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景不长,由于操劳过度,秉信的母亲早早的离开了我,那时孩子还只有十岁。想想可怜的秉信,再想想秉信母亲的好处,我实在没有心情再去续弦,更何况那时候我生活并不宽裕,虽然那时候我还不到四十,但我决定就这样过算了,无论再委屈,我也要将秉信抚养成人。
日子就这样无聊的过着,虽然清苦,虽然毫无乐趣,但我依然硬撑着坚持了下来。这样过了几年之后,生活终于慢慢回到了原来的轨道。接下来的六七年,是过得最平静的。我和秉信相依为命,秉信懂事的也早,在其他孩子都还在大人面前撒娇任性的时候,他在十一二岁时就懂得了替我分忧,逗我高兴,其实在他上了初中时,已经可以住校了,但他为了跟我作伴,还是每天回家里住,我们爷俩经常披星戴月的在金冠湖和J市之间往来,有说有笑,过得很舒心。
等到了秉信十六岁时,我发现他对河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且居然开始研究起种植珍珠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每次我问他,他都告诉我是从书上看的,我虽然不大相信,但当时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直到秉信十八岁的时候,一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那是在一天晚上,我突然在半夜里醒了过来,恍惚中听到房门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我于是打开窗帘向外看。
月光下有一只身躯硕大的动物蹲在院子里,从那直愣起的耳朵和冷光闪烁的瞳孔,我一下认出了它!
这是一匹狼,而且是一匹令我冷汗直冒的狼。二十三年前,就是它在伯义中毒后突然出现,并将伯义拖走了。我记得很清楚,它身上毛的颜色虽然有些暗淡,它的皮毛虽然有些松弛,但这种硕大的体型是我自那一次后从没见过的,还有那种森冷的眼神,锋利的就像把刀子,我一直无法忘记。
秉信像一个游魂一样走到了它面前,那匹狼一扭头,转身轻巧的跳出了篱笆,引领着秉信消失在斑驳的月光中了!
我哪里还能躺得住?急忙下了床,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拿起弓箭就跟了出去。
野狼不疾不徐的向前走着,蓬松的尾巴在后面摇晃着,恍惚让我觉得那应该是一条狗,但,世界上有这样可怖的狗吗?
秉信应该不是在梦游,虽然他走路的姿势不是很随意,但每次遇到树根或者地面的凸起时,总能轻巧的跳过去,他应该是有意识的。
一狼一人,一前一后,在月光下不疾不徐的向前走着,前面就是波光粼粼的金冠湖,我养殖河蚌的地方。
湖边有一个黑影,一动不动的蹲在地上,如鬼似魅,看着它垂下来的头发和一身毛茸茸的外皮,我真以为这是一个与野狼为伍的野人!
秉信无声无息的蹲在黑影旁边,黑影低着头不知道在向他讲些什么,秉信不停地点着头。而那只野狼却蹲在两人身后两三米的地方,像是在担当着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