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王屋山追寻炎帝神农氏踪迹,就可以从“王者之屋”的线索,从炎帝神农氏少女所在的发鸠山附近,从《山海经》“神农尝五谷之所,山形象羊头”的记载,必然地寻踪溯源至羊头山,因为羊头山为炎帝神农尝五谷之所,必有屋、室。
《说文解字注》对“屋”的注解为“尸象屋,上象覆,旁象壁”,“屋”字的下边是“至”,“至,所止也。屋室皆从至”。“同音往往同意”,“止”是脚趾,即走路、到达、行止;“至”也是到达;“屋”是居住之所,至房屋即止,到此为止——到家了。炎帝神农氏之屋,正在羊头山。《山海经》云:神农尝五谷之所,山形象羊头。
如果历史文献记载一座具体的山,今天去寻找或许需要考证,难免识别出错,但寻找羊头山绝无此虑。因羊头山有明代皇亲、音律学家朱载堉的《羊头山新记》详细记载,羊头山“其巅有石,状若羊头,觑向东南,高阔皆六尺,长八尺余,山以此石得名焉”,这是羊头山的另一个显著标志。
现在看上去,羊头巨石发生了断裂,断裂的部分就在旁边,路人如无指点常常难以识别。经神农镇党委副书记李皓等详加考证得以确认。巨石仍明显可见羊头形象的部位,长形的面额、典型的鼻子、凹陷的双眼……羊头巨石总长2.66米,符合朱载堉记载八尺余的标准,宽度虽被裂痕分为两截,但尺寸相加为2米即六尺,与朱载堉的记载完全相符。
在羊头山顶中间一处,“状若羊头”的巨石千古依旧。它是浑然天成?还是原始先民的杰作?有完整的形象,有居羊头山最高处的位置,两个特点同时具备,就基本排除了偶然相似的可能性。相似的石头不可能碰巧在最高处,人工雕凿无疑。它是先民的图腾标志,必然来自羊崇拜的上古时代。
羊头山到底发生过什么?与此可能有关并且有历史印记的事件如下:
羊头巨石如果是先民的杰作,它的历史至少在5000年以上。
炎帝神农氏在羊头山居住,不免会有部族之间的战争。
将羊头山记载在内的《山海经》至少记录了3000年以上的历史演变。
《盘古唐虞传》记载“蚩尤率兵,来攻榆罔”,这是炎帝神农八世榆罔的时代。
《路史·蚩尤传》记载,蚩尤姜姓,是炎帝后裔,九黎族首领。“蚩尤产乱,出羊水”,注释为“羊水即羊头山之水”。后有“登九淖、伐空桑”。
秦赵长平之战时,秦军在羊头山筑垒遮绝赵军粮道。
《释名疏正》记载:“汉时有羊头山,在今长子县东南,是西羌居住地。”
《后汉书·西羌传》记载“复以任尚为侍御史,击众羌于上党羊头山,破之”。
《元和郡县志》潞州长子县载“羊头山在县东五十里,后汉安帝时羌寇河东,以任尚为侍御史,击破于羊头山,谓此也”。
沁水县与长子县界有一座雕黄岭一名刁黄山。《元史·郑鼎传》记载:“平阳地狄人众,尝乏食,鼎乃开潞河雕黄岭道,以来上党之粟。”可见直至元代,赤狄后裔仍大量居住上党,而且“上党之粟”的背景必然是上党盛产黍稷。
羌族使用羊足骨制作吹奏乐器羌笛,兼作牧鞭和哨子,屡被历代文人墨客所咏,“羌笛何须怨杨柳”即此羌族骨笛。
朱载堉的记载是羊头巨石“觑向东南”,即面朝东南高平方向,背朝西北长子县方向。按当地方言,羊的叫声是“咩”,因此高平人称“我”发音就是“咩”,似乎高平方言随羊的叫声而自称,带有羊图腾崇拜的痕迹。但羊头石的后背是北坡属长子县,长子方言称“我”的发音是“屙”。因此上党地区传统认为,羊头山上的羊头巨石是“咩高平、屙长子”,即吃了高平的,屙到长子去。结果会吃穷高平,肥了长子,高平肥水外流。这种观念或许最终导致羊头石被凿开,避免高平受穷。
如上所述历史事件,都可能对羊头巨石造成破坏。无论如何,羊头巨石断裂确凿无疑,所有破绽,都为其自身增加了更为丰富的文化蕴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