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副摘下头套与蛙镜,四周前后看了看,确认人员都到齐后,比了比手势,把布兰蒂、吉姆、班分成三路,命令他们到前甲板、后舰桥探查,二十分钟后自行归来此处。其他人点点头后,各自散开进行探查动作。大副等他们都散开后,则单独前往前舰桥探看。
「狼蛛?狼蛛你们已经登上目标了吗?」
大副的对讲机响起,他按下通话钮回答,「这里是狼蛛,我们已经登上目标。」
「我这边计划稍有修正,你们照原订计划登船后,由于对方仍无回应,所以我们暂不离开。我们目前将到大鲸鱼的屁股晃晃,保持联络。」
「狼蛛收到。」
大副小心的压低了身子慢步移动着,他想尽可能的不发出声音,不过由于船体开阔处满地尽是干涸的鸟粪与莫名的褐黄色碎屑,他的每一个脚步,都发着不小的声响。铁锈与积尘满布四周,昏暗的天色与大雾笼罩着船身外侧,眼前的视野模糊,走没多久,往前舰桥的铁门,就在前方不远处敞开着。
大副靠了过去,他注意到地上,有着几个比较新的脚印,就踩在地上。他看向了铁门的门框,在门与门框的接合处,有着一些透着金属光泽的磨损痕迹。
就这些磨损痕迹看来,任谁都会觉得,这里应该不久前才有人来过。他收起了自动步枪,打开腰际的防水盒,取出比较方便在狭窄区域使用的小型枪支,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铁门里一片昏暗,除了通道尽头的地方透着从船尾照进内部的日光,再来就是从通往上方的舰桥楼梯,随着一扇忽开忽关的铁门,忽明忽暗的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寂静让空气流动的声音,肆无忌惮的在耳旁低回,那种宛若神经电流的嗡嗡声响,莫名地使人的情绪紧紧地绷着。
铁锈、腐烂与粪便的臭味混杂在舱房内,大副小心地踩着梯阶,拾级而上地攀登着。他总是觉得那些晃过耳边的风声与船身的金属挤压声,象是在暗示着他一些关于暗处有人躲藏的幻觉讯息。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试着放松那根随时打算扣下扳机的手指,但,就在吸气的瞬间,一些新鲜铁臭味,萦回在他的鼻腔深处久久不散。随着他靠近舰桥那闪亮的门扉,渐渐变得强烈而浓郁。
是的,那是血的味道,就像过去他在当佣兵的那段时期,每天晚上用餐时从手指缝隙嗅到的味道一样,男人的、女人的、小孩的、老人的、孕妇的、婴孩的、死人的、活人的、那种,带着腐败与死亡的,温暖潮湿而有着金属臭味的,熟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