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邦老板,乌鸦呢?”果不其然,目斩立马开口问道。
“阿大,你怎么来了?”只见人群中有个小孩挤了出来,他和老板一样穿着款式的白色短袖,一条黑色短裤衩,不过他人本身长得瘦瘦小小,这一套穿在身上大了一些,松松垮垮的。
他的脸色很苍白,头发很细,不长,乍一看会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感觉。
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的酒瓶子因为他突然冲出来而摇摇晃晃的。
“出去说话吧。”目斩接过了他手中的盘子,放在柜台上。
“哎?好好!”乌鸦在理了理衣服,就跟着目斩出去了,“阿大,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今天中午遇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他给我取了一个奇怪的名字,目斩。”目斩一边走一边随意的说。
乌鸦睁大眼睛认真听他说完,顿了顿,若有所思的说:“阿斩,是个好名字呢!不过还是阿大叫起来比较顺口。”
“天知道。”两人走至店门口,停了下来,就在那里聊起天来,老板也没有阻止,像是默许了他们的这种行为,“对了,今天有个祭典呢,你有没有去看?祭典上有一个红头发的人,他会操纵火焰呢。”
“看了,阿大你也去了吗?人好多呀。”乌鸦微笑了起来。
“阿爸阿妈的身体还好吧?”
“还不错呦,多亏了阿大帮我找的这份工作。”
“嗯,是啊,对了,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情。”目斩转过头来,一本正经地说,“过两天我就要离开这个国家了。”
乌鸦听到此处,突然一愣,反问道:“唉?为什么?”
“我以前就是到处游荡的嘛,一个地方呆不了多久。”目斩虽然这样说,但他心里也知道,真正的原因并非如此。
祭典上那个人,就是乌鸦没有错,就算别人都没有注意到。而且,乌鸦从头到尾都没有敢直视他的眼睛,肯定是在撒谎了。不管有怎么样的隐情,他不说,那还是不知道得为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目斩,他绝对不会对乌鸦说,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靠扒窃度日的。打杂工虽然也可以勉强糊口,但远远不足以支持他前往各个国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在各个国家城市游走,或许是因为要找什么东西吧。
那种东西,目斩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非常模糊,但是一直走下去,总能看清楚。
乌鸦有他自己想要掩盖的事情,那么,自己在这里反而会给他添麻烦。
“别太多想,如果有空或者顺道,我还会来这里的。”
“好。”
“小鬼,你要离开这里了?”又聊了一段时间后后,目斩把乌鸦送了回去,在一片喧闹声中,德邦老板突然问道。
目斩点了点头。
“那我今天请你喝一杯吧。”还没等他回答,老板从柜子里拿了一瓶酒来,目斩认得那酒,萨拉魔鬼烧,在这个酒馆里,算是比较好的那一类了,他倒了慢慢一杯,黄色的液体咕噜噜的冒起泡来。
“我不会喝酒啊。”目斩说的是真的,他到现在也不明白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喝的,又辣又呛。
目光低头一瞥,他突然发现杯子下面夹了一张纸条,上面画了几个符号,目斩知道那是什么意思,那时耶而萨语,只传达了一个意思───
小心,快跑吧。
目斩突然意识到,自己直接来找乌鸦,是一件多么欠妥当的事情。
所谓的神之子,就是这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信仰,白天在广场上,那种轰动的场面他也算见识过了,他们坚信,他们的神还会回来,所以这个国家屹立千年不倒。
但是现在很显然,他们的神之子,有问题。
自己这是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啊。
老板是退役军人,关于这件事,他估计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关于乌鸦的身份,他说不定也了然于胸了。
目斩接过杯子,一口气把酒灌了下去,最后呛得接连咳嗽:“老板,那个什么啊,最后有件事情我要跟你坦白,还记得掰手腕那次不,我在你那边桌子上抹了一点油,手一放上去,稍一用力就会倒下去了。”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老板收回杯子,放到水槽边冲洗,也顺便把纸条揉碎,冲到了下水道里。
“谢谢,乌鸦他知道吗?”
“不知道。”
“……”
对方来得很快,或者应该说,目斩一出酒吧就已经被人跟上了。
漆黑的巷道中,连城市的喧嚣都被隔绝了,一片死寂,他快步行走着,身后时不时悄然的蹿过几道黑影。
要说不害怕,那都是假的,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老板给的那杯酒,让他觉得胸口有些燥热,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给他壮了下胆,不然,他都不确定自己还敢不敢继续往前走。
这次恐怕真的要玩完了。
目斩不笨,依稀能够猜到他们是什么人,每个组织,国家,都会有这么一批处理幕后事件的人,一般来说,都称呼他们为清道夫。
以前,目斩是打死也想象不到,自己会招惹上这些人的。
“动手!”
目斩清晰的听到了一声命令。
背后寒毛都竖起来了,压迫感铺天盖地的,如潮水一般袭来,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身后,衣摆猎猎做响,对方是从高处直接飞下来的,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他刹住步伐,回头一看,十来个人,先先后后的出现在巷子上空,统一带着简单的白色面具,上面只有两个黑色的小洞,留个眼睛观察环境,一身紧身的黑色甲胃,手中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看起来就像夜空鬼魅一样,黑压压的一大片。
“杀鸡焉用牛刀啊。”目斩调转了个姿势,让自己正对了他们,并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几柄闪着银光的短刀,飞快的射了下来,但是都没有射中,因为他或左或的右的挪动,充齐量只是划破他的脸颊。
“这句话,是在鸡被按在菜板上,栓住了脚的前提下说的,小伙子,你的眼神儿似乎很好啊。”人群中有人回复他,并且只在一瞬间,说话那人就落到了他的面前,手里拿着一枚棱刺,向他捅来。
这种武器,会留下很大的豁口,不好止血。
不过对方哪来这么快的速度,他说了什么,究竟合不合理,目斩都没工夫去想了,他屏住了呼吸!
集中!集中!集中!集中!集中!集中注意力!!!
一双红瞳死死的盯着对方,黑色瞳仁都微微收缩,只为了寻找一瞬间的那个空隙,他的眼神真的是非常不错的。
再怎么样,他也不算是手无缚鸡之力,他身体一侧,刺棱扎了空,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对方似乎有些诧异,不知道是因为他的一双红瞳,还是因为这个反应速度。
下一秒,那个清道夫就收到了一记膝袭,小孩子几道到底不算大,不过还是将其击退了,再下一秒,清道夫就被抓住了一只手,目斩用尽全力,一击手刀向他腕部劈去。
对方疼得一下送来了刺棱,目斩迅速勾腰接住,向前恐吓式的挥了一下,差一点就划到了对方。
然后……
转身就跑。
在以后的日子里,目斩遇到过很多惊心动魄的时刻,但都没有哪次,像这一次这样记忆深刻。那一连串的动作,在外人看来,或许还有些僵硬,或许还有相当多不足,但是对于当时的他,已经是超水平的爆发了。
做到了!居然真的躲过去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情非常不平静,那种恐惧和压迫感一扫而空,他突然有种一种说不定能逃得掉的感觉。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空荡荡的巷子里,目斩跨着大步,飞速的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