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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卷二 父爱如山

父亲的公式化的形象永远是严厉,刻板,不苟言笑。也正因为如此,当他们偶尔流露出一点舐犊之情,哪怕是一句像似责备却是叮咛的话语,一瞥皱着眉头却是关注的眼神,一个伫立良久的背影,就能使我们敏感而渴望的心震撼,而永志不忘。

父亲

芥川龙之介

故事发生在我读中学四年级的时候。那是一个秋天,学校组织我们年级参加一次为期四天的集体旅行,从东京开始,沿着日光大道到是尾山地。学校通知我们必须在早晨六点半赶到上野火车站集合。

那天的天气不怎么好,是个阴天。我赶到火车站的时候还早,只有我们班的两三位同学等在候车室里。我们彼此打过招呼,然后就像往常一样,开始唧唧喳喳地叫嚷起来。

我们都才十多岁,正处在喜欢表现自己的年龄。从大伙嘴里冒出的句子就像急流喷涌,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很了不起,大谈自己对旅行的渴望,并对老师评头论足。

在同学当中,一位名叫野原的男生最为活跃。这时,野原注意到坐在他旁边的一个人正在看报,这人脚上穿的皮鞋在脚趾处破了几个小洞。那时有种叫“麦克金利”的新款皮鞋,所以野原把那人的鞋子叫做“裂缝金利”。大伙顿时哄笑起来。

“裂缝金利,简直太形象了!”

经野原这么一说,大伙都来了兴致,于是,我们开始拿进出候车室的人们开玩笑,说上一通东京中学的男生所能想到的任何刻薄话。在我们中间,说话最尖酸,也最有幽默感的,还得算野原。

“野原!看,店主的老婆在那儿!”

“她的脸像一条怀孕的河豚。”

“守门人也在那里,野原,你看他像什么?”

“那家伙的两条腿活像是圆规。”

后来,我们才有人注意到,一个长相奇特的男人正站在火车时刻表前,仔细查看上面的数字。他穿着一件狸肝色的外套,两条纺锤形的细腿包裹在一条灰色宽条裤子里,他明显上了年纪,杂乱而黏糊糊的花白头发从宽边帽下露出来。他所有的装束和举止活脱脱像是从杂志上剪下来的漫画人物。

那个发现这个恶作剧新笑料的同学高兴极了,耸起他的肩膀笑着推了推野原的手臂。

“嗨,那个家伙怎么样?”

于是,我们便都去看那个男人。他站着,微微驼着背,正对照时刻表上的数字,不住地看着怀表。从他脸上的转廓,我马上认出那是野原的父亲。而我们班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他们都等着野原把这人丑化一番,好大笑一通。

正当我要告诉他们那是野原的父亲时,我听到野原说话了。

“他?他像是伦敦街头的叫花子。”

于是,大伙又是一阵哄笑。有些同学甚至开始夸张地模仿他父亲的姿态。

“这个称呼对他简直是太合适了!”

“看!看他那样子,真是滑稽。”

每个人都大声地笑起来。

火车站在多云的天气里变得有点昏暗,尽管现在还是黎明。

后来我才知道,野原的父亲在大学的医务室工作,那天他在去上班的途中,特地绕道来火车站看他儿子去旅游。他事先没有告诉野原他要来。

向爸爸买一个小时

兰勃纳

爸爸下班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很累并有点烦,他发现5岁的儿子靠在门旁等他。

“爸,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爸,你一小时可以赚多少钱?”“这与你无关,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父亲生气地问。

“我只是想知道,请告诉我,你一小时赚多少钱?”小孩哀求道。“假如你一定要知道的话,我一小时赚20美金。”

“哦,”小孩低下了头,接着又说,“爸,可以借我10美金吗?”父亲发怒了,“如果你只是要借钱去买毫无意义的玩具的话,给我回到你的房间并上床睡觉去。好好想想为什么你会那么自私。我每天长时间辛苦工作着,没时间和你玩小孩子的游戏。”

小孩安静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父亲坐下来还在生气。后来,他平静下来了,开始想可能对孩子太凶了,或许孩子真的很想买什么东西,再说他平时很少要过钱。

父亲走进小孩的房间:“你睡了吗,孩子?”“爸,还没,我还醒着。”小孩回答。

“我刚刚可能对你太凶了,”父亲说,“我把今天的气都爆发出来了。这是你要的10美金。”“爸,谢谢你。”小孩欢叫着从枕头下拿出一些被弄皱的钞票,慢慢地数着。

“你已经有钱了,为什么还要?”父亲生气地问。

“因为在这之前不够,但我现在足够了。”小孩回答,“爸,我现在有20美金了,我可以向你买一个小时的时间吗?明天请早一点回家,我想和你一起吃晚餐。”

将这个故事与你所喜欢的人分享,但更重要的是与你所爱的人分享这价值20美金的时间。

提醒辛苦工作的人们花一点儿时间来陪那些在乎我们、关心我们的人,不要让时间从手指间溜走。

跟爸爸跳舞

让·杰弗里·吉尔逊

在我父母的“金婚”庆祝会上,我同父亲跳起了舞。父亲的手托着我的腰,像往日一样,一边引导着我,一边有节奏地、朝气蓬勃地哼着那首曲子。我们向参加庆祝会的客人笑着,点着头,跳了一轮又一轮。笼罩在他心头的“阴影”现在消失了。

我不禁想起了往日的时光。

我记得,在我快3岁的时候,父亲下班回来,一下子将我抱在怀里,然后就绕着桌子跳了起来。母亲笑着对我们说:“晚饭要凉了。”但爸爸说:“她刚跟上舞曲!晚饭可以等一等。”

然后他喊道:“使劲地奏吧,让我们痛快,痛快!”我也喊道:“我们叫这些蓝东西都转起来吧!”

年复一年,我都是同父亲一起跳舞。我们还在女子巡回篝火舞会比赛上获了奖。我们还学会了吉特巴舞。父亲一旦踏上舞步,就同舞厅里的每个人跳。我们都乐得哈哈大笑,并为我那爱跳舞的父亲鼓掌。

15岁那年,有天晚上,我心情忧郁,情绪低落。这时父亲在机子上放了一叠唱片,逗我同他跳舞。“来,”他说,“让我们叫这些蓝东西都转起来吧。”

我转过脸去,没有理他。当他将手放在我肩上时,我一下子从椅子里跳了起来,厉声叫道:“别碰我!我讨厌跟你跳舞!”

这时我看见父亲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我跑进自己的房间,号啕大哭了起来。

自那以后,我们再没有一块儿跳过舞。每次跳完舞回家,我都看见父亲穿着他那件法兰绒睡衣,坐在他最喜爱的那张椅子里等我回来。有时候他在椅子里都睡着了,于是我便叫醒他,说:“您这么累,应该上床睡呀。”

“不,不累,”他总是说,“我只是在等你回来。”

时光荏苒。我的第一个孩子出世不久,有一天母亲打电话告诉我父亲病了。“心脏病,”她说,“别回来,到这儿有300英里,你来会使你父亲心烦的。”

适宜的饮食使父亲康复了。母亲来信说他们参加了一个跳舞俱乐部:“医生说跳舞是种有益的运动。你一定还记得你父亲是多么喜爱跳舞吧。”

是的,我记得,往事依然历历在目。

父亲退休后,我们和好了,见面时我们又是拥抱又是亲吻。他同他的孙女跳起了舞,但没有请我跳。我知道他在等我向他道歉,但我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表示。

父母亲结婚50周年的日子来到了,我们兄妹几个聚在一起计划开个庆祝会。哥哥说:“你还记得你不愿意同父亲跳舞的那天晚上吗?好家伙!他气坏了,我想不到他会那样气愤。我想从那以后你再没有跟他跳过舞吧?”

我不置可否。

弟弟答应找乐队。“一定要找个会奏华尔兹和波尔卡的乐队。”我说。

我没有告诉他我的心愿就是再同父亲跳次舞。

晚宴过后,当乐队开始奏乐时,父母亲站了起来,他们绕场一周,邀请客人们一起跳舞。客人们都站了起来,热烈鼓掌,祝贺这“金色”的一对。父亲同他的孙女们跳了起来。这时乐队奏起了《啤酒桶波尔卡》。

“使劲奏啊!”我听见父亲在喊。我知道时候到了。我绕过几对客人,来到父亲跟前,拍了一下我女儿的肩膀。

“对不起,我想这是我的舞。”我一边说着一边盯着父亲的眼睛,差点哽咽住了。这时父亲好像被什么钉住了似的,木然地站在原处。

我们的眼光碰在一起了,然后回到了那个难忘的晚上。

我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让我们叫那些蓝色的东西转起来吧。”

父亲接着鞠了个躬,说:“哦,好!我一直在等你。”

然后他开怀大笑,我们随着音乐滑进了各自的怀抱。

陪伴一辈子的音乐

韦恩·卡林

我还记得那天父亲费劲地拖着那架沉重的手风琴来到屋前的样子。他把我和母亲叫到起居室,把那个宝箱似的盒子打开。“喏,它在这儿了,”他说,“一旦你学会了,它将陪你一辈子。”

我勉强地笑了一下,丝毫没有父亲那么好的兴致。我一直想要的是一把吉他,或是一架钢琴。当时是1960年,我整天粘在收音机旁听摇滚乐。在我狂热的头脑中,手风琴根本没有位置。我看着闪闪发光的白键和奶油色的风箱,仿佛已听到我的哥儿们关于手风琴的笑话。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手风琴被锁在走廊的柜橱里,一天晚上,父亲宣布:一个星期后我将开始上课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希望得到帮助,但她那坚定的下巴使我明白这次是没指望了。

买手风琴花了300块,手风琴课一节5块,这不像是父亲的性格。他总是很简朴、很务实,他认为,衣服、燃料,甚至食物都是宝贵的。

我在柜橱里翻出一个吉他大小的盒子,打开来,我看到了一把红得耀眼的小提琴。“是你父亲的。”妈妈说,“他的父母给他买的。我想是农场的活儿太忙了,他从未学着拉过。”我试着想象父亲粗糙的手放在这雅致的乐器上,可就是想不出来那是什么样子。

紧接着,我在蔡利先生的手风琴学校开始上课。第一天,手风琴的带子勒着我的肩膀,我觉得自己处处笨手笨脚。“他学得怎么样?”下课后父亲问道。“这是第一次课,他挺不错。”蔡利先生说。父亲显得热切而充满希望。

我被吩咐每天练琴半小时,而每天我都试图溜开。我的未来应该是在外面广阔的天地里踢球,而不是在屋里学这些很快就忘的曲子。但我的父母毫不放松地把我捉回来练琴。

逐渐地,连我自己也惊讶,我能够将音符连在一起拉出一些简单的曲子了。父亲常在晚饭后要求我拉上一两段,他坐在安乐椅里,我则试着拉《西班牙女郎》和《啤酒桶波尔卡》。

秋季的音乐会迫近了。我将在本地戏院的舞台上独奏。

“我不想独奏。”我说。

“你一定要。”父亲答道。

“为什么?”我嚷起来,“就因为你小时候没拉过小提琴?为什么我就得拉这蠢玩意儿,而你从未拉过你的?”

父亲刹住了车,指着我:“因为你能带给人们欢乐,你能触碰他们的心灵,这样的礼物我不会任由你放弃的。”他又温和地补充道,“有一天你将会有我从未有过的机会:你将能为你的家庭奏出动听的曲子,你会明白现在刻苦努力的意义。”

我哑口无言。我很少听到父亲这样动感情地谈论事情。从那时起,我练琴再也不需要父母催促了。

音乐会那晚,母亲戴上闪闪发光的耳环,前所未有地精心化了妆。父亲提早下班,穿上了套服并打上了领带,还用发油将头发梳得光滑平整。

在剧院里,当我意识到自己是如此希望父母为我自豪时,我紧张极了。轮到我了。我走向那只孤零零的椅子,奏起《今夜你是否寂寞》。我演奏得完美无缺,掌声响彻全场,直到平息后还有几双手在拍着。我头昏脑涨地走下台,庆幸这场酷刑终于结束了。

时间流逝,手风琴在我的生活中渐渐隐去了。在家庭聚会时父亲会要我拉上一曲,但琴课停止了。我上大学时,手风琴被放到橱柜后面,挨着父亲的小提琴。

它就静静地待在那里,宛如一个积满灰尘的记忆。直到几年后的一个下午,被我的两个孩子偶然发现了。

当我打开琴盒,他们大笑着,喊着:“拉一个吧,拉一个吧!”很勉强地,我背起手风琴,拉了几首简单的曲子。我惊奇于我的技巧并未生疏。很快地,孩子们围成圈,格格地笑着跳起了舞,甚至我的妻子泰瑞也大笑着拍手应和着节拍。他们无拘无束的快乐令我惊讶。

父亲的话重又在我耳边响起:“有一天你会有我从未有过的机会,那时你会明白。”

父亲一直是对的,抚慰你所爱的人的心灵,是最珍贵的礼物。

鲜花中的爱

佳迪·库尔特

父亲头一次送鲜花给我是我9岁那年。那时,我参加了6个月的踢踏舞学习班,准备迎接学校一年一度的音乐会。作为新生合唱队的一员,我感到激动、兴奋。但我也知道,自己貌不出众,毫无动人之处。

真叫人大吃一惊,就在表演结束来到舞台边上时,我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而且往我怀里放了一束芬芳的长梗红玫瑰。我站在舞台上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脸儿通红通红的,注视着脚灯的另一边。那儿,我父母笑吟吟地望着我,使劲儿鼓掌。

一束束鲜花伴随着我跨过人生的一个个里程碑,而这些花是所有花中的第一束。

快到我16岁生日了。但这对我并不是一件值得快乐的事。我身材肥胖,没有男朋友。可是好心的父母要给我办个生日晚会,这给我的心情愈发增加了痛苦。

当我走进餐厅时,桌上的生日蛋糕旁边有一大束鲜花,比以前的任何一束都大。我想躲起来,我没有男朋友送花,只有自己的父亲送了这些花。16岁是迷人的,可我却想哭。若不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弗丽丝小声说:“呃,有这样的好父亲,真运气!”我真就哭了。

时光荏苒,父亲的鲜花陪伴着我的生日、音乐会、授奖仪式、毕业典礼。

大学毕业了,我将从事一项新的事业,并且马上就要做新娘了。父亲的鲜花标志着他的自豪,标志着我的成功。这些花带给我欢乐和喜悦,伴随我成长、成熟。父亲在感恩节送来艳丽的黄菊花,圣诞节送来茂盛的圣诞红,复活节送来洁白的百合,生日送来鲜红的玫瑰。父亲将四季鲜花扎为一束,祝贺我孩子的生日和我们搬进自己的新居。

我的好运与日俱增,父亲的健康却每况愈下,但直到因心脏病与世长辞,他的鲜花礼物从不曾间断过。父亲从我的生活中失去了,我买了最大最红的一束玫瑰花放在他的灵柩上。

在以后的十几年里,我时常感到有一股力量催促我去买花来装点客厅,然而我终于没有去买。我想,这花再也没有过去的那种意义了。

又到我的生日了。那天,门铃突然响了,我觉得意外,因为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丈夫打高尔夫球去了,两个女儿也出门了,13岁的儿子麦特一大早就跑出去玩,根本没提到过我的生日。因此,当我见到麦特站在门口时,心里有些诧异。“我忘带钥匙了,”他耸耸肩说,“也忘记您的生日了。喏,我希望您能喜欢这些鲜花,妈妈。”他从身后抽出一束鲜艳的长寿菊。

“噢,麦特,”我喊道,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我爱鲜花!”

我的梦想和父亲的祈祷

玛丽·路·克林勒

当一个孩子怀有梦想、再加上父亲的祈祷,奇迹就会出现。

“需要:小提琴。不能付过多的钱。请与……”

为什么偏偏会注意这条广告?我把报纸搁在膝盖上,闭上双眼,回想起许多年前我也曾想要一把小提琴,但家里没有更多的钱……

我的姐姐们都对音乐十分感兴趣,安娜学着弹奶奶的竖式钢琴,苏姗妮用爸爸的小提琴拉练习曲。简单的曲调经过多次弹奏,变成了美妙的音乐。随着音乐的节奏,爸爸哼着,妈妈吹起口哨,小弟弟满屋子地跳,而我只能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噢,我太想要一把小提琴了,我最爱听弓稳稳地从弦上拉出圆润的声音。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那一年太不景气了,庄稼的收成并不像我们预计的那么多。虽然生活还是很艰难,可我仍忍不住提出了要求:“爸,我能有自己的小提琴吗?”

“你不能用苏姗妮的吗?”

“我也要进校乐队,我们俩不能同时用一把小提琴啊。”

爸爸看上去很难过。从那个晚上以后,我都听见爸爸带着我们全家虔诚地对上帝祈祷:“主啊!玛丽想要她自己的小提琴。”

一天晚上我们围着桌子坐着,两个姐姐和我在学习,妈妈在缝衣服,爸爸给住在哥伦布的一个朋友乔治·费英克写信。爸爸说费英克先生是一位小提琴家。爸爸边写边大声对妈妈念。几个星期之后,我才知道,有一段爸爸没念:“您能帮我为我的小女儿找一把小提琴吗?我不能花很多钱。但她非常喜欢音乐,我们想让她有自己的乐器。”

几星期后,爸爸收到从哥伦布来的回信,他宣布:“我们要去哥伦布,住在爱丽丝姨妈家。只要找到看牲口的人,我们马上就出发。”

那一天终于来到了。我们很顺利地到了爱丽丝姨妈家。刚一到,爸爸就去打电话。他放下电话后问我:“玛丽,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拜访费英克先生吗?”“当然。”我说。

爸爸把车开进一片住宅区。在一幢漂亮的旧式房子前,爸爸把车停在了私人车道上。我们登上台阶,按响了门铃。门开了,走出一位比爸爸高,也比爸爸老的先生。“请进。”他和爸爸热情地握着手,相互寒暄。

“玛丽,我早就听说你的事了。你爸爸会让你大吃一惊的。”他把我们带到客厅,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一把小提琴,并开始演奏。动人的旋律如瀑布一般飞涌而下,在客厅里回荡。我暗想:噢,一定要拉得像他那样。

乐曲结束了,他转过头对爸爸说:“卡尔,这把琴是我在一家当铺花7美元买的,这是一把好琴,玛丽可以用它奏出美妙的音乐。”说完,把琴递给了我。

当我完全明白时,才注意到爸爸眼中的泪花。它是我的了,我轻轻地抚摩着它,“太漂亮了。”半天我才说出一句话。

几个月过去了,我每天都练琴。柔和的琴身在我的颈下适宜地躺着,它就像是我身体中的一部分。

转眼间又过去了几年,两个姐姐毕业了,我成了学校第一小提琴手。两年后,我也毕业了,提着装有心爱小提琴的琴盒步入社会,随后上护士学校,结婚,在医院上班,培养四个女儿。许多年过去了,我的小提琴时时刻刻都跟随着我们,我精心地保藏着它。一看到它,立刻就想到我仍是那么喜欢它,总想马上拉一拉。可我的孩子们没有一个留意过它。

最后,她们一个个都结婚离开了家……

我手里拿着那份有需求广告的报纸,极力让自己回到现实。重新又看了那条广告,是这条广告让我又回到了童年时代。我把报纸撂到一边,自言自语道:“我得找到我的琴。”我在壁橱的底部找到了琴盒,打开盖子,从衬有玫瑰色天鹅绒的琴盒里取出小提琴。我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金棕色的琴板,拨了拨琴弦,它美妙的音质丝毫没变。

我想起了爸爸,当我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是他竭尽全力来满足我的希望和要求,我将感谢他一辈子。

我把琴放回琴盒,拿起报纸走到电话旁,拨动了号码盘。

第二天,一辆老式汽车停在门前的车道上。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来敲门,他说:“我一直在祈祷能有人看到我的广告,给我回音。我女儿想小提琴都快要想疯了。”他仔细看了我的琴后,问道:“您要多少钱?”

我知道,这把琴,任何一家乐器店都会给我一个好价钱。可我听见自己的回答是:“7美元。”

“您肯定吗?”他问道。他的神色使我想起了爸爸。“7美元,”我重复说,又加了一句,“我希望您的小女儿能像我一样喜欢这把小提琴。”

他走后,我关上门,从窗帘缝向外看,他的妻子和孩子们在车里等他。车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小女孩跑了出来。他爸爸把琴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她。她紧紧抱住琴盒,然后跪在地上,急忙打开琴盒。她轻轻地摸着琴,琴仿佛是黄昏时刻的阳光那样通红。盖上琴盒后,那个小女孩紧紧地搂住了微笑的父亲。

父亲的歌

玛丽琳·摩根·海丽

他不会乐器,甚至五音不全,然而,他却教给了我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每当我闭目静思时,总是情不自禁地回忆起父亲教我聆听歌声的那个晚上。当时我大约五六岁,在那个年代,内布拉斯加就像一个巨大的灰潭。夏天的中午,赤日炎炎似火烧,烤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晚上,我躺在床上,突然,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照亮了那条绿白相间的印花窗帘。雷声从遥远处隆隆而来,似乎显得越来越愤怒。我把阿尔塔阿姨的那条用碎布拼成的被面绕在颈上,双手紧紧地抱着枕头。软百叶帘咔咔作响,榆树枝条刮擦着屋檐,狂风呼啸着钻进窗子的缝隙,声如鬼哭狼嚎。忽然,又是一道强烈的闪电,把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紧接着又是一声惊雷,如同成千上万个炮弹在炸响。我真想逃到父母的卧室去,但我被吓呆了,只会放声大哭。

此刻,父亲来到了我的床沿,用手轻轻地摇着我。见我逐渐安定下来,便说:“听!暴风雨里有歌声呢,你听得见吗?”

我不再抽泣,凝神谛听起来。又是一道闪电,又是一声炸雷。“听那鼓声。”父亲说,“少了鼓声,音乐该有多糟糕啊!没有节奏,没有深度,没有神韵。”鬼哭狼嚎般的风声又响了起来,我把父亲偎得更紧。“嘿!”他在我耳畔轻轻说道,“我们的乐队里又多了一只口琴。你听见了吗?”

我侧耳倾听。“不!”我轻声说道,“我觉得这像竖琴。”

父亲拍拍我的脸颊,微微一笑。“现在你已经会想象了!闭上眼睛,看看你能不能跨越声音之上并驾驭住它。它会把你带到令人惊讶的境界。”

我闭上眼睛,极为虔诚地聆听起来。我驾驭着竖琴的声音,一直驰骋到清晨,这一觉真是太神奇了。

父亲是个医生,24小时内随时去农家应诊。他不会乐器,甚至五音不全。但他热爱听过的音乐,时常在屋里扯着沙哑的嗓子高声歌唱。当我们嘲笑他时,他就会说:“嘿,一首歌如果不是大家来唱,还有什么好处可言呢?”有时,他坐在日光室里,用古老的维多勒琴弹着自己想象的乐曲,但弹了几分钟后就会陷入沉静。

有一天,我问他,音乐停止后他在干什么。

“噢,”父亲把手放在胸口,说:“这正是真正的音乐开始的时候,我在聆听我自己的歌。”

当时,我并不完全理解。随着岁月的流逝,父亲开始教我怎样聆听自己的特殊的歌。有一次,我们在科罗里达州的落基山脉,观看着奔腾的水流冲击巨岩的边缘。“瀑布里有节奏。”他说,“你听得见吗?”对我来说,瀑布的声音以前听来总是一样的,但现在当我闭上眼睛仔细倾听时,我发现自己确实在奔腾的流水中感受到了波涛汹涌的精妙节奏。

“音乐蕴含在宇宙的万象中。”父亲说,“它在季节的变换间,在心脏的跳动中,在苦乐的循环里。不要忽略它,随它一起流动,让自己融汇进它的节奏里。”

此后的一天,我站在一艘海军军舰的甲板上,和担任舰医的父亲吻别。这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我觉得很可怕。一星期来,我一直专注地端详着父亲的脸庞和手势,为的是,一旦父亲回不来,我能够回忆起他。

终于到了离船的时候了。霎时间,孩子的惊恐攫住了我,我用双臂紧紧地抱着他,不让他离去。“听!”他和蔼地说,“你能听见波浪中的音乐吗?”我屏息而听,果然,涛声中出现了跳动的节奏,顿时,我感到身上出现了一股坚强而可靠的力量。我松开了紧抱着父亲的双臂,毅然地跨过了跳板。

父亲顺利归来了。不久后的一天,我听到了自己生活中的音乐。那时,我在公立学校当听说治疗师。我很乐意帮助生活不便的孩子,有一个名叫莎莉·安的孩子的遭遇实在使我心疼。

莎莉·安是一个长着一头长长卷发的漂亮小姑娘,虽然她双耳没有完全失聪,但她的小学一年级却是在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的聋哑学校上的。现在,既然本地学校有了听说治疗师,她的父母就把她领了回来。对她来说,回家是多么激动啊!然而,几星期过去了,莎莉·安显然不能适应,她老是感到灰心。一段时间后,她失望了,不愿再努力听讲。她的父母开始考虑送她回奥马哈。

我很清楚,应该让莎莉·安把注意力集中到听讲上。我开始尝试用音乐帮助她,让她懂得听讲能给她带来欢乐。这种尝试果然收到了效果。

莎莉·安又回到了教室,虽然有时还会陷入灰心。有一天,我们俩正在听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我突然想起了父亲在日光室里的那段情景。

“莎莉·安,”我说,“我们来试试新方法。我把录音机关掉,但希望你继续认真听。”她显得困惑不解。“我希望你不仅用耳朵听,而且要用心听。一旦你发现了自己心中的音乐,无论你走到哪里,都可以听到它!”

每天,我们都要花上一段时间听音乐录音,然后关掉录音机,两人都把手放在胸口,聆听自己心中的歌。这很快成了她十分喜爱的奇境。每当我领她穿过大厅,或在操场上看到她时,她就会把手放在脑口,脸上焕发出异样的神采——我知道,她正在聆听发自内心的歌。

后来,莎莉·安的老师不解地问我:“你究竟对她做了些什么工作?现在当我讲课时,她不再光看书桌,而是认真地看着我,而且能听懂指导了。你注意到了吗?她走路不再步履蹒跚,而是蹦蹦跳跳了!”

父亲教我的歌还帮助我度过了为人妻、为人母的困难时期。有一年12月的一个冰雪夜,我心急火燎地奔向医院的候诊室,我那17岁的儿子保罗此刻正在死亡线上挣扎。一场车祸夺去了他的女友的生命,也使他陷入了昏迷。

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我的心情也越来越恐惧。我真想冲进夜幕里大哭一场。突然我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情景:狂风尖叫着透过卧室的窗子,声如鬼哭狼嚎,那时,父亲第一次教了我怎样倾听歌声。这美好的回忆使我再次镇定下来,凝神谛听。

起先,我只能听到候诊室的火炉发出的嗡嗡声,随后,这声音里出现了大提琴低沉的音调,在它后面又出现了微弱的短笛声。我坐下来,闭上眼睛,聆听这“火炉大提琴”奏出的声音,驾驭着它一直驰骋到清晨。保罗终于幸存下来了,我的歌声也随他一起幸存下来了。

一天晚上,仅仅由于一个电话,我的音乐陡然沉寂了。一听到哥哥的声音,我立刻知道父亲去世了。突发的心脏病夺去了他的生命。我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没有眼泪,眼前只是一片漆黑。我木然地躺了很久,一动也不动,只希望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做了一场噩梦。

然而父亲确实去了。我们站在他的坟前,为葬礼而搭的遮篷在2月的寒风中哗哗作响,我的感觉几乎麻木了。一连几个星期,我总是沉默地踱步。

一天晚上,我独自一人静坐在起居室里。冬天的寒风灌进烟囱,那肃穆的声音似乎是我的哀思的回响。突然,内心响起了一声呼唤:听!我忘掉了自我,很快安定下来。壁炉的燃烧声既不像口琴声,也不像竖琴声。不,那是一支音色丰富、珠圆玉润的长笛声。

立刻,我感到自己露出了笑容。我意识到,此刻,在九泉之下,一个苍老的、五音不全的灵魂也在倾听这天国的交响乐,如果地下有灵,他将终生倾听这音乐的回响。

我听着这笛子声,闭上眼睛,驾驭着它,一直驰骋到清晨。

我又回到了生活之中。

不体贴的父亲

李文斯登·劳奈德

听着,儿子,当你躺下睡着了,小手托着嫩腮,微汗的额头舔着卷曲的金发,我要告诉你这些话。

我独自一个人悄悄地走进你的房间。就在几分钟之前,我坐在书房里阅读文件的时候,一阵难于抑止的后悔波浪淹没了我。带着不安和负罪的心情,我来到你的床边。

这些是我想到的事情,儿子,我对你太蛮横了。当你穿衣服上学的时候,我责骂你,因为你没有洗脸,只是用毛巾随便擦一把;因为你没有把鞋子擦干净,我又斥责你;当你把东西随便扔在地板上,我又生气地呵斥你。

在吃早饭的时候,我又挑你的毛病。你把东西洒在桌子上,你吃东西狼吞虎咽;你把手肘放在桌子上;你的面包涂了太厚的牛油;当你去玩,而我去赶火车的时候,你转过身来,摆着你的手说,“爸爸,再见!”而我却皱起眉来回答说:“挺起胸来,两肩向后张!”

然后,下午更是如此。当我走回来,看到你跪在地上玩弹珠,长裤子上破了好几个洞。我押着你走在我前面强迫你回家,使你在朋友面前丢脸。“裤子很贵的,如果你花自己的钱去买,你就会小心了!”儿子,你想想,这竟是做父亲所说的话!

你还记得不记得,过后当我在书房里阅读文件,你走进来的样子?怯怯缩缩地,眼中带着委屈。我抬头看到你,对于你的打扰,感到非常的不耐烦,而你在书房门口犹豫着。

“你要干吗?”我大声责问。

你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很快地跑了过来,抱着我的颈子,亲了我一下,而你的小胳膊,带着神在你心中所给予的热情,紧紧地搂着我,而这种热情,即使没有受到注意,也不会枯萎。然后你就走开,蹬蹬蹬地上楼去了。

儿子,就在你走开之后,我手中的文件掉了下去,心中满是悔意。我怎么被习惯弄成这种样子?这种挑毛病和申斥你的习惯,竟是当你还是一个小男孩的时候我给你的东西。这样做并不是因为我不爱你;而是因为我对你期望太高了——我是以自己年龄的尺度来衡量你。

而在你的个性中,却有着美好和真实的特点,你小小的心,却大得如那拥盖群山的黎明。这一切都在你自动跑进来亲我道晚安中表现出来了。儿子,今天晚上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在黑暗中来到你的床边,跪在这里,带着惭愧!

这只是轻微的补偿。我知道当你醒来的时候,我如果把这些告诉你,你也不会懂的。但明天我要做一个真正的父亲!我要跟你做朋友,当你难过的时候,和你一同难过,当你欢笑的时候,和你一同欢笑。我要严肃地再三告诉我自己:“他还只是一个男孩!一个小男孩!”

我想我过去是把你看成一个大男人。但现在我看看你,儿子,你疲倦地蜷缩在你的小床里,我看出你还是一个小婴儿。似乎昨天你还是躺在你母亲的怀里,小头依在她的肩上。我对你的要求真是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我总会跟你在一起

马克·汉森

1989年发生在美国洛杉矶一带的大地震,在不到4分钟的时间里,使30万人受到伤害。

在混乱和废墟中,一位年轻的父亲安顿好受伤的妻子,便冲向他7岁的儿子上学的学校。他眼前,那个昔日充满孩子们欢声笑语的漂亮的三层教室楼,已变成一片废墟。

他顿时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大喊:“阿曼达,我的儿子!”跪在地上大哭了起来。过了一阵,他猛地想起自己常对儿子说的一句话:“不论发生什么,我总会跟你在一起!”他坚定地站起身,向那片废墟走去。

他知道儿子的教室在楼的一层左后角处。他疾步走到那里,开始动手。在他清理挖掘时,不断有孩子的父母急匆匆地赶来,看到这片废墟痛哭并大喊:“我的儿子!”“我的女儿!”哭喊过后,他们绝望地离开了。有些人上来拉住这位父亲说:“太晚了,他们已经死了。”这位父亲双眼直直地看着这些好心人,问道:“谁愿意来帮助我?”没人给他肯定的回答,他便埋头接着挖。

救火队长挡住他:“太危险了,随时可能发生起火爆炸,请你离开。”

这位父亲问:“你是不是来帮助我?”

警察走过来:“你很难过,难以控制自己,可这样不但不利于你自己,对他人也有危险,马上回家去吧。”

“你是不是来帮助我?”

人们都摇头叹息着走开了,都认为这位父亲因失去孩子而精神失常了。

这位父亲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儿子在等着我。”

他挖了8小时、12小时、24小时、36小时,没人再来阻挡他。他满脸灰尘,双眼布满血丝,浑身上下破烂不堪,到处是血迹。到第38小时,他突然听见底下传出孩子的声音:“爸爸,是你吗?”

是儿子的声音!父亲大喊:“阿曼达!我的儿子!”

“爸爸,真的是你吗?”

“是我,是爸爸!我的儿子!”

“我告诉同学们不要害怕,说只要我爸爸活着就一定来救我,也就能救出大家。因为你说过‘不论发生什么,你总会和我在一起’!”

“你现在怎么样?有几个孩子活着?”

“我们这里有14个同学,都活着,我们都在教室的墙角,房顶塌下来架了个大三角形,我们没被砸着。”

父亲大声向四周呼喊:“这里有14个孩子,都活着!快来人。”过路的几个人赶紧上前来帮忙。

50分钟后,一个安全的小出口开辟出来。

父亲声音颤抖地说:“出来吧!阿曼达。”

“不!爸爸。先让别的同学出去吧!我知道你会跟我在一起,我不怕。不论发生了什么,我知道你总会跟我在一起。”

这对了不起的父子在经过巨大灾难的磨砺后,无比幸福地紧紧拥抱在一起。

盛满亲情爱意的纸袋

罗伯特·福尔格姆

书房架子的高处,放着一只纸箱,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好东西”。每当我俯案写作,就能看到它,箱子里是些私人收藏,是些在一次次筛选丢弃中幸存下来的东西。小偷往箱子里瞧瞧,保证没他想拿的玩意儿,里面任何一件东西都值不了两毛钱。不过,一旦房子失火,我逃命时准会带上它。

这个特别的午餐袋,我已保存了14年。实际上它属于我女儿莫莉。莫莉上小学后,每天早上热情十足地给我们大家分装午餐,用的就是这种午餐袋。每只袋中装着一份三明治,几个苹果和买牛奶的钱。有时还有一张纸条或是一张优惠券。

一天早上,莫莉递给我两个纸袋,一个装着午餐,另一个却用订书针和纸夹子封着口,不知内装何物。“怎么两只袋子?”我问。

“另外那个是些别的东西。”“什么?”

“零零碎碎的玩意儿。只管带上好啦。”我把两个纸袋强塞进公文包,匆匆吻了吻莫莉,就上班去了。

中午边匆匆忙忙吞着午饭,边撕开莫莉给的另一只纸袋,抖搂着倒出了里面的东西。只见2条发带、3颗小石子、1只塑料恐龙、1枚铅笔头、1个小贝壳、2块动物饼干、1只玻璃球、1支废口红、1个小娃娃、2颗赫尔希牌小糖果,还有13枚硬币。

我不由笑起来,都是些什么宝贝哟!我急着腾清桌面忙于下午的紧急公务,便将莫莉的小玩意儿和我吃剩的午饭一齐倒进了废纸篓。

晚上我正读着报,莫莉跑到身边问:“我的袋袋呢?”

“我忘在办公室了,怎么啦?”

“我忘记把这张纸条放进去了,”她递给我一张纸条,“另外,我想把纸袋要回来。”

“为什么?”

“袋袋里都是我最喜欢的东西,爸爸,真的。我原先以为您也许高兴玩它们呢。现在我自己又想玩了,您没把它弄丢吧,爸爸?”莫莉的眼里闪着泪花。

“噢,没丢,”我忙哄她,“我只是忘记带回来了。”

“明天带回来,好吗?”

“一定!别担心。”她松了一口气,双手搂住我的脖颈。我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我爱你,爸爸!

我久久凝视着女儿的小脸。莫莉把她的珍爱之物给了我——那全是一个7岁孩子的珍宝。纸袋中盛满着亲情爱意。而我,不但忽略了这一点,还把它扔进了废纸篓!天哪!我觉得自己简直不配当爸爸。

反正无事可做,尽管办公室离家挺远,我还是赶了回去,在守门人清扫之前拎起了废纸篓。我把里面的杂物一股脑儿倒在桌面上。正当我一件件向外挑拣那些宝贝时,看门人进来了。“丢了什么?”他问。我觉得自己活似个大傻瓜,于是就告诉他始末根由。

“我也有过小孩子。”他说。一对傻兄傻弟就在垃圾堆中扒拣起珍珠宝贝来,一边相视而笑。看来干这种傻事的确实还大有人在啊!我把恐龙身上沾的芥末洗掉,又往那些宝贝上大喷了一通清凉剂,压掉那股洋葱味儿。我摊平那个棕色纸团,勉强使它像个纸袋,把那些玩意儿装进去,然后,像揣着一只受伤的小猫,小心翼翼将它带回了家。

次日晚上,我把纸袋还给莫莉,没作任何解释。纸袋已经很不像样子,不过里面的东西一件不少,这才是最要紧的。晚饭后,我请她讲讲那些宝贝,她便一个个掏出来,一排溜摆在饭桌上。

她讲了很长时间,每一件物品都有一个故事。有些东西是仙女送的,赫尔希牌小糖果是我给的,她一直保存着,想吃时就拿出来享用。我一边听,一边不时插上一句“噢,我懂了”之类的话。而且,我也确实懂。

令我吃惊的是,几天之后莫莉又把袋子给了我,仍旧是那些内容。我感到自己得到了谅解,又获得了信任,她依旧爱我,我这个爸爸当得更加惬意。一连好几个月,那个纸袋不时被取走,又不时交给我。可我到底没弄明白,在一些特殊的日子里,我为什么有时得到它,有时却又得不到它。我开始把它看成爸爸奖;于是每晚竭力要做个好爸爸,以便第二天早晨能够得奖。

莫莉慢慢长大,兴趣也随之转移,有了新的喜好。我呢,仍旧只有那个纸袋。

我想,在这甜蜜的生活中,自己肯定有时忽略了亲人给予的亲情爱意。一个朋友把这种情景叫做“站在河中,死于干渴”。

喏,那只破旧的纸袋就在纸箱里。很久以前,一个小女孩把它给了我,她说:“这是我最好的东西,拿去吧——给你了。”

我第一次得到它时,丢掉了它。不过,现在它永远属于我了。

无言的爱

博姆·贝克

父亲不懂得怎样表达爱,使我们一家人融洽相处的是妈妈。他只是每天上班下班,而妈妈则把我们做过的错事开列清单,然后由他来责骂我们。

有一次我偷了一块糖果,他要我把它送回去,告诉卖糖的说是我偷来的,说我愿意替他拆箱卸货作为赔偿。但妈妈却明白我只是个孩子。

我在运动场打秋千跌断了腿,在前往医院途中一直抱着我的,是妈妈。父亲把汽车停在急症室门口,医院工作人员叫他驶开,说那空位是留给紧急车辆停放的。父亲听了便叫嚷道:“你以为这是什么车?旅游车?”

在我的生日会上,父亲总是显得有点不大相称。他只是忙于吹气球,布置餐桌,做杂务。把插着蜡烛的蛋糕推过来让我吹的,是妈妈。

我翻阅相册时,人们总是问:“你爸爸是什么样子的?”天晓得!他老是忙着替别人拍照。妈妈和我笑容可掬地一起拍的照片,多得不可胜数。

我记得妈妈有一次叫他教我骑自行车。我叫他别放手,但他却说是应该放手的时候了。我摔倒之后,妈妈跑过来扶我,爸爸却挥手要她走开。我当时生气极了,决心要给他点颜色看。于是我马上再爬上自行车,而且自己骑给他看。他只是微笑。

我念大学时,所有的家信都是妈妈写的。他除了寄支票以外,还寄过一封短柬给我,说因为我没有在草坪上踢足球了,所以他的草坪长得很美。

每次我打电话回家,他似乎都想跟我说话,但结果总是说:“我叫你妈来听。”

我结婚时,掉眼泪的是我妈妈。他只是大声擤了一下鼻子,便走出房间。

我从小到大都听他说:“你到哪里去?什么时候回家?汽车有没有汽油?不,不准去。”

父亲完全不知道怎样表达爱。除非……

会不会是他已经表达了而我却未能察觉?

父亲的含义

罗敦·文莱特

每年6月的父亲节,那些以赢利为目的的商业广告投入多得惊人,像出售贺卡、鲜花和领带啦,还有长途问候电话什么的。尽管我并不在乎那些表面的东西,可每到这一天,我发现自己非常期待孩子们的衷心问候,如果哪个不打电话,写信或来看我,我一定会生气的,他们能不断唤起我许多美好的回忆。

我从未认真考虑过父亲的含义。直到我21岁结婚后,第一个儿子就要降临了,我便梦想着他的一切:由一个幼嫩的婴儿变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精力旺盛、宽厚待人、博学多才并且受人瞩目;梦想他会成为一个完美无缺、前途无量的人。

在我做父亲的历程中,闹的第一个笑话是在孩子刚出生后的几分钟。我站在婴儿室的玻璃隔墙外面,看着护士托起新生的儿子。因为难产,他的头像肿了个大包,样子有点怪,脸上也青一道红一道,乱七八糟的。我又急又怕,还深深地感到内疚,好像是我把他弄成那个怪样子的。这个新生的、那么纯洁的小东西,他还什么也不知道,我已遗传给他那么难看的样子!这时,护士已把他又放回了小床,也许是察觉了我的担心,她走过来向我保证:“不要紧的,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到晚上,一切都会正常的。”她说得完全正确,到晚上再见到他时,已是一个粉红的、可爱的小人儿了,我当时的担心真是多余。

41年的考验和挫折,教会了我许多东西。我体会到做个父亲是多么的不易。即使在生活比较好过的时期也是如此。

儿子出生一年多后,第一个女儿到来了。那时,我已经学会了如何给孩子换尿布和煮奶,但仍经常感到不像那么回事儿。那会儿,医院已允许父亲进入产房接触新生儿,是我和护士一起把她从产房推到病房的。

她母亲还没从产房出来,只有我和她待在一起。我弯下腰,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她睡得那么香,这个不可思议的小东西。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慌:这是一个女孩呵!女孩!如果她突然需要什么我该怎么办?女孩是不是需要父亲的特殊照料?在这个充满危险的世界里,我怎样才能保护她不受伤害?直到她筋疲力尽的母亲来到时,我才从惊慌中醒来。

回首往事,我认为值得骄傲的应该是“父亲”这个角色的神圣感,而不是发号施令的权威。但我也认为一个父亲应该能解答一切问题,有战胜一切的自信。想当年我父亲就是这样想的,尽管他英年早逝,但他那种天塌下来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神情,我终生难忘。不过,我敢打赌,就是在他看上去最坚定不移的时候,他心里也不是没有疑惑,只不过不容易看出来罢了。他控制局面的办法就是不让人们发现那些他无能为力的危险。

其实那种自以为是的想法是最靠不住的。二十多年前,一个严冬的夜晚,我们的房子忽然起火了,火是从里面烧起的。当时在家的有我和我妻子,两个女儿,一个18岁,一个8岁,她们住在楼上的两个房间里。当火着起来时,在最初几分钟慌乱中,我和妻子分别从两个门跑了出来,然后又手忙脚乱地企图再进去救女儿们。我们刚跑到正门,门开了。小姑娘镇静地走了出来,在那身后,卧室里火势正猛,像是要爆炸了似的。几乎同时,大女儿也从窗户跳了出来,扑进我的臂弯里。

那天晚上,我们几个,还有狗,一起挤在汽车里,眼看着我们的家在大火中慢慢地倒下去。

事后我想,那场火可能是因为我抽雪茄不小心引起的。不管怎么样,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我没能帮助女儿们,是她们自己救了自己。

那次经历,我感受最深的是,“父亲”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我彻底放弃了从前的观点:我能知道一切,能为孩子们安排好生活。

当然,我的成年的孩子们都已自立了,尽管我仍想尽父亲之责,却无能为力。

就连我那雄心勃勃的小女儿,才5岁,也总要自己解决困难,不需要我帮忙。

我一直把对我有着特殊意义的第二个儿子留在身边,他出生在4月5日,我父亲的生日也在这一天。也许这只是数字上的巧合,可我总感到对他有一份特殊的感情,我常不知不觉地把他们两个混在一起。实际上,他们长得也如此相像:高大、多情、皮肤光滑,而且都那么坦率。可惜父亲生前没能见到他。当然,在今年6月的那一天——父亲节,我会更加深深地怀念亲爱的父亲,因为那个酷似他的人将在这一天举行婚礼,在父亲节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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