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一番夜话,只说到月上中天,才满意而回。
在赵振华看来,固然因为自己女儿的成熟长进而欣慰,而赵依楼也为能得知更多的家族事务以及得到父亲默认参与家族的一些事务而感到兴奋虽然目前仅仅是从父亲的期待开始。
后花园里幽静异常,就连空气中的微风似乎也能听见,听风本就是一件极为雅致的事儿。
不过看到朱狄手支桌沿,正在灯下看书,那优雅的景象,却让赵依楼更为心动。
朱狄看的很仔细,赵依楼轻手轻脚进来时,他竟也没有觉,甚至赵依楼走到他身后,他兀自沉浸在读书之中,而且轻轻自语。
赵依楼听他自语,就知道他是在阅读《云海地志》。
赵依楼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笑眯眯地道:“狄哥看什么书呢?”
朱狄被赵依楼突然而至惊得身躯一颤。“你进门怎么无声无息?”朱狄站起身来,放下书,俊美的脸庞带着一丝不悦。
赵依楼笑眯眯地道,靠在椅子上,悠然道:“狄哥,也喜欢看书吗?”
“怎么我不能看书?”朱狄撇撇嘴,模样可爱至极,这样的表情配上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庞,当真是颠倒众生。
“呵呵。”赵依楼微笑着,其实她也不知如何去描叙朱狄,他那十六七岁的容貌和偶尔出现的调皮可爱表情动作,只能以男孩子去形容,若说是男孩子,他那种成熟的气质和眉目间流动时的神情却是男孩子绝对不能具备的,魅惑众生可男人亦可男孩的矛盾体。
“那赵小姐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赵依楼笑道。
朱狄淡淡地道:“是吗?”
朱狄一怔,但显然是不相信的,站起身,淡淡道:“我倦了,赵小姐,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先睡去了。”
朱狄突然想起什么,指着一旁的桌子道:“赵管家送来的,说是你吩咐送过来的。”
赵依楼瞧去,却是李世道送的瑶琴,此时是用锦布包着的,于是起身上前掀开,笑道:“找个地方摆着吧!”
“你会弹琴?”朱狄有些吃惊。
这个赵小姐能够亲自为他煎药,这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和普通的世家小姐大不相同,让朱狄最开始的排斥心理微微变得能够接受和这样一个人住在一起。
如果还能弹琴,那真算的上是佳人了!
“金童头,玉女腰,仙人背,龙池,凤沼,玉轸,金徽,五弦!”赵依楼学着李世道的解释,微笑道:“极品瑶琴,金玉满怀!”
“这是‘七凤琴’中的幻凤琴!”朱狄道:“音色如梦如幻,排名第五!”
“幻凤琴?七凤琴?”赵依楼愣住:“什么意思?”
朱狄皱起眉头,神态似乎有些鄙视:“不明七凤琴,赵小姐的琴技应该不会很好吧!”
“我……不会弹琴!”赵依楼摇摇头,叹息着,显得有些沮丧,毕竟在这个时候,这是一个是面子的事儿。
朱狄怒了,义愤填膺:“你……你不会弹琴,为何要占有它?”
朱狄没有表情的时候是一种恬静的美,如同古井无波般优雅,他笑的时候是一种璀璨的美,就像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而他怒起来,又是一种另类的美,他无论是什么样子什么表情,总能让人找到美的享受。
“一装饰而已!”赵依楼淡淡地道,她抱起瑶琴,左摆摆,右摆摆,想摆出一个能够呈现出装饰品特性的位置。
“暴敛天物!”朱狄恨恨地道,白了赵依楼一眼,便要回自己的内屋。
“等一下!”赵依楼叫道。
朱狄停住步子:“赵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声音那是相当的冷淡。
“我不知道什么是七凤琴什么是幻凤琴,你可以告诉我。”赵依楼悠然道:“我不会弹琴,但是看样子你会,你也可以教我,那样就不会暴敛天物了!”
“我为何要告诉你,为何要教你?”朱狄显然对于幻凤琴落入,赵依楼这样一个人手中很是愤怒。
“我是你的夫人,你不会忘记吧。”赵依楼笑眯眯地道:“夫人让夫君教她弹琴,不算过分吧?而且我以后天天做好吃的给你,你教我弹琴,也算两不相欠啊。”
朱狄回过头,狠狠瞪了赵依楼一眼,掀开帘子,并不理会,径自进去。
“无趣!”赵依楼叹了口气,摇摇头,喃喃道:“被一个男人鄙视,真是无趣的很!”
次日一大早,赵依楼尚未起身,就听屋内脚步声响起,步伐轻盈,听到朱狄声音淡淡地道:“赵小姐,你要练琴,就该早些起来。其他时间你事情多,以后就趁着清晨的时光,由我教你练琴吧。”
赵依楼揉揉眼睛坐起来,只见朱狄一袭白衣,发髻将长发挽成流云,腮边垂下柔柔的发丝,晨光照耀,更是将朱狄那本就如玉似雪的肌肤衬得白无比。
清晨从花园子里飘荡过来的花香钻入赵依楼的鼻中,香气袭人,沁人心脾,说不出的惬意。
“狄哥,你改变主意了?”赵依楼起身伸了个懒腰,笑道:“多谢你了。”
“我是不愿意幻凤琴明珠蒙尘。”朱狄放下水盘,瞪了韩漠一眼,忽地“呀”叫了一声,转过身去,身躯剧烈颤抖,捂着双眼:“你……!”
这倒不是赵依楼没有穿衣服,她上下都穿有洁白的衣裙。
赵依楼见朱狄如此,有些奇怪,上下检查一遍,很快就发现一个极其尴尬的问题,原来自己,春光乍泄了。
赵依楼白皙的脸上通红一片,泛若桃花,心中恨恨的,料不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心儿砰砰乱跳,本就丰满的****上下起伏,几欲撑破衣裳。
朱狄脸上先是一阵尴尬,但很快就恢复下来,悠然道:“你先穿好衣服”
甩袖进了内屋,一颗心兀自跳动不已。
赵依楼托着下巴,看着朱狄进了里屋,洗刷干净换好衣衫,赵依楼这才叫道:“狄哥,我好了,出来吧,教我弹琴。”
过了一小会儿,朱狄才轻步出来,耳根在发烧,脸上的尴尬还未退去,微微瞥了赵依楼一眼,见她已经穿上了衣裳,松了口气,鬼使神差地,他的眼睛也不知怎地又朝赵依楼春光乍泄的看了看,只一眼,他忽地感觉赵依楼那笑眯眯地眼睛正看着自己,又羞又急,差点再次退回房中。
赵依楼走过去抱起瑶琴,呵呵笑着:“狄哥,咱们如何开始啊?”
“现在开始吧!”朱狄淡淡地道。
“放在这里!”朱狄指着楠木小案:“幻凤琴还要调琴,我先调一调。”“赵小姐,好了,清晨时分,最益练琴,还是抓紧时间吧。”
赵依楼将幻凤琴放置案上,由阵法调琴,调琴之时,时不时发出的优美琴音,让赵依楼明白,这具瑶琴还真不是凡品,那琴音优美中夹含着飘渺之意,若真是弹奏起来,只怕会让人如痴如醉。
俊俏公子调琴,窗外风景秀美,更有早起的莺雀清鸣,这实在是一副极美的画卷。
等到朱狄调好琴,他轻轻道:“赵小姐,你该知道五音是哪五音吧?”
“宫商角徵羽!”赵依楼嘻嘻笑道,这个问题并不是很难。
朱狄点了点头,道:“弹凤琴,那是修身养性的高雅之事,更有六忌,七不弹,你可知道?”
赵依楼见朱狄表情肃穆,那股子认真的模样异常严肃,让他本是骨子里就透出的高雅中带着端装,不由在朱狄对面盘膝坐下,摇了摇头,很真挚地道:“我不知道。”
“所谓六忌,乃忌大寒,忌大风,忌大暑,忌大雨,忌大雪,忌迅雷。”朱狄缓缓道:“任何一种情况,都会破坏琴韵,是不适合弹琴的。”
赵依楼想了想,道:“不过我听说也曾有人在大风大雨之中弹奏瑶琴,更有人在征战杀伐的战场上弹琴自若,那又如何解释?”
朱狄显然对赵依楼这个问题很满意,微笑道:“此六忌,乃是为了弹出平和之音。似那些六忌之中弹出的琴音,就不是琴意的本性,而是弹的人心了。”顿了顿,叹道:“若是在六忌之中还能弹奏出美妙的琴音,那便是琴中圣手,非我辈凡夫俗子能够比拟的。”
赵依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又问:“何为七不弹?”
“闻丧者不弹,奏乐不弹,事冗不弹,衣冠不整不弹,不净身不弹,不焚香不弹,不遇知音……不弹!”朱狄轻轻道。
赵依楼笑道:“规矩很真是多。”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倒也整齐,她站起身来,笑道:“我去焚香!”
朱狄摇摇头,道:“我们今日并不真的弹奏妙音,只是习练,倒也没那些讲究的。”
赵依楼点头,重新坐下。
当即朱狄便开始为赵依楼讲解弹琴的基本要领,很是耐心,赵依楼闻着朱狄身上带有的香味,听这朱狄酥软磁性的声音,很是惬意。
赵赫送早餐来时,见赵依楼竟然有兴趣学起琴来,颇有些惊讶,但一想也就释然,有朱狄这样俊美的男子在旁边教习弹琴,又有谁能拒绝?
“那幻凤琴是天下间的名琴。”用过早餐,朱狄解释道:“天下间有七具瑶琴最为珍贵,这幻凤琴名列第五,千金难求,多少达官贵人欲求而得不到,是真正的宝物。”
正在回味朱狄刚才弹琴时的美态的赵依楼这才明白,李世道为了拉拢自己,还真是下了血本。
这一日赵依楼并未出去,而是守在朱狄身边,自清晨一直学到黄昏,也算是极为用心,到后来朱狄疲态显露,赵依楼才自己试着弹奏几下,弹出的音韵与朱狄相差不止三四个档次。
而这个时候,朱狄正用一种欣赏的目光,从旁看着赵依楼的侧面,丰隆的胸,纤细的腰,浑圆的臀,笔直的腿,柔美,妩媚……魅惑如妖,赵依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