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前,鼓声把王聪他们这些新学员从梦中唤醒。一个学员中尉大步流星走进来,把他们的毯子统统扔到地板上,一边扔一边大声说道:“请注意,喂,看着我!”
一招一式,他将其中一个毯子重新叠起来,给学员们做示范,教训他们应该怎样叠毯子,使房间整洁,以备检查。
“看到了吗?就是这样!”
“你们学我的样子做一下,把自己的毯子叠起来。”所有人都照做了一遍,中尉看了看,觉得很好,便走了。
并非所有的高班生都这样欺负新学员,有些人还是热心帮助他们的。王聪并没感到他有学习的必要,这天上午,他向没有太大恶意的一个高班生问长问短,打听到一些令他大感开心的事。
那个自我介绍说是来自内华达州的人说,军校河岸上的下面一个隐藏处有个好地方,有人在那等待学员们用毯子或其他东西跟他交易。这个人感兴趣的东西有点心、糕饼、威士忌、香烟等等。
哈哈哈!好消息啊,王聪从十二岁就开始抽烟了,穿越至此的最大想法之一就是如何搞到香烟啊。
还有一个令人满意的消息是,一年到头,罗氏旅馆总有年轻漂亮的女人来来往往,各种年龄的女客似乎都染上了一种毛病,人们说起来都挤眉弄眼地称之为“学员热”。
看来王聪四年的流放生活也许还不至于象他所担心的那么清苦吧?
他知道这里的纪律会令人生厌,但是军校的教育大概绝对是世界第一流的,为了这个,他将设法迂回绕过那些清规戒律。和他住同房间的乔治性格开朗,甚至招人喜欢,不象他所观察的上司巴比那样有很强的排他观念。不过几天,许多人都找到了伙伴,组成了自己的小团体。
正餐后,响起了训练的鼓声。
王聪小跑步来到了操场上加入了自己的班,一时感到很满意。但他看到教练时,他的满意情绪顿时化为乌有。这位教练是个一年级生,当四年级学员脱掉灰衣换上蓝装时,他就要升为二年级生了。
目测,这个家伙肯定在二百多斤心上,是个大胖子,从他的制服下面就可以看出他有点大腹便便了。不过他倒是跟王聪一样居然长了一头黑头发,黑色的眼睛流露出狡黠的目光!
他的脸被晒红了,而不是哂黑了,看起来他也跟王聪差不多十八九岁,王聪看他活象一头小肥猪,脸皮又厚,刚一见面就不太喜欢他。
“先生们!我是学员吉姆,你们的教官。我是伟大的主权州俄亥俄州人,”他出人意料地走到王聪面前说:“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吗,先生?”
“呵呵,没有,先生!”王聪一笑,逗他道。
“你得这样回答:不,我没有——先生!”
草,这么多说道和清规戒律啊,什么毛病?你也是一年级生嘛!王聪突然产生一种感觉:这小子是跟我装逼呀,这个胖子学员是在以指责他为借口为自己树威立棍?
不等王聪回答,吉姆又趾高气扬地在队前走着,从几个一望而知的乡下佬的学员面前走过之后,选定奥里作为下一个目标:
“你呢,先生?你是怎么看待这个的?”
奥里竭力笑得象一个傻瓜,回答道:“这还用问嘛,你是对的,先生!”
“是,先生!”吉姆嘴里的臭味令人作呕,但奥里还是笑着回答。
“要是你知道吉姆家族在华盛顿有高朋贵友,你就会更加尊敬我了,先生。我的那些朋友只消说一句话,你就不会站在这里了,知道吗?”
“草!”王聪哼了一声,鄙视。
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吹牛逼的大王,王聪心中暗想,可奥里脸上仍然带着笑容道:“是,先生,我明白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乔治先生吧?先生,出列!我要你来示范一条基本原则,向这些先生们走过来!”看到对方一动不动,他叫道:“你听见没有,先生?我说——出列!”
乔治赶紧按照他的命令向前跨了一步。他刚才没有听到命令,因为吉姆那不怀好意的目光使他惊呆了。这可不仅仅是凌辱,这个家伙是要从中取乐,尽管天气炎热,乔治却不寒而栗。
“现在,先生们,我要让你们看看我刚才谈到的原则。一般称之为正步。一只脚着地,象这样——”
他抬起右脚,身子摇摇晃晃:草,他的体重太胖,无法保持平衡,王聪呵呵笑,马上又严肃了。真******好笑啊。这个动作都没做好,还尼玛教练啊,小学生都能做好行吗?好在吉姆没听见,正在专心致志地讲授。
“我喊前,抬起来的脚就向前伸出去,好,就这样——前!”
他身体过重,所以脚也抬不高,很难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汗流满面,接着又喊“后”,他想把腿向后伸,结果差点摔个狗吃屎,哈哈!王聪大笑,所有学员都哈哈地笑。
吉姆不安地扭回头,意识到笑声最初是从王聪这里发出的,“你,先生,你是在有意嘲笑我,嘲弄这次的军事训练吧?”
“先生,”王聪赶紧收住了笑脸,他显然是觉得好象有点不妙啊?
“假如你被正式接收为一年级生,先生,我只要在你的成绩单上大大地书上一笔,你就会得到二十次记过处分!你明白吗,一年当中你被记过二百次,你就会立马从这里滚蛋——被送上坎特伯雷公路,那时你还会笑吗?即使是高班生也救不了你。所以,还是别轻浮吧,先生!”
王聪想了想,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好象明白了——资料里说被送上坎特伯雷公路,好象是被开除军籍的意思,因为坎特伯雷公路是通往附近火车站的一条路,也是被开除军籍的说法。
“是,先生!”好吧,好吧,我忍!王聪不再挑战,立正回答,收敛笑容变得一脸严肃状。
心里明白,尼玛,老子可是来接受教育和训练的,权威主义的东西得学,得服从,不能吊炸天啊。虽然这家伙是个吹牛逼货,可军校是真的啊,不服下面还怎么混啊?
吉姆看到大家都不笑了,又妄自尊大、洋洋得意地说:“更为重要的是,要注意学习这个动作。你来练一练,先生,你和你同房间的人一起练,出列!”
王聪和乔治胸一挺,跨出一步,并肩站在一起。
吉姆大摇大摆地在他们二人面前走来走去,他怀着当下士的希望,突然暴吼一声道:“用一只脚站着!预备,开始!前,后——前,后——前,后。”
王聪前,后,前,后——地一招一式认真做着,乔治也是如此。可不一会,乔治感到右腿疼痛,他咬紧牙关,不露声色。
一位正式军官从这里走过,赞许地朝吉姆点点头。
吉姆口令喊得更响了,节奏也更快了。王聪还好,没有什么,那个乔治倒是开始汗如雨下,他的腿,特别是大腿,开始颤抖……
两分钟过去了,又是两分钟过去了。王聪还是没咋地,乔治那货却似乎尼玛感到耳朵开始鸣叫,眼前变得模糊起来,他估计自己也许最多还能支撑十分钟——其实他的身体很强壮,可是从来没有经受过这种痛苦的折磨。王聪头上也开始冒汗了,不过还好,他一声不吭,尼玛,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