
吉姆在上一年级的时候也曾受尽了戏弄,他的同班同学认为,这完全是他自作自受。这家伙一向喜欢自吹自擂、拿王聪心里的中国话讲就是吹牛逼,大谈他对战争的态度和理解,张口闭口吹嘘他家在华盛顿如何如何有高朋贵友。
这可不受欢迎!王聪心想,是不是这家伙有点二啊?
“我猜想他是个波尔人,因为他很胖,”巴纳德阴沉地说道,“我曾认识两个胖家伙,小时候他们受人欺负,结果长大后他们都飞扬跋扈。另一方面,这也解释了吉姆为什么如此心毒手狠,这家伙的态度远远超出了一个精神正常和军人应该有的态度。他的性格很古怪。”
吉姆的另一个同学说,吉姆对军校的第一流教授丹尼康。帕劳佩服得五体投地。丹尼康。帕劳认为,下一次大战,不论战争起源于何人何因,也不论参战者是谁,都将在新的战略原则指导下进行。
一个原则就是兵贵神速!哪支部队行动快,哪支部队就得到优势。美国和世界上其他地方目前正在进行的战争,即使是在这相对不景气的十年中,各处兵贵神速的原则不光限于课堂理论,并且将使之成为现实。
掌握情报,知己知彼是丹尼康。帕劳的第二条新原则。不是光靠传统的局限于地面的侦察兵获取情报……
这位教授设想利用气球进行侦察,设想通过太空人远距离作战和传递电码信息,目前据说正在进行这种试验!
啊?
王聪脸色一凛,精神为之一震,对于丹尼康。帕劳教授这种说法不仅他,听说许多学员都对这些想法着了迷,都在认真地进行着思索。但是谁也没象吉姆那样大肆喜欢这种理论。王聪晚上为此专门跑到图书馆上网查找了这一理论,惊讶地发现,丹尼康。帕劳说象弗雷德里克和拿破仑这样伟大的将领打仗决不仅仅是为了赢得一块土地,而是有一个更大更重要的目的——彻底粉碎敌人的一切反抗。
在后来的几天训练中,吉姆对王聪他们这些新学员发表了一种奇怪的理论:
他提到了丹尼康。帕劳所讲授的东西,然后高声强调:
“高班生的职责是通过镇压一年级生的反抗来加强军事纪律!”
王聪看着他滔滔不绝地发表这一狗屁不通的理论,还尼玛自己忍不住眉飞色舞,脸上汗水淋漓,也是尿了。
但有意思的是他那对小黑眼睛却令人看不出半点幽默。
海姆也是王聪这个班的人,他那天成了吉姆一个新的特殊目标。吉姆辱骂这个弗吉尼亚人,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傻蛋——他不止一次公开这样称呼他。
“可恶的肥猪,”回到营房,王聪说:“草,我看这家伙是不是精神有点失常啊?”
是的,王聪心里实在是失望、愤怒极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西点军校居然还会有这么奇葩的人物,而且还******正好让他给遇上了,今后难混啊!
****,要每时每刻考虑到军校纪律,不****,我草——简单难受得要死了,要是再让这可恶的狗东西如此这般地折腾几天没病也得上精神病了!!
“他不是个基督徒,根本不是个基督徒,”受到惩罚的海姆也一反往常地愤愤不平大声叫说:“上帝,有吉姆在,今后我们还怎么活?”
乔治耸了耸肩说:“要是谁侮辱性地管你叫****,恐怕你也会感到狂怒。”
“我对西点军校了解得不多,”王聪说道,“但我知道吉姆不适合指控别人,******,我看这个胖家伙永远也不适合指挥别人,一旦有朝一日让我指挥他——都掉份儿!王八蛋!”
他们初来乍到,就被训斥了一顿,教训他们的还是这么一朵大奇葩,哪个心里会平衡啊?
副官的办事员也是个俄亥俄州人,但王聪这两天眼前总是晃动着这个长官的身影和笑脸,想起自己来西点军校报到那天的情景:他接过王聪的录取通知书,另一个助手让他们把口袋里的钱统统掏出来,将钱的数目记在账本上。认真而耐心,说话声也不大,一点架子也没有,真是有一种亲切友好的样子,接着,王聪他们按照指示去见南兵营第十七号房间的军士巴比。
巴比!哼,麻痹的,一想到这个家伙王聪又不爽了,跟真正的长官相比,无论是巴比军士还是吉姆教练,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而长官却令人佩服!!
心里记得在中国时的童年梦幻——既有危险又很轰轰烈烈,既有远大目标又有流血牺牲。他将永远感到庆幸的是,他似乎正在靠近小时候的那种幻想。
而乔治,则似乎有点闷闷不乐。
吃罢晚饭,学员上尉下令起立。王聪等人排队走回兵营,笛声抑扬顿挫奏着鼓点,王聪很牛逼地大步走着,而他后面的乔治则心里暗自问自己为什么要跑到这个寂寞受人管制的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