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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的岛

长江水流中的一个孤洲,它抱紧自己,吸纳四围冲击来的江水和无止尽的风雨,然后敞开了胸怀,迎接漫漶的浓厚的雾,一点点坚硬自己的心肠。它那么孤绝,伫立在水中央,被水冲击又与水依托,承受每年的大小洪涝灾害,溃堤、水淹、房屋倒塌、庄稼死亡、生命如虫豸奔突……废墟上的庄稼,在死亡上诞生春华秋实,泥土和庄稼从而获得永恒的高贵。

你无数次地描绘孤岛最美丽的时刻。月光铺陈江水的夜晚。

水波潋滟,银色的光芒被轻柔的江风抽丝剥茧,留下筋骨,一层层地镀进水流的心脏,清凉、静谧、光洁,环绕着耸立在江水中心的孤岛周围,它们耐心而诚挚地缝合裂痕,不动声色地抚平沧桑。孤岛如同一座逍遥岛随着江水漂流,它抱紧自己,切近逐渐睡眠的心脏。

多么表象的文字啊,只有你知道,它没有一句虚妄之语。它不同凡响的存在必然拥有不同凡响的来历,在地理之上,在水中央的精神焕发存在的光芒。

传说,一只巨鳖在长江里来回巡游,寻找栖身之处,到了长江中下游接壤处,看中这里的温润气候和绵软、平坦的河床,就把身体扑在河床上安心休憩。而巨鳖身体周围漫溢出来的沙子和长江腐殖覆盖在巨鳖身体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江心小岛。一个老人每天沿着孤岛附近水域撒网捕鱼,早上迎着太阳出门,夕阳西沉时把捕捉的江河动物一一放回长江,第二天又沿着孤岛四周的水域撒网捕鱼,再把捕捉到的鱼重新放回长江,周而复始、年复一年。他是在为休憩的巨鳖巡游,预防巨鳖惊醒,如果巨鳖爬出孤岛底座,整个孤岛就会塌陷。没有谁看见过撒网的老人,也没有谁因为没有看见老人就否定老人的存在,相反,老人捕鱼的传说在孤岛一代又一代地流传。你信任这个传说,仔细玩味孤绝这个词语下的抗衡。逼仄、肃严的时空,在天骨开张的叙述中延传出宽广的人性。老人在时光隧道里巡游,成为一个象征,一个和他保护的巨鳖一样的象征——他们是佑护孤岛的神灵,只要孤岛存在,他们就永恒地存在。换而言之,只要他们永恒地存在,孤岛才会永恒地存在。

你不能简单地把这个传说归结为孤岛人的信仰,也不能简单地概括为象征。它虚无地存在,却永久地根植孤岛人心灵,这是大地和水流合谋出的秘密通道,放逐肉体摆渡心灵。你唯一能认定的是,当一切苦难的、幸运的、卑贱的、高贵的生命被水流试炼过,他或她获得永久的安息。

岛,散发着神性的光芒,你虔诚地写下:岛——你的词源,文字河流的发祥地,注定在血液中混响、澎湃。它足以耗尽你的毕生。

那一年,你七岁,在树下打瞌睡。一串柳荚子掉在你脖子上,毛茸茸的,奇痒怪痒。一个女人摘下你后脖子上的柳荚串,要你叫阿姨,遇见她就叫阿姨。

你充满矛盾,因为女人是你母亲的敌人,但是她帮助你摘了柳荚串。你想叫,又不想叫。不想叫又难堪。

女人从她挎着的药箱里掏出瓷白的药片,递给你。在接手的刹那,你听见自己的声音——阿姨。女人满意地约定:以后有你母亲在场,你要说喜欢我。你品尝恩赐的甜蜜,吞咽伤心的苦果。

一片药糖收买你的嘴巴。而你心中苦恼不已,你无法估计,你为你的贪吃会付出什么代价。终于,女人找到你家里,拢着你的肩膀,要你说“喜欢阿姨,要跟着阿姨生活天天吃糖”,你不得不说。阿姨得意地朝你母亲宣布:你的女儿都喜欢我,你看你多失败……

那一刻,你知道了尊严,它多么珍贵却时刻危机四伏,一场树下的瞌睡就把尊严扫地。

多少年后,你说起心理,你想到的是,追溯到童年,从一棵树开始。

水之书

a在虚妄的语言前,你一直寻找

属于你的词根

它秘密浇灌你的

生活,一个女人的血液

暗夜流淌

b为暴风雪里敞开的窗户

为缄默胆小的命运

为再三受挫的爱情

为梦中惊醒后仍然遗留的心悸

为一次远足忽略的风景

为一次伤害和被伤害

为低下头颅,俯首称臣后某个夜晚燃烧的

耻辱,骨头缝里沙子硌人

为一次次失败却不愿意屈服的书写

为无能为力,爱莫能助的痛惜

为教堂里钟声压迫出的泪水

为羞耻如绿水般消失

为冥冥中照应的机运屡试不爽

为火焰后的灰烬云淡风清

c今夜,你必须梦见

你再一次的书写

打开另一个天空

水天相接的辽阔和寂寞

D你趴在水流上

抓住你的词根

它以流浪和放逐

扩充一个女人的生命

水样漫行

E被隐喻的生活

以水的名义写作

水之书

堰塘

它们比村庄奔跑的速度要快得多,它们不断死亡,几乎成为一个过去时。现在,你看见的是沟渠和养鱼池,水流漫漶却泛着油腻,飘拂着令人恶心的腐臭味。显然,它不是你记忆里能够洗濯和饮用的甚至照亮你童年的……洁净水域。

有一天,你说起它的消失,认为是水干涸了。村庄人纠正,是死亡。他的手指颤抖,却如同匕首,愤怒地刺向完全没有水流的坑。很大很大的干涸的坑,露出裂痕的黝黑泥土,上面有死去的猪羊、耗子,有断筋裂骨的家具,有枯枝败叶、建筑废弃物。垃圾收容所。

是的,马上有水引来,要改作鱼塘,可是它有了水就是堰塘吗?不是,我们再也找不到在堰塘游水和捕鱼的乐趣。

村庄人满脸绝望。对于一个完全改版的村庄零件,他无法预知,以后他还算不算得上村庄人。

一口口死亡的堰塘,把村庄改头换面,当你归来时,你成为陌生人。

旱厕

你是有洁癖的人。然而,你多次绝望地说道:我又在梦中回到村庄,可是,我捂着肚子到处找不到方便的地方,多么狼狈。

你被你的梦一次次陷害,你拒绝回村庄。好象,你天生就是一个城市人。

但是,梦又来了,你捂着肚子,从搭着砖头,一口大坑围成的旱厕逃出,在菜园里逡巡了会,折回屋子后面的树林,你鬼鬼祟祟,捂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终于,你从梦中惊醒,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你竟然是被自己的粪便溢到脚底的细节而惊醒。

而你的母亲曾经告诉你,梦见粪便的人,是有福的。

你惶惶地睁眼到天亮,你不知道,这个如同惯例,为你造梦的梦,究竟要告诉你什么。这几乎成为心病。

菜园

许多次,你挎一个竹篮,到菜园去。前后穿行,豆角、辣椒、茄子,还有各类瓜果,它们散发着雨水和阳光的气息,从色彩到气味诱惑你。

最终,你被引诱的,是你的胃,它突然张开嘴巴,吵嚷着告诉你:饥饿。

根本不会做菜的你,有了操厨的兴趣,你只想,用村庄的菜肴喂饱你饥饿许多年的胃囊。

那一刻,你突然泪流满面。因为你最终会放下饭碗,离去。

麦子

尖锐的麦芒刺伤肌肤

母亲顾不上疼惜,怀抱麦子装上拖车

回家,在院子里铺开

晒得令人疼痛的太阳

要母亲格外珍惜

她甚至把月亮也用上

月光下,扬麦的身影佝偻

你坐在院墙上,看一粒粒麦子

孤独地回到睡眠的故乡

棉花

想起写过的一篇文章《梦到天涯》,心感羞愧。你用了极其轻缓的标题来解构棉花的沉重。你本知道,棉花不是花,是繁殖,是养育,是图腾,可是你这样轻巧地阐释,你感觉到轻薄。你为之抱歉。

披霜沐露的棉花,站在雾数难调的岛上,淋湿了田野,它从黑夜站到黎明,它把四季站成岁月,可是,它觉得还不够,它把庄稼站成生老病死的生活。它把形而下站成形而上。

棉花,等同于村庄。庄稼,等同于生活。

你有了信心,在棉花的纸页上,你用一生来参悟神谕的瞬间,你认为值得。

芦苇

浩淼的长江,密匝的芦苇丛,树林,堤坝,田野。你回到你的村庄你的岛。

返回的路程却比出发的路程短暂、容易,你知道这不是返乡。石头缝隙间偶尔一丛芦苇,稀松、散淡、枯槁,承受着江风的不能承受之轻,改版你的记忆。你陷入了恍惚,儿时的芦苇丛不仅仅是抱成团的植物,还有身挨身编织的隐喻,你最早的宿命感是从惊恐开始的,而最早的惊恐正是起始芦苇丛。

芦苇丛每年都要在暴涨的江水里消失,每年都要盘亘从上游冲击下来的尸体、腐烂物,你并不感到可怕,相反,你把他们打捞上来,确认不是熟悉的人和物,会把他们还给长江,曾经的耻辱、灾难、仇恨、贫困、荣耀、幸福、不幸……全部被死亡流放,水流抽空、放逐他们,遣送回乡。你在心中姑且把长江当成摇篮和坟茔,它们作为终极,那么相似,收容回家的肉身,指向奔赴的灵魂。他们被长江运送到离天堂不远的地方,你很早就被村庄人这样安慰。

但是,你的恐惧在江水退潮后诞生。你和伙伴走失,在你从坐着的芦苇篼上站起时,你发现一个骷髅,白森森的,坚硬、冷酷、阴森,空洞的眼神如吞噬的嘴巴,一下子就撕咬了你的胆量,你趴在地上,爬着离开芦苇丛。而骷髅却缠绕你意识的枝桠,在你颤栗的瞬间,扇动翅膀,在蒙昧的心灵上日夜拍打。

昏迷。惊叫。冥想。脆弱的孩子。你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你渴望有一场大火焚烧给你恐惧的芦苇。大火真的烧起来了,在你祖母的坟墓上,全部是芦苇,坟墓居然在江水上堤坝下。每年的祭祀,鞭炮和烛火都被浩荡的江风引爆出熊熊大火,在芦苇丛上燃烧,稀里哗啦——绵延不绝,火光照亮了树林。你感到水般的透亮,澄清。

你多年的恐惧突然破解,芦苇下的生命衔接了水与火,不过,你被幸运地推到遇见的瞬间。先验试炼你的心灵,灵魂的流放地,正是它的栖息地,生长于死亡之上的芦苇获得年年新绿的机会。

从芦苇开始,你的脚步注定了出发,它的漫长,无以伦比。

从前,你走在一条偏僻小道上,你笃信鬼魂存在。鬼魂只在黑暗岑寂的时刻与人碰面,也许不能碰,因为鬼魂没有重量,他或她被风被他们的意志吹拂,四处飘荡,而他们决意要遇到一个尘世的小孩,把这个小孩的魂取走——也只能是小孩(传说,小孩是鬼魂的摄取对象,没有谁能解释为什么只能是小孩),充实他们飘拂的能量。

鬼魂如此单薄,他们穿着纯白的或者黑的长衣,那么长而宽的衣服,是为了能在黑暗的空间飘荡起来,单薄的前后两层衣服在风中鼓起,相互摩擦,发出风吹草动的声响。或许,若有若无的声音就在瞬间控制了人的思维——鬼魂来了,已经飘到了附近。你正是听见那悉悉梭梭的隐约之声,眼睛被四处飘拂的白色左右指挥,脚步慌乱了,心被沾染剧毒的虫子啃噬。汗和眼泪粘合在一起,喉咙也被堵塞。恐惧在你奔跑的速度里不断分泌温度,简直要到了燃烧的地步。

高烧中的你,眼睛迷蒙,在尘世之上,你看见你自己,正在被招魂。一碗水,里面燃烧了黄裱纸的水,满满地端在人手上,一个在头顶梳着两个小髻的妇人,像年画中的滑稽小童,而她的脸有千百个褶皱,她口中念念有词,喉咙粗犷,声音尖细,这些对立的因素使妇人充满了怪异。妇人小心端了碗,碗齐眉心,一动不动,一根筷子正奇迹般地立在碗水中央。穿堂风过来,妇人的长衫左右飘拂——你恐惧地看见,鬼魂正依稀出现。妇人说,鬼魂把你的魂送回来了。

碗水泼在地上,鬼魂被打跑,他们再也无法捏取你的魂了。而他们还会捏取其他孩子的魂,那些孩子还没有被黄裱纸上的语言书写前生今世。

鬼魂捏取纯净的如他们衣服单薄的孩子魂灵,等待尘世的召唤,在招魂的仪式中,鬼魂郑重地与现世的爱恨情仇两讫。一个曾被掠夺魂魄的孩子带着先验的畏惧,开始磕绊成长。

你在长江边沙滩游玩,和几个同学比赛扬沙子。一把沙子飞散,朝着你的眼睛扑来。你双手捂住脸庞,大声哭喊:“我的眼睛瞎了,你们赔我的眼睛。”

一路哭着回家,眼泪吧嗒吧嗒地不断流淌,也许眼泪带出一些沙子,但肯定还有顽固的沙石隐藏在眼眶里,伺机和眼睛作对。到了家里,你不断叫嚷,我的眼睛进了沙子,很多沙子,可能要瞎了。

祖母用清水洗了眼睛。祖母找了父亲(父亲是镇上医生)留在家里的白纱布,逼去祖父茶缸里的茶水,把茶叶包在纱布里,再在清水里浸泡。祖母翻开上下眼皮,捏着包了茶叶的沙包很仔细地走过。晚上睡觉前,又重新用纱布包了茶叶,仔细清洗眼睛。祖母看着红肿如桃子的眼皮,要你闭了双眼,把茶叶敷在你眼皮上,保证,明天你的的眼睛比以前更清亮更好看。

茶叶去垢,还能活血消肿。被水淹渍的茶叶,它吸收了水,然后再释放一种清洁人眼眶、消除红肿的元素。茶让你从小就觉得亲切。

菜园里有一排茶树。那是一排矮小的灌木,一年四季葱绿,蓬勃着枝叶,到了春天,它们长出的嫩芽被摘下炒熟,用于泡水喝。你家的茶叶除了平常待客,此外,几乎是祖父治疗哮喘的常药。祖父把茶叶拌上红糖熬糖水喝,黑沉沉的水渍,漫溢着沁人心脾的芬芳。祖父哮喘厉害时,祖母就用茶叶煎鸡蛋救急。有一年,父亲在春节前去堰糖挖藕,不小心凉了肺,祖母每天用茶叶、姜和红糖一起熬汤水,父亲连着喝了两天,就康复了。

许多年后,你到一个茶乡参加茶叶笔会,认识了真正的绿茶。茶乡在海拔千米的高山上,一座山连着一座山,一路都是盘着山生长的茶树,而所在山脉不同,品种也划分更加细致,水仙冲毫、珍眉王、坤芳虎狮茶、白鹿庄绿茶等等,时令不同,茶叶也分出等级,芽茶、明前茶、明后茶等等。茶树沿着山脉所向披靡地站立,茶乡是名副其实的茶乡,几乎家家种茶、制茶,而茶乡的绿茶在当地温润的山泉水的浸泡下,更是清甜淳厚,色泽清澈照人。袅袅的热气中,针尖般的茶叶浮起,稍稍展开了叶子,又沉落,在半路完全恢复了叶子的模样,最后软软地趴在杯底。你明白了,绿茶叫细茶,而你岛上的茶是粗茶。粗茶清洁过你的眼睛,父亲的肺部,还养过祖父的气管与胃。

粗茶淡饭,你重新掂量村庄的重量。

村庄

在一个停电的夜晚,你点燃了蜡烛,火苗飘忽,光芒游移,你端着烛台,双手把蜡烛递过去,犹如传递光明——那一刻,很神圣的仪式中,你想起了村庄。

村庄蛰伏在黑暗中,等待一个词语把它唤醒,而村庄却倾注词语的发条,轰隆隆地转出文字的春夏秋冬。你明白,所有的汉语,注定与村庄终生纠缠。

而你讨厌村庄的后花园和心灵栖息地的旁注,它们轻薄了村庄却讨巧了浅识的心灵。村庄只有一个词语,或者母语:孕育的子宫。它在承受磨难,它在流血,却源源不断地生育生命。

温润的子宫,这是村庄的图腾。生与死,清与浊,慢与快,大与小,动与静,巧与拙,磨难与享受,幸运与不幸,愚笨与聪慧,奸诈与善良,沧桑与青春,虚无与实在,昏暗与光亮,消亡与永恒,细微与宏大……以对峙阐释圆满的乡村哲学浸染了时光的痕迹,它时刻迎刃一切不轨,如同一滴滴溶液消解坚硬的岁月,遗留月白风清。

村庄只生产泥土,泥土上的生命,贵或贱,重或轻……生命至上的哲学,都在此找到安身立命之地,都会得到村庄的尊重。一个生命,一桩桩手艺,被最质朴的感情编织出风俗民情,它领导村庄人日夜从事一项工作——把人情的纽带撮成绳索,抛向悬崖游动,游动,大地的宗教在最尖利的峰顶岩石产生。每一个村庄上都有属于它自己的圣洁光辉,被它的子民永生地书写。

村庄集合众人的胃,扩充成土地,用泥巴喂养。子民的记忆约等于乡村的记忆。

你无法避免地写到村庄你的岛。在村庄词条里穷尽一生,是汉语的履程,是写作者的承诺,是归宿和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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