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感觉头疼的快裂开了,脑袋一片空白,抱着被子愣了很久才回过神来,只记得昨天好像喝醉了,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我从小就不能沾酒,只要喝一点,第二天睡醒的时候就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就像是大脑罢工,要想很久才能想起来,特别最近几年越来越厉害,有时候一觉睡醒都有这种感觉。昨天见了大魁忘了这茬,喝的都找不到北了,脑袋又遭了罪。
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我看了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赶紧爬起来洗了把脸,才算彻底清醒过来。
我跑到前厅,想问问马涛大魁跑哪去了,结果一看,店里空荡荡的连个鬼影也没有,门上还上着锁,压根还没开张呢。
看这情况差点没把我气死,这生意做的,大上午的门还没开呢。给马涛打了个电话,问他跑哪去了,这个月薪水还想不想要了。
电话那边马涛幽幽的道:“老大,我昨天送你回去的时候,你说今天给我放假的啊。”
我给他噎得不轻,脑袋转了转,很淡定的道:“喝醉酒的话你也信?赶紧给我过来,放个屁的假,我这几个月了都没放假呢。对了,跟我一起那个人呢。”
我几乎能听到马涛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转角的宾馆里呢。”说完抗议一样重重的挂了电话。
我乐呵呵的泡了杯茶,又去把门开了,不管有没有生意,先开门图个彩头再说啊。门一开,就看见唐学武正站在门口呢,来来回回的渡步,一副挺着急的样子。
见到我张口就问:“白老板你怎么才开门啊?我都在这喊了半天了。对了,那个人手找到了没,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啊?”
我心说幸亏你没叫醒我,我睡觉的时候最讨厌被人打扰,要是趁着迷迷糊糊那会削了你一顿,那可就不好说了。同时我也感觉奇怪,这老头催得这么急干嘛?盗墓可是个细致活,哪能说盗就盗。
我对他道:“老爷子你别着急啊,我自然有安排,那古墓又不能长了脚跑了,早一会晚一会不都一样吗?”
老头子抱怨道:“那可不一样哩,这事就得越快越好,万一咱们去晚了,那宝贝被别人翻走了,那可怎么着?白老板你到底去不去嘛?你要不去,我找别人去。”
我火气噌一下就上来,差一点爆发,他娘的还威胁我,就你这样话都说不利索的还找别人去,漏了风声号子里找人去吧!气归气,我也不好发作,如果这老头进了号子,我也吃不了兜着走,想想还是将就他一点算了,谁让还得靠他带路呢。
对他道:“去,当然去,人我都安排好了,老爷子你就放心吧。您这还没吃午饭呢吧?要不先去咱们昨天吃饭那地,吃什么随便点,都算在我账上,我等会带了人再去找你,咱们边吃边商量具体情况,你看怎样?”
老头子一听说吃,屁颠屁颠就走了。好不容易打发了这老头,我靠在躺椅上喝了口茶,心里乱糟糟的,说不出什么感觉,有点兴奋,还有点莫名情绪。仔细想了想,我的心思还在那座古墓上,也许我自己都没发现,从答应去盗那座墓的时候心里就莫名的兴奋。我也不明白兴奋个什么劲,也许是过习惯了平静的日子后碰到这么刺激的事,自然反应。
等来了马涛,我又跑到宾馆了一脚把正打呼噜的大魁踹起来,告诉他生意来了,速度起床。大魁一说这事,高兴的嘴都咧到耳根子了,洗了把脸就催着我去见唐学武。
路上我跟大魁说了具体情况,又跟他说一些简单的盗墓常识,让他一会见了那老头可别露馅了。唐学武要是知道我找的是个没走过坑的菜鸟,不知道会不会变卦。
这些盗墓的基本常识我也是听来的,比如说这个盗墓不能说盗墓,有暗语别称,各地叫法也不一样,南边叫淘沙淘土,北面叫回窑,其他叫倒斗,走坑,赶山的都有,盗墓人称呼也不相同,岭南叫山鬼,东北叫点金人,西北叫土狼,其他还有赶山人,掘爷,摸金贼……反正派系多得很,叫法也很杂,基本都是一路人一种叫法,就是常说的十里风两般,百里人不同。
我还没说完,大魁鄙视的笑我道:“拉倒吧你,就你肚里这点东西还教我,俺那几年带人进山,什么三教九流没听说过,就连那……反正老四你看好把你,保证唬得那老头子一愣一愣的。”
我骂道:“你他娘的还看不起我了,你一会吹破了牛皮,别找我给你圆场。”我一想唐学武那老头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还不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吹就吹吧,反正他也看不出来。
找到唐学武,发现这老头真没跟我客气,点了一桌子菜正吃的起劲,看得我一阵肉疼。我心说这老头虽然表面上看着憨厚,心里也真够油滑的,打蛇随棍上,人心不古啊。
见我带人来了,老头子急忙招呼道:“坐,你们坐,这菜吃着不错。”说完打量了一眼大魁,用手抹了抹嘴角,站起来神经质的握手道:“这个大兄弟就是白老板找的帮手吧?幸会,幸会,看你年岁也不大,也懂得这行手艺呀?”
我听他这话有点轻视大魁的意思,正要打圆场,没想到大魁咧嘴冷笑道:“东北点金人听过没?魁爷我十岁出师就挖了金国王爷的墓,这些年走遍大江南北,但凡碰到我手底下的墓,还没有魁爷我盗不了的。”
我心里暗暗好笑,几年不见,大魁这吹牛皮的功夫又见长啊。不知他从哪里听来这些东西,三分真七分假的。东北确实有点金这个派系,点金人盗墓只是副业,主要是行走在深山老林里,寻金脉,找金矿。
世间万物都有应对的而出的表象,有些人根据这些表象就能看出很多信息。比如说一个人面黄肌瘦,皮包骨头,那他肯定营养不良。天上云彩变幻多端,但有经验的老人能根据天上是什么云朵来判断天气。风水堪舆也有类似的理论,从大山的表象来推理出风水龙脉流向。点金人也是这样,在他们眼里,出金矿的地方也有其的表象,根据这个表象,就能知道哪里有金脉。
据说这种方法以前的鲜卑政权与女真都有流传,后世这些寻找金脉的人就称为点金人。这些人能厘清大山里的金脉,风水堪舆自然也很有研究,所以不但会寻找金脉,也能寻龙点穴盗掘古墓。相对来讲盗掘古墓更为容易一些,所以很多的点金人其实就是盗墓贼。
大魁装的气势十足,几句话把唐学武唬得够呛,还真以为他是这方面的‘专家’,老头子愣了半天才急忙道:“久仰久仰,白老板找的,果然都是……都是专家。”想了半天才用出专家这个词来。
我差点笑出声,道上根本没有这号人,你久仰个屁啊。大魁瞪了我一眼,坐下吃了两口菜,装模作样的道:“专家算不上,都是出来跑江湖,混口饭吃嘛。”
唐学武啰嗦的可以,跟大魁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我懒得理他,闷头吃菜。最后他又问我道:“白老板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啊?”
我还没开口,大魁道:“今天晚上就动手,这种事嘛,越快越好啊。有魁爷我出马,走个坑还不是小意思。”
我一惊,开什么玩笑,盗墓可不是去上坟,到地方烧了纸放串鞭炮就行,盗墓要准备的东西多了,这八字还没一撇呢,盗什么墓啊?
我小声骂道:“你他娘的真以为自己是个盗墓贼啊,什么还没准备呢,盗个屁墓啊?”
大魁不好意思的小声道:“他娘的,我一下说溜了嘴了。”
我一时气结,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唐学武听说晚上动手,高兴的什么似的,连道越快越好,不然被别人抢了先就白费劲了。
吃完饭,我让唐学武先回去等我们消息,说去准备一下。
然后拉了大魁一顿骂,“你他娘的嘴上没个把门的,昨天怎么说的,什么都得听我的。这他娘的这么短时间,咱们去那里准备装备?”我本想找人请教一下盗墓的手艺呢,我虽然想去见识见识,但是对盗墓这个东西实在没信心。
大魁摆摆手,道:“你先别怪俺,咱们晚上就先去一趟,也好看看情况踩个点,就算盗不了,心里也好有个谱啊。万一好下手,直接挖了算了。俺在里面这几年白菜窖什么的掏了不少,不都是挖坑吗,估计也顺手。”
我被他气乐了,没好气的道:“你以为走坑盗墓这么简单啊,那墓室埋在地下千百年,有什么危险谁也不知道,有些东西必须要准备的,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古墓里的凶险可大可小,一般的埋得深点,墓室坚固点还都不算什么,有些反盗墓手段的比如流沙落石,古墓机关什么的就比较痛疼了,最凶险的还是古墓里无法解释的妖邪事物,碰到样的古墓,盗墓贼基本去一个死一个!
我把这些都说一遍,大魁却咧嘴笑道:“咱们也是见过风浪的人,怕个什么凶险?以前俺跟你进山打猎的时候也没见你怂过,难道过了几年太平日子,胆子还没了?那古墓里要真有什么妖魔鬼怪,老四你就看好吧,不用你动手,俺一巴掌抽不死它。”
我懒得再说了,大魁这小子从小天不怕地不怕,我说这些也白说,晚上就先去看看吧,而且我心里也有点侥幸,别人走一辈子坑还活得好好的,我总不能运气背到随便进个古墓就挂掉吧。要有那运气,还盗什么墓啊,直接买彩票去算了,没准直接中五百万呢。也许真是太紧张,想多了。
我列了一张清单,把我能想到的或者临时用到的物品都记了下来,盗墓这个活太复杂,我也没什么经验,只能靠着感觉准备工具。
时间仓促,也来不及准备太多,我和大魁只能挑基本的装备***如说矿灯,手电,尼龙绳,防毒面具,多功能折叠铲这些,其他的一切从简,而且怕引起别人的注意,还转了好几个地方才买齐全。
装备买完,我又准备了一些桃木楔子,桃木剑之类的辟邪的东西,毕竟盗墓是跟死人打交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这应该是盗墓贼的通病。而且,据说古墓里可能会碰到‘咸鱼翻身’,据说种事尤其凶险,不得不防。
咸鱼就是古墓里的尸体,古人有时候把尸体用盐腌起来防止腐败,后来一些盗墓贼就称之为咸鱼,也有人叫做粽子,‘咸鱼翻身’意思就是诈尸了!
对付这种情况,不同地方的盗墓贼有着不同手法,江南一带的盗墓贼用一种口袋把尸体头部套住,可以防止起尸。这种口袋是用古墓里的敛服配上尸油弄得,任何咸鱼只要被罩住就起不了尸了,据说这方法出自茅山术。
岭南一带都是用夹杂着墨线的渔网套住古尸,一旦网住,再厉害的古尸也不能发作。两湖一带据说有些盗墓贼懂得赶尸人秘法,天生不怕古墓里起尸,这些人从小吃过用特殊材料制作的古尸的肉,死气凝聚在体内,跟死人一样,任何鬼怪都看不到他们!
而大多数的盗墓贼就是带个辟邪的物件而已,在北方桃木楔子是很普遍的辟邪物品。至于这些方法到底有没有用,鬼才知道,也许就是寻求心理安慰而已。
我以前听人说过一个故事,说是从前有个盗墓贼去盗墓,他到了地方,就把准备好的桃木楔子钉在坟头,这样可以定住墓里的东西不能危害人。他钉好了桃木楔子,就起身准备挖坟,哪想到刚一起身,就感觉有人从后面拉住了他,他吓得要死,拔腿就跑,但是后面的东西死死拽住他,怎么跑都跑不掉,最后这人就被活活吓死了!其实根本没什么东西拉住他,只是他把桃木楔子钉住了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