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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孔雀

孔雀,百鸟之王。

君不见,它披一身绚丽华贵的羽毛,头戴宝蓝色钻石般的顶冠。两只纤纤细腿,走起路来也仪态万方。尤其是当它情趣勃发,绽开那一身灿若云霞的羽毛时,那真是惊艳天下。宛若巨扇般的霓裳羽衣,花团锦簇,自然清纯的五彩纹络,令人目不暇接。

啊,孔雀开屏。一幅立体的画,美轮美奂;一首流动的诗,意境隽永。

人们在孔雀面前,流连忘返。而多年前在A市,我则见到了另样的“孔雀”。岁月沧桑,也难以磨去那深深的印痕。

那是在A市职业技术教育会毕时,由市职业技术学校学生举行汇报表演。压轴节目是舞蹈《金色的孔雀》。红色的丝绒幕拉开,就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蓝天白云下的背景是颇具傣族风情的树丛和村寨。在悠悠的葫芦笙伴奏下,一只身穿孔雀服的少女出场了。她用跳,弯,转,翻等肢体语言塑造出优美的舞蹈造型,表现了孔雀在大自然里的生活习性和浪漫情趣。跳,是孔雀下山;弯,是孔雀戏水;转,是孔雀窥望;翻,是孔雀追逐。绣满孔雀图案的长裙,在她纤巧手指的牵引下,幻化成拖翅,晒翅,开屏,飞翔等优美舞姿。将人带进了浪漫的艺术境界。

演出结束后,得知她正好姓孔,是市职业学校幼师班的学生。说起她跳孔雀舞之事,这位清纯少女侃侃而谈。

小孔娓娓诉道,为了跳好孔雀舞,她特意到云南西双版纳傣族村寨去学习了一趟。那里是野生孔雀的乐园。孔雀是傣族人崇拜的图腾,他们视孔雀为吉祥的象征。孔雀舞,傣语称之为“嗄洛拥”,“烦若”。意为“跳孔雀”,“跳公主雀”。人们用跳孔雀舞来表达自己对生活的信念和愿望。正是去了一趟傣族村寨,她对孔雀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也坚定了她做一名幼儿教师的信念。由于她跳孔雀舞出名,加之又姓孔,大家都弃她本名而直呼她为“孔雀”了。

不久前,再次来到A市,又见到了“孔雀”。

往日的清纯少女经过风霜雨雪,站在面前的她早已是为人母的少妇了。她云鬓卷起,两只大眼依然扑闪扑闪,透出一股坚毅的光芒。

从学校毕业以后,“孔雀”生活得很不平静。她先是有幸来到一家国有企业的幼儿园工作,本想好好干出一番幼教事业,怎奈,落花有意水无情,不久,这家企业倒闭。她风华正茂,却不得不下岗了。她无奈,她惆怅。为生计,她只身去深圳打工。

低廉的工资,毫无兴趣的工种,使她感到茫然。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应聘了一家私人幼儿园。在这熟悉的岗位,她如鱼儿得水,和孩子们共享鱼水之欢。她编排了蓝绿白黑四只小孔雀的四人舞,以孔雀来反映幼儿的童趣生活。舞在一次比赛中获了奖。岂料,去领奖的却是那胖得连脖子也看不见的房东富婆。而富婆的老公却对“孔雀”投来淫邪的目光。那富婆抖动一身横肉杀上门来,反诬“孔雀”一身“风骚”。

在那冷寂的夜晚,“孔雀”遥望星空,泪水涟涟。她打开录音机,耳边传来那熟悉的歌声:

月光啊下面的凤尾竹啊,

轻柔啊美丽像绿色的雾哟。

竹楼里的好姑娘,

光彩夺目像夜明珠。

……

这熟悉的歌声,将她带回到那傣族村寨。那时,她就是一只美丽的孔雀。身边洋溢的是动听的葫芦笙。而现在,她却是受伤的孔雀。奋不起翅,开不了屏。她不禁思念起家乡的他和在幼儿园的女儿。

瞬间,她收拾起简单的行囊,奔回了家乡。

人,都是有欲望的,“孔雀”也想用自己的智慧和能力来改变自己的命运。生活得舒适一些。她一直梦想自己也能创办一家私人幼儿园,做一回真正的主人。回到家乡,她和几个同学,利用下岗工的贷款,又东筹西借,租房子,搞装修,印广告,做宣传,在那风景如画的凤凰山下,金孔雀幼儿园问世了。

“孔雀”已有幼儿高级教师的职称,她将金孔雀幼儿园布置得像童话中的宫殿。一进园门,就可以看见一只金色孔雀的雕塑。教室里,墙壁也被艺术化了。蓝天白云,大树小屋,各种人格化了的小动物,在这浓浓的艺术氛围里,过着有趣的浪漫生活。

现在,金孔雀幼儿园已有电化教育设备,还配了车接送幼儿。在园幼儿数达到几百名。“金孔雀”已成了A市的幼教品牌。

孔雀开屏了。

那是一幅立体的画,美轮美奂;那是一首流动的诗,意境隽永。

“孔雀”,你就是那开屏了的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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