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从上海一所大学有机化学专业毕业的大学生。因为工作难找,最后来到一个建在偏僻乡镇的化工厂当了一名技术员。
看惯了上海的繁华,听够了南京路的喧嚣,享受过外滩的浪漫,乍一到满眼稻田三面山的穷乡僻壤。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放进了冰箱的冷冻层,怎么也热乎不起来。自恃才大不俗的他三天两头脱岗怠工。一年不到,堂堂大学生竟成了厂里各部门听到名字都会怕的“烫手山芋”。受欢迎程度,竟然不及高中毕业的技工。
那天,笑称自己是行尸走肉的他向一位老工程师倒苦水。在他为自己虎落平阳而感慨万分的时候,老工程师把一位科学家最近测出的“人”的物质含量表递给他,说:“算算看,你自己值多少钱?”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抄下了表上所列出的人体所含的物质成分:65%氧、18%碳、10%氢、3%氮、1.5%钙、1%磷、0.35%钾、0.25%硫、0.15%铀、0.15%氯、0.05%镁、0.0004%铁、0.00004%碘……他把这些物质含量乘以自己的体重,再乘上所有元素当前的市场价值,甚至人体内微量的氟、硅、锰、锌、铜、铝和砷也计算在内,竟发现自己“全身的东西”加起来还不到10元。而身上最值钱的皮肤,总面积大约16英尺,按牛皮的售价来计算(每平方英尺约两元),价值为30元左右。如此看来,他的身体才值40元上下。
“我堂堂一个大学毕业生,才值40元?”他失望地问工程师。
“你在大学所学的东西,相当于你体内所含的物质成分。如果不与精神、意志和意识等糅合在一起,不在社会生活这个系统中发挥一个完整的‘人’的作用,那么,它作为物质的拆零价值就是这么贱,谁也不能例外。”工程师说。
哪怕只是一枚硬币
阿欣大学毕业后有幸来到一家世界著名公司中国分部工作。在那现代又洁净的写字楼里,在那藏龙卧虎的地方,她的工作不过是抹抹桌子、接接电话、发发传真这么一些琐碎小事。而她的同事,都是一些血气方刚、趾高气扬的家伙。这些人不是博士就是硕士,他们瞧电脑时神情很专注,而从她跟前走过的时候,却很少拿正眼瞧她。
她为此总是感到焦虑而又自卑。尤其是最近,同事们的言行越来越WTO了,这更让她感觉自己在这么个人才济济的大公司里简直是毫无用处。
对前途忧心忡忡的她每天要等所有的人都下班后清扫完办公室,关好电灯,然后才能去挤公交车回家。因为走得匆忙,她总是忘了备零钱。公交车是一元投币无人售票车,她总是在快要抬脚上车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或百元或十元或五元的纸币。这个时候她总是因为找不到零钱而不得不把刚踏上车门的脚收回来,就近换了一元钱的硬币后再等下一趟车。
一枚硬币的面值不大,但拿它去坐公交车,却是又方便又顺心。
人才其实就是百元、五十元、二十元、十元、五元、一元不等的钱币,面值大小是一种“价值”,而找到一个“恰到好处”的投币口,也是一种“价值”优势。用一元钱去换一百元一张的门票当然是不自量力,但如果本来只需要一元钱就能坐车,人们无论是投一百元还是五元,这大小都是犯傻。这笔账,企业和人才本身都应算清楚。
有什么必要为自己不是“百元大钞”而焦灼呢——只要你把手中的工作做到没有人比自己更合适。
阿欣自知不是“百元大钞”。于是,她每天都不忘对自己说:如果你只有一枚硬币,那么,拿它去坐公交车,将没有什么会比它更具有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