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缔斯曼刚步入奉竹阁便听见由主房内传出来的吵杂声以及不时伴随着瓷器破碎的声音,躲过迎面飞来的砚台,迈进屋内。
“这是怎么?”看着遍地的碎片,环视一圈屋内,所有的瓷器无一幸免。
众人因突来的声音都停下手上的动作,茱迪莲娜看到来人,立马丢下手中高高举起准备扔出的枕头扑了过去,“阿斯曼―――”娇声叫道“你终于来了。”说着将自己丰满的胸部贴上阿罗缔斯曼的胸口。
阿罗缔斯曼厌恶的推开她,为什么以前准备立她为王子妃时,没有发现她是一个这么爱慕虚荣,这么娇作的女人?她以前的高傲、圣洁都哪去了?还是那本来就是她的伪装?总之他现在看着这个女人就觉得倒胃口,反而与冷忧呆在一起的时候觉得舒服,虽然她总是在惹怒他。阿罗缔斯曼想着脑中又浮现出那张冰冷没有表情,却让人看过一眼后便不能忘却的面孔。
“阿斯曼―――你真的要立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为王子妃吗?”被推开的茱迪莲娜不甘心的上前拽住阿罗缔斯曼的衣袖
“她不是来历不明的女人。”
“不要啊,阿斯曼,那奴家以后可怎么办?奴家会被欺负的啊。”茱迪莲娜一愣细声细气的说着,一副好不惹人恋爱的样子。
“你可以离开了?”
“呃?”茱迪莲娜看着阿罗缔斯曼严肃的面孔“什么意思?”
“你可以离开皇宫了,自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侧妃,你自由了”说完甩开被拽的衣袖,转身预走。
“不,阿斯曼,不要,我想要留下来陪着你。”茱迪莲娜焦急的喊道。
“你的老相好来了,你不想陪他吗?”阿罗缔斯曼没有回头讽刺的说道,说完便大步离去,下人们也都随着退去,留下茱迪莲娜一人独自发呆。
“姑娘来穿上吧,他们很快就来人接您了。”小莲手捧着新嫁衣一边苦苦的劝着冷忧,她不明白王子是个那么好的人,为何姑娘不愿意嫁给王子呢?
冷忧没有说话,只是坐在窗边,望着窗外,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姑娘――”小莲焦急的再次唤道,“您就换了吧,别难为奴婢了,我们王子他那么疼姑娘,姑娘为何会不愿意呢?”
冷忧回头看着直肠子的小莲,不知道她是怎么能在这样的皇宫中生存下来的。“你先搁着吧,去叫你们王子来。”
“姑娘,这”小莲为难着。
“不用了,我来了。”一身红装的阿罗缔斯曼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
好看的娃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感染着他身边的人,小莲看看笑得一脸灿烂的他们王子再看看冷忧,悄悄的退了出去。
冷忧看着这张脸心中苦笑着,她真不愿意打破他的美梦,“你说过要在我们大婚前要带我去见他们的。”
阿罗缔斯曼脸色微变,接着又恢复了刚才的笑容,“我这不是来带你去了吗,不过你得换上衣服,看完了他们我们就直接去游街举行大礼了?”
冷忧看看桌上的衣服“好,你先出去。”
“那你需要快些了。”说完转身出屋。
一身红透了的新嫁衣给冷忧原本素白的脸上映上一摸红,与头上的玉链上的红月牙十分的映衬,只是这套新嫁衣与传统的服饰相比款式略有不同,且多了一条红头巾,头巾不似南都国的盖头,用来遮盖住整个脸,而是类似于现代的新娘头纱,上有一圈鲜花刚好戴在头顶,头巾的后摆遮住衣服裸露出的后背。他还真是细心,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爱了别人也许嫁给他会是幸福的,冷忧心中叹息着。
谁说她不美?阿罗缔斯曼看着从房间走出来的冷忧心中赞叹着,“你好美。”
冷忧看了眼含笑的阿罗缔斯曼“阿斯曼王子,我们可以走了吧。”
“叫我曼。”阿罗缔斯曼凑上前抬起冷忧的下颚,快速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这样的你叫我如何放手?”
冷忧愣了一下,看着眼中闪烁着迷离的阿罗缔斯曼强压下不忍,催促着“我们该走了。”
阿罗缔斯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拉起她的手走出东雀宫。
二人下了撵,阿罗缔斯曼对侍卫吩咐着“你们留在这。”又拉起冷忧朝一座灰暗的建筑走去。冷忧看着四周的围墙,要比别的地方的围墙要高,围墙上也都有卫兵把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这里的戒备跟色调与整个皇宫格格不入。
“打开”阿罗缔斯曼命令道,守门的卫兵看清来人后,呆呆的按意思将门打开。
带着冷忧进入窄门,往里面走渐渐的宽敞了起来,两边都是关押重犯的牢房,不似电视里与故事中说的那样阴暗,牢房建在地上,透气与采光都不错,只是空气中弥漫着散不开的死气。穿过重重牢房,走到尽头,却还不见关押夜无月他们的地方。正疑惑着,两人停在一道铁门处,门口同样有着保守着的卫兵,冷忧心中明了,原来他们还是特殊的。
铁门被打开,从里面散出一股的霉味,借着两边的照明的火把,慢慢的顺着楼梯向下走去,味道更加重,冷忧瞪着阿罗缔斯曼,他竟然将他们关在这种地方。
牢房内没有想像中的那么脏,但因常年见不到阳光,又建在地下难免会潮湿,有异味。顺着狭窄的过道走到最里面,冷忧终于看到了浑身是伤的夜无月和尚澈还有邢山。
“月――”冷忧伏在碗粗的牢门木柱上焦急的唤着。
里面的人听见唤声,终于有了动静,抬起头看着牢房外的冷忧,激动的想要起身却又因为伤而歪倒。
“打开。”冷忧转头瞪着阿罗缔斯曼。
阿罗缔斯曼示意身边的卫兵将牢门打开,冷忧立刻跑了进去,跪坐在夜无月的身边,想扶他又怕弄疼了他,手颤抖的悬在半空中,眼中泛起雾气。
“月――,”冷忧的声音开始跟着颤抖“还好吗?”
夜无月看着眼前的冷忧,艰难的抬起手,摸着她的脸,虚弱的说着“忧―――,终于找到你了,可惜却救不出你。”
“别这么说,我宁愿你们不要来救我,也不想看到你们这样,”冷忧回头环顾着牢房内不见龙耀的身影。“耀呢?”
“耀――他,”夜无月停顿了下“他摔下了悬崖。”虽然未见到龙耀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在冷忧听着他的回答后心中仍是一颤。
夜无月看着冷忧和阿罗缔斯曼身上的红装有些激动,“忧,不可以嫁他,不要为了我们为难了自己。”转过头看着牢房外的阿罗缔斯曼“你好卑鄙,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卑鄙的。”
阿罗缔斯曼只是挑挑眉,没有作声。
“别动,小心伤。”冷忧轻声说着,手摸着夜无月苍白的面孔。
“忧――,对不起。”在牢房另一角的尚澈轻声说着“都是我害了你,原谅我的自私。”自冷忧进了牢房扑到夜无月面前的那一刹,那他便明白了,这辈子是不可能得到她的心了。
冷忧这时才回头看着同样全身是伤的尚澈,移了过去,“澈,我已经再不怪你,别自责。”看看尚澈身边的邢山,阿罗缔斯曼到底做了什么将他们伤成这个样子,以他们的身手应该不至于的。
回头看着牢房外的阿罗缔斯曼“将他们换到干净的地方,并给他们疗伤。”冷忧冷冷的说着。
“可以。”阿罗缔斯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手却紧紧的握成了拳,“我们要快些了,成亲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忧,不可以――”夜无月和尚澈同时说道。
站起身回头再看眼两人,扭头出了牢房。“我们走吧,记住你答应我的。”
“当然,”阿罗缔斯曼转头对身后的卫兵说道“给他们换到干净的地方去,给他们上最好的药。”
冷忧听他说完转身先行向外走去,阿罗缔斯曼紧跟其后出了牢房,来到下撵的地方,却看到手捧新嫁衣的小莲站在撵边,像是等了很久的样子,冷忧看着她手中的衣服,有点不明所以的转头看着阿罗缔斯曼。
阿罗缔斯曼抬手用衣袖擦拭着冷忧脸上刚被夜无月摸过的地方。“身上的新衣占了晦气,换套新的吧。”
冷忧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他要她换上嫁衣去见他们不过是为了刺激他们,“无耻。”阿罗缔斯曼依旧维持着笑容,眼中透出的邪气。
“我们真的需要快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