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城四季如初夏,人杰地灵,美如江溟水城。
夕阳如裂,滴血妖娆。
帝后的行踪绝对是保密的,没有人随行保护。只不过秦琛的袍子下藏着一把漆黑的手枪——那是霍宁临行前所赠。
明华的公子佳人,出游或定情,都会丢一把亲手绘制的折扇在渡口边的湖岸中——向传说中的男神桓平帝杨若平,女神平皇后江笑霜祈福。
云竹哀画毕,墨汁已干。不给秦琛看,径到甲板上,丢下手中的美人折扇,扑通一声激起涟漪——折扇浸水湿透窈窕。
秦琛看着来来往往泛舟的人都慢慢靠岸,不知道该画什么,随即搁了笔看几个书生吟诗。夜市的灯火即将举起,秦琛突然端着酒和盅走到云竹哀身侧,放下托盘,以右手遮住云竹哀的眼睛:“闭上。”
一口清凉的液体缓缓灌入唇舌间,滑入喉咙:“薄荷酒?”
秦琛右掌仍遮着她的视线,自己也喝了一盅薄荷酒,少顷,秦琛放下手:“张开眼睛。”
云竹哀睁起眸子,今夜的第一次烟火冲上夜空,绽开绚丽的花朵:“真俗。”
秦琛躺在甲板上,漆黑的瞳孔被烟花染成了彩色:“是挺俗。自古恋爱中的、戏中的、书中的才子佳人似乎都会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地看一次烟花。”云竹哀饶有兴趣地挨着他坐下,垂首注视着他。
棹歌飘扬,秦琛的声音如清风般融入空气,脆如击竹,婉若流水。
没有填词的江溟情歌,在情人们的耳朵里是这么动听。明华的少年少女都会唱,也爱听,特别是秦琛更为动听的声线,很快带动了他们。
他们也忍不住轻声唱起。一个害羞的秀丽少女依偎在恋人的怀中,英俊青年戏谑地在她耳边那喃喃轻哼。
秦琛抽丝剥茧般小心翼翼地停住了歌声,不愿意打扰他们的兴致。转头朝云竹哀邀功一笑:“扶苏城很少见到烟花,但有清香的薄荷酒——却从来没有这么大胆这么坦诚的情人。”
云竹哀猛地眼眶一热。秦琛愣了愣,抬手给她擦去眼泪:“哀,怎么了?”
云竹哀抑制中怦然而动的心,深吸口气:“我们去岸上逛逛夜市?”
秦琛起身,立如苍松翠柏,随即跳下泊在岸边的船,借着煌煌灯火,他的侧颜绚丽如画。
云竹哀合上眼睛向他张开双臂。
秦琛牢牢抱住,稳稳地将她放在地上。云竹哀脉脉不语地看着他朝气蓬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