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过圣诞的次数不多,原因无它,因为每年的圣诞节不是在韩国渡过,就是在游历他国。每年都是过完圣诞节后回上海过春节,这是中国人的大节,无论如何都会与家人一起渡过。大抵在十岁后,我就不曾再在上海过过圣诞节。
今年因为有我,所以一切都不同了。为了让我认识更多的年青俊杰,哥哥们安排了一场中型Party,邀请了商界、娱乐界的名人前来参加。名义上是以公司的名义举办,实际上是安排了一场变相的相亲给我。
不过,无妨。这是我与爷爷的约定,我做好我的本份就行,如果我不喜欢,他们也绝不会勉强我的。这是一场华丽的宴会,邀请的名人也都是各界的腕级人物,无论是商者还是艺人。
原本专为圣诞订制的礼服是姑姑从巴黎订回来的,但我并不喜欢。礼服太过华丽,虽不至于压过我的容貌,但颇显累赘,美好的东西是要相互映衬而不是互夺光彩。所以,我打电话让韩国的表哥为我空运来我心仪的礼服。
我一向偏爱韩国的服饰,因为它引领着潮流的走向却又能符合亚洲人的品味。巴黎当然也是潮流顶尖,但那并不特别适合亚洲人,纵使有人能穿出其中味道,但我不喜欢。
简单的雪纺无肩带礼服正好衬出我168公分的身高与玲珑有致的身形,配以一双帅气的尖头马靴来减淡低胸礼服带来的妩媚感,凭添一分中性的帅气却又不显突兀;头发挽成轻松的坠发垂在左侧,以一朵粉白绢花固定住,清透的冰凉彩妆让人怀疑我是在夏威夷度假呢。
没有任何闪亮的首饰来搭配,只在食指上戴上一枚我在巴塞罗纳游学时淘到的戒指,颇有吉普赛风格,用来彰显我的不羁与狂野的一面。
没有佩戴任何金钻配饰是因为我不爱钻石类的饰品,它对于我只是一个个闪亮的玻璃珠,就像一个个的玩具。也许我很猖狂,但,为什么不呢?
我并不乱挥霍我的财富,我甚至是一个理财高手呢。每年生日与节日家人送到的礼物都被我用各种方式送给需要它们的人们,至今,我仍没有一件像样的饰品,因为我不爱佩戴它们。
就像现在这样,我打扮得像个从斗牛场偷跑的公主,和我那个帅气的侍卫(李允顺打份成中性的风格)一起出现在众星之中。
不意外的,我是会场的明月,并不耀眼但绝对独特。
真是好笑,我的侍卫以中性风格打扮后,竟有几分像男人,一个很帅,很韩国的男人。她的身高有172,不怕被人笑太矮,因为配我刚好。所以,一群人中竟也有人以为她是我今晚的舞伴,并用挑衅的目光攻击着她。
不怪他们,因为李允顺小姐为了成为一个好的侍卫,她几乎是刻意的以一个男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以令自己像个男人般的强大,足以能够保护我。
恩恩,说到李允顺小姐,我发现她近来有点不太一样。眼光有些迷离,常常会脸红,好像电影里恋爱中的人一样,恋爱??不会吧,我瞪大了眼猛得看向李允顺,她的爱恋来自于谁?我……我吗?
我承认这样的想法有点搞怪成分在里面,但,她不曾单独接触过谁,何况她不会说汉语啊!看她一切以我为天的模样,又老把自己打扮得很中性,难不成……接下去,我不敢想,如果真是这样,我可罪过了。她比我大两岁,看来,她才是那个要快点嫁出去的人,恩,就这样,趁今天精英云集的机会,给她物色一个出色的老公,把她给嫁掉,这样,我才能摆脱这个仿如双生儿的另一半。
就这么定了。
想法一确定,我开始正色观察起舞会里的人来。什么人是精英,什么人是明星,我大抵一眼就能分辨出。明星是不适合她的,她需要的是一个比她更强撼的人来牵动她的心。那就只能在商界精英中找寻。
或许,改天让爷爷收她为干孙女,她才能无负担的接受我的好意吧。
不怎么觉得意外,上次商会中的香港商人也出现在这次的舞会上。这次,他以米蓝为主调来装衬自己,不可否认这很适合他。现在比上次更清晰的看清他的容貌,果真是一大帅哥。在上海投资地产,想必他的家底也相当丰厚,就不知有着这般的优越条件的他,会不会花心大少一个,看吧,他这次带来的舞伴就不同于上一个。
“女士们、先生们,Party开始……”主持人宣布开场后,大哥首先挽着我去介绍那些精英们了。
在认识了杜氏、李氏、汤氏等集团的接班人或经理人后,那名出色的男人站立于我的面前。
“邵杰,这是我的妹妹宁子墨,”哥哥转向我介绍“子墨,他叫邵杰,香港‘致远’集团的执行总裁。”
我故作矜持的颔首,算是跟他打招呼。只见他也礼貌性的点点头,似乎并无打算与我深交的意愿:礼貌而疏远。不错,与那些不作为的纨绔子弟或是颇有野心的青年干将相比,他倒是与众不同的保持着自己的深度与傲气。
看他眼中并无惊艳与新奇,可见他对富家千金,特别是我这种出众的富家千金并无另眼相看,如果他不是有意中人了就是在他眼中,没有什么女人是不同的。
也许,他很适合李允顺。爱情这玩意儿我并不懂,是不是真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荡气回肠无从考证,唯一能令我确定的是爱恋中的人从他的眼神中就能看出。这一点,我在母亲的身上就有所体会。
“邵杰,不请我的妹妹跳一支舞吗?”哥哥在背后用手拉回我闪得好远的神,浅笑吟吟的问着我眼前的这个男人。看来,哥哥是打定主意要促成我们的交往了,那么,我可以理解为这个男人是个令哥哥放心的好男人吗?
看着邵杰不置可否的扬着眉,我想他大概是想找理由拒绝我。这是不被允许的,至少现在我有了与他玩上一回的兴致,抢先他一步,我主动出击:“邵大哥应该不会拒绝我哥的好意吧!”
果然抬出宁子韧来将他一军是有效果的。他诧异我的主动,但并不愿在我开口后抹杀我哥的面子,于是他有点无所谓的伸出绅士之手,邀我共舞。
在华尔滋的舞曲中我们滑入舞池中央,我的这身打扮来跳华尔滋有点搞笑,我可不希望旁人的注目是来自于我的不协调,我停下舞步看向专场DJ,示意他换曲。醒目的DJ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换上一曲阿根廷宫庭探戈舞曲。
邵杰也配合得很好,看他立刻能转换着利落的舞步,我能肯定他有着良好的社交礼仪。在上流社会,会跳各种社交舞是礼仪中必备的一项,他正好符合这一点。
但显然,他不赞同我这种任意的行为。
“宁小姐,看来你是位任性而为的千金大小姐。”没有试探,只是肯定的对我下评语。
“你的社交礼仪课有教你任意对一位淑女出言不逊吗?”不为他的轻言而恼怒,我淡如清水般把问题丢回给他。
“哦?”看得出他眼中有着对千金小姐贯有的轻蔑之意。
“你家也是大富之家吧,怎么会对同是大富之家的我这等的瞧不起呢?”挑出他对我的不满,我故作正色的说着“难道……你是你家收养的养子吗?天生自卑进而仇富吗?”
“如果我真如你所讲呢?你认为我该如何?”邵杰的眼神一定,有点吃惊于我的话。
“那就赶快把你的东家掏空然后把公司弄垮,再另起炉灶。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把自己开的公司做得有声有色。”我摆上居高临下的姿态(气势上)“指导”着他。
“恶毒的女孩!”他轻笑出声,显然他对我改观了。
“过奖!”不介意他的玩笑,继续专注在我们舞步的配合上。“跳得不错,配得上我!”
“荣幸之至!”一个回旋转身,他用力勾住了我的腰,令我曲起左腿腰身向后一弯,漂亮地划出一道弧线,停顿的节拍中,我用高傲的下巴对着他。
热烈的掌声在周遭响起,敢情其它人都停下来观看我们的舞蹈。会跳是一回事,跳得好看是一回事,跳得好看人也好看更是另一回事。即便是我从小就习惯了这样的赞美与掌声,但与邵杰在一起所得到的掌声还是让我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放开我,邵杰对我行了一个大大的礼,显然我并不是他眼中的木头千金,已经超出他的想像了,与此同来的就是我得到了他的礼待。真是不错,原来从小学习的社交舞还能在这个时候起到这种作用。
“宁小姐,你令我相当的好奇!”疏远的面具打碎后,邵杰不再吝啬他那贵族般的笑容。
“喜欢上我了吗?还是打算就此追求我?”我从不隐讳的指出他人的想法,无论那是否会令他人尴尬还是会令自己尴尬。
“小姐,你不懂什么叫做含蓄吗?”邵杰讶然我的直白与坦率,显然他并不常遇见我这样的女孩。
“懂啊。”我故作天真的点点头,“可是,那不是我的性格,如果我想与你谈恋爱,我会直接告诉你的。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不主动出击,等到失去那是活该。”
“小姐,你在追求我吗?”邵杰看来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
“不!”我拒绝的理直气壮。“你还没引起我追求的兴趣!”
“很伤我的自尊。”故作心脏破裂的状态,邵杰露出无奈的笑容。
“不好意思了。不过,没有追求你的兴趣不代表我对你没兴趣,你的生命从现在起可能被我干预,你要作好接招的准备哦!”撂下战书,我准备退身了。
“女孩,”邵杰猛得抓住我的手腕,力量之大令我咋舌。“你可以任性的干预我的生命,但你也要作好融入我生命的准备。”
像是接住战书又像是宣告他的决定,反正,我有一种惹到不该惹的人的感觉。但,无妨,我从没有怕过谁,他也不例外!
回他一个足以倾倒众生的笑容,我招来我的侍卫,准备离去。找到了我觉得好玩的事情,其它人再挑不起我的兴致了。圣诞晚会?去它的。 圣诞过后一个星期中,我都在无聊中渡过。
显然,邵杰和我一样不急着有所动作,也许他忙。会有这种想法,令我有点吃惊,邵杰很出色,我知道;但出色的男人在我的家族中并不少见,会为他的举动找理由,这可不像我。心心念念着一个人,会是爱恋吗?
爱恋这个词很自然的跑到我的脑海中,但我不肯定我的感觉是什么。会和这样一个男人发生爱情吗?真可笑,我最初还想把他列入李允顺的丈夫候选人队伍中,现在却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小姐,您的下午茶!”李允顺端来厨娘准备的点心,这种事其实不必她做,但她很坚持。
不想理会她,我打开餐盖,哇!是港式四色点心,好久没吃到的美食。唔,看到点心,又想到了邵杰来自香港。嘿嘿,把他当做点心吃下去会不会太坏心了呢?
“允顺,你……”看着她永远低着的那颗头,我真有一种用大力钳把它扳起的冲动“会喜欢什么样的人?我指的是……男人。”
“这不是我该想的。小姐。”李允顺恭敬小心的回答着我的问题,我想她太了解我想算计她的目的了。
“你……”如果吓坏我的侍卫,她会不会从此远离我的身边呢?真令人期待,“是不是喜欢上我了?无分男女,纯爱情上的喜欢。”
“#%*@?”意料之中,李允顺被吓坏了,而且吓得不轻。
“如果,我说我爱上你了,你会怎么样?”我靠近她,靠得非常近,近到我的气息就在她的跟前。
“小姐,您在说什么?”李允顺一脸惊恐,头一回看到她的失态感觉真的很好,总算像个真常人了。
“别这样,反正你又没心仪的男人,也不会喜欢上男人,你从不考虑不是吗?那么,作为对我外公的回报,你为什么不能帮我掩饰我的特殊喜好呢?”不说破,只想这么玩下去,这段时间,我真的是太闲了。
李允顺不敢再多说了,我想她现在最急切的是想要知道我到底得了什么病了,会说出这等的疯言疯语。
呵呵,收回前言,我不要当演员,我要当编剧。
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