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近卫军》
背景说明
法捷耶夫(1901—1956),苏联著名作家。出生在加里宁州基姆雷市,1908年举家迁往远东。1912~1919年在海参崴商业学校学习时,接近布尔什维克,并参加革命活动。1918年加入苏联共产党,参加过国内战争及党的工作。1926年底去莫斯科,此后完全从事文学工作,并担任“拉普”(俄罗斯无产阶级作家联合会)、全苏作协领导工作,1956年5月自杀身亡。
苏联国内战争结束后,法捷耶夫和富尔曼诺夫、肖洛霍夫等年轻的一代进入文学界,成为新生的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的主力军。著有短篇小说《逆流》,中篇小说《泛滥》,长篇小说《最后一个乌兑格人》(未完成)。
在苏联卫国战争期间,法捷耶夫担任《真理报》记者,著有特写集《在封锁日子里的列宁格勒》、长篇小说《青年近卫军》(获1946年度斯大林奖金)。
法捷耶夫的《毁灭》最早由鲁迅译成中文,极大地影响了中国广大读者,此后其作品几乎全部都被介绍到中国,1949年10月曾率苏联文化代表团访华并发表随笔《在自由中国》。此外,还著有文学评论集《三十年间》。
推荐版本:水夫,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
名著概要
1941年6月,德国法西斯入侵苏联,1942年7月,逼近苏联的伏罗希格夫格勒州州府——克拉斯诺顿,这座宁静的矿区城市,处在撤退的忙乱之中。井长、老党员瓦尔柯奉命炸毁新建的一号矿井。地下州委书记普罗庆柯离城前,向地下区委领导人刘季柯夫和舒尔加布置了任务。
城郊毕尔沃马伊卡矿村的邬丽亚等共青团员接到了撤退命令。城里的共青团员奥列格、瓦丽雅也都奉命撤离,但是逃难的人群受阻,只得返回。归途中奥列格找瓦尔柯要求地下党给自己分配任务,这时,留在城里的女报务员、共青团员刘芭前往伏罗希洛夫格勒执行任务。参加了支前工作的谢辽沙刚回到城里,就主动建议和帮助城内市立医院转移了七十多名红军伤员。
舒尔加过去一直在顿巴顿工作,对这儿不熟悉,投宿在矿工福明家里,结果被后者出卖。刘季柯夫通过波里娜·索柯洛娃,把印有列宁、斯大林照片的《真理报》分送到城内各处张贴,与此同时,普罗庆柯也在北顿涅茨河对岸地区成功地开展游击活动。
德国占领者发动突然袭击,逮捕了留在城内的一批党员和干部。不久后,奥列格他们得到地下区委批准,将一批优秀青年组织起来,成立“青年近卫军”,奥列格担任政委,原红军中尉杜尔根尼奇担任指挥员,邬丽亚、瓦丽雅、谢辽沙、刘芭、莫什柯夫、斯塔霍维奇为委员。
刘芭向普罗庆柯汇报了他们的情况,普罗庆柯提醒她注意斯塔霍维奇,并要求“青年近卫军”严格审查加入组织的人员。“青年近卫军”的活动积极地开展起来。他们处死叛徒福明,收听苏军战报,散发传单,破坏敌人交通,搜集武器,抢救被俘同志,夺取敌人粮食、军装、弹药,追捕、暗杀德国兵,驱散敌人想赶走的牲畜群,反对敌人招募劳工去德国等,敌人为一系列“案件”头痛,但仍末抓到任何线索。
城里每天都传来德军败退的消息,红军已到达顿河东岸。瓦丽雅、莫什柯夫和斯塔霍维奇因为组织上缺少经费,把从敌人那里偷到的香烟拿出去卖,被警察发觉。除夕夜,3人被逮捕。由于叛变的斯塔霍维奇对“青年近卫军”的情况知道得太多,大部分队员以及刘季柯夫等均先后被捕。奥列格等5人奉命撤离,但因未能越过战线,返回城里后也陆续被捕。只有杜尔根尼奇一人到达战线附近,组织了游击队。被捕的地下党员在狱中饱受酷刑折磨,仍然坚贞不屈,直到最后被杀害和扔进5号矿井。奥列格和刘芭在罗基文城被枪决。
1943年2月15日,苏军解放了克拉斯诺顿。普罗庆柯、杜尔根尼奇等人,追悼殉难烈士,在殉难的布尔什维克和“青年近卫军”队员的墓前,活着的同伴们宣誓要为战友复仇。
知识链接
《青年近卫军》的相关史料
《青年近卫军》以事实为基础,很多人物事件都是真实存在的(见丁永明编译的《青年近卫军:英勇精神和悲剧色彩》)。
1942年在乌克兰小城克拉斯诺顿成立了反法西斯的地下共青团组织“青年近卫军”。当时,青年近卫军成员被称为英雄人物,最后,所有成员几乎都牺牲了,多数是在废矿井中告别人生的。
克拉斯诺顿的共青团地下组织共71人:男同志47人,女同志24人,最小的年仅14岁,其中55人献身时不满19岁。他们极为普通,跟其他同龄男女没什么区别:喜欢交友和争论、学习和相爱、跳舞、养鸽子等;参加学校课外活动小组、学习成绩各不相同;他们幻想长大后的生活,当飞行员、科学家、法律学家或者考戏剧学院、上医学院……
夜里,他们从德军巡逻队身旁悄悄走过。虽然,当时在晚上6点以后上街有被枪毙的危险;但多数活动只能夜间进行。他们在夜里烧掉德国职业介绍所,把2500个克拉斯诺顿人从德国人的苦役下解救出来,切断电话线、袭击德国人的汽车……
1943年2月17日,人们从废井里用吊罐把青年近卫军的遗体打捞上来时,遗体大都已经无法辨认。在阵亡将士墓碑四面,除刻着全体牺牲者的名字,还有这样一段话:你们的滴滴热血,还有你们的生命,如同一朵朵火花在黑暗中闪光,燃起多少颗勇敢者的心!
名家评述
虽然小说是以事实为基础,但正如作者所指出的:“我写的不是历史,而是小说。”这是一部艺术作品。这里有严格按照事实,甚至事实细节写成的部分,但也有作者的想象和虚构,还有不少作者自己和他这一代人年轻时的经历和体验。后者特别表现在感人的回忆与作者擅长的抒情插话里。作者以他一贯热爱生活、热爱世上一切美好事物的心灵,高昂激越地写出了他所向往的新人。小说中浪漫主义因素与现实主义因素的有机结合是作者的创作特点,它鲜明地表现在人物的塑造上。小说中的英雄人物是理想的,但又是活生生的。小说中处处可以感到善与恶、光明与黑暗、美与丑的强烈对比,但读来毫不牵强,而是自然而然地出现的。这一切,都使这部小说成为既具有高度思想性、又具有高度艺术性的作品。
——水夫《青年近卫军》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年版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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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文字节选自《青年近卫军》,对不确定的未来的忧虑,无法改变她们对爱与梦想的追寻,她们青春的身影与嬉戏,更凸显了战争的残酷以及她们直面战争的勇气与巨大的付出。
瓦丽雅默默地点点头。
“我望望这片草原,我们在那儿不知唱过多少歌曲,再望望那落山的太阳,眼泪几乎就要流出来了。可是过去你常看见我哭吗?昨天傍晚的情形你还记得吗……天快黑了,他们过了一批又一批,炮声、地平线上的闪光、通红的火光,一直没有停过,——大概是在罗文基吧,——再加上那紫红色的晚霞,色彩那么浓。你是知道的,世界上我什么都不怕,什么斗争、困难、痛苦我都不怕,我只希望能知道应该怎么做……有一样可怕的东西压在我们心上。”邬丽亚说,一阵忧郁、朦胧的光辉使她的瞳、人变成了金色。
“可是我们过去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是吗,邬丽亚?”瓦丽雅热泪盈眶地说。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过美好的生活,只要他们愿意,只要他们懂得的话!”邬丽亚说,
“可是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呢!”她用孩子般的细声拉长声调说。她听到同伴们说话的声音,声调就变了,眼睛里也闪耀着淘气的神情。
她迅速地甩掉光脚上穿的便鞋,把深色的裙摆紧紧攥在狭长的、晒黑的手里,勇敢地走下水去。
“大家看啊,百合花!”从树丛里跳出一个纤瘦、灵活、眼睛调皮大胆的姑娘,高声叫道,“别动,是我的!”她尖叫了一声,双手猛地把裙子撩起,黝黑的光脚一闪,就跳到水里,激起琥珀色的水珠溅了她自己和邬丽亚一身。“啊呀,这里的水好深!”她一只脚被水草绊住,一边后退,一边笑着说。
另外六个姑娘,也叽叽喳喳地拥到了河边。她们也像邬丽亚、瓦丽雅以及刚刚跳到水里的纤瘦的莎霞一样,都穿着短裙和普通的上衣。顿涅茨的热风和骄阳仿佛故意要突出每个姑娘天生的特点,使这个姑娘的胳膊、腿、脸庞、脖颈一直到肩胛骨,都变成金色,使那一个姑娘变成浅黑色,把另外一个姑娘又晒得好像在炉子里烤过似的。不管哪里的姑娘都是一样,只要有两个以上的姑娘聚在一块,她们就会谁也不听谁的,各自拼命用又高又尖的音调大声说着,仿佛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极其重要的话,应该让全世界都知道和听到似的。
……
姑娘们都抬起头来,留神细听着那断断续续的轰响声,极力要在白热的天空看到飞机。
这种轰响声时而像蜂鸣那样尖细,时而变成低沉的嗡嗡声。
……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姑娘们一边谈论,一边不由又去倾听远处隆隆的炮声,炮声似乎愈来愈近了。
不管战争是多么艰苦可怕,不管它给人们带来的损失和痛苦是多么惨重,但是身心健康的欢乐的青年,怀着天真善良的利己主义,怀着爱和对未来的梦想,是不愿意也不会在共同的危险和痛苦后面看到自己的危险和痛苦的,除非这种危险和痛苦会突然袭来,并且破坏他们幸福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