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上红、橙、黄、绿、青、蓝、紫,记忆是一幅瑰丽的画,他们一起长大,听过青蛙的鸣叫,数过河底的石头。想起哥哥侯君,侯艳脸上便荡起了笑,往童年的时光里探一笊篱,捞起一大堆好玩的事。
母亲罗晓英忙于工作,无暇照顾两个孩子,从小,侯艳与哥哥侯君就分开了,四岁前她在外婆身边生活,哥哥则生活在父母身边。
到了四岁,过了幼儿最费事、难带的时期,母亲将侯艳接回家中,她才得以与侯君长期相处。侯艳在外婆家居住时,父母常来探望,却很少见到侯君,因此回到家中,侯君就是她脑海里平白无故多出的人。
为此,年幼的侯艳开始不认侯君,也从不叫他哥哥,而是直呼其名——侯君。侯君比侯艳年长五岁,对于妹妹疼爱有加,至于妹妹称呼自己什么倒也不在乎。
只是有时候,看到侯艳从不叫他哥哥,侯君就故意逗妹妹。他用零花钱买了糖在侯艳面前引诱:“叫哥哥啊,叫我一声哥,就给你糖吃!”
侯艳假装视而不见,除了死死盯住侯君手中的糖,就是不开口。侯君无奈,最后只好在妹妹眼巴巴地注视下,将糖递过去,放到侯艳的小手中。渐渐地,侯君习惯了侯艳对他直呼其名。
这时,母亲罗晓英整天很忙,演出时间排得很满,常常下乡。
母亲无暇照看侯艳,使侯艳更喜欢与父亲和哥哥在一起。母亲下乡演出的日子,她希望自己能够留在家里,与哥哥侯君相伴。
侯艳五岁时,固原秦腔剧团考虑到演员面临断层问题,着意培养一些秦戏苗子,母亲罗晓英便希望子女都继承她的事业,学习秦腔。最初,父亲想到学戏辛苦,坚决反对。在母亲的坚持下,才使侯艳兄妹先后走上秦腔表演的艺术之路。
侯艳与侯君的童年记忆很多与练功有关,母亲严格的要求,致使无数个清晨,他们不能像同龄人一样睡懒觉。
每次,侯艳早早起来,对着侯君大声喊着:“侯君!侯君!”他们就起来在母亲监督下一起下腰、劈腿、翻跟头。
侯艳在宁夏艺术学校上学时,侯君已经因为嗓子“倒仓”改行学起了画画,做起了团里的舞台美术设计,并在中央美院进修学习。虽然隔山隔水,见面不易,侯君还是会利用一切时机去看望侯艳,关心妹妹的生活。
每次哥哥侯君来看侯艳,是她最开心的时候。侯君大包小包带上侯艳平时喜爱的零食,让侯艳兴奋的不知如何是好,兄妹一起谈天说地,去小饭馆吃饭。懂事的哥哥把日常节约下来的零用钱都用在妹妹身上,凡是侯艳提出的要求,他都尽量一一满足。
一次,侯君去探望侯艳时,侯艳叫他搞点刷暖气用的银粉来。那时,指甲油只有红色的,侯艳想换点特殊的色彩,就拜托哥哥找来银粉,和着橡胶水勾兑,涂出来的指甲都是带珠光的。
侯艳“发明”的指甲油迅速窜红校园,很多爱美的女生闻讯来借“秘方”。
时光飞逝,一晃眼儿,侯艳在宁夏艺术学校就要毕业了。到宁夏秦腔剧团实习时,侯艳已经出落成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这时,她一直想对侯君改了称呼,但多年形成的习惯,却使她张不开嘴。
直到一天,侯艳手头拮据,对经济比她略微宽裕的侯君暗示了一下。侯君立刻解囊相助,侯艳感动得直呼:“哥呀,你真好!”侯君被叫得四周乱看,以为叫错了人,反而有些不自在。
不过那以后,凡是侯艳缺钱了,她都会主动甜甜地对着侯君喊哥。侯君会意,也不忘回敬一句:“你又缺钱了吧?”
蓦然回首,往事长满青苔,侯艳坐在时空一端的小河边追溯着从童年到少年时与哥哥的欢乐时光。
命运给了母亲罗晓英两枚开心果,一枚是她——侯艳,另一枚是儿子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