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军队的纪律都是一定阶级意志和利益的体现。红军作为无产阶级的军队,必然要从本阶级的根本利益出发来制定其行为规范。红军的纪律,代表了人民的利益,也体现了指战员的自身利益。
人民军队的纪律与剥削阶级军队的纪律有着根本的不同,它以正面教育为主,辅之以奖励惩戒,着眼于启发官兵执行纪律的自觉性。毛泽东指出:“这个军队之所以有力量,是因为所有参加这个军队的人,都具有自觉的纪律;他们不是为着少数人或狭隘集团的私利,而是为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为着全民族的利益,而结合、而战斗的。”
(《毛泽东选集》第 2卷,第 39页)这是红军指战员自觉执行纪律的政治基础和思想基础。红军指战员来自城市和农村,其资历、知识、生活习惯和政治思想水平各不相同。要求每个人在作战训练和日常生活中都能自觉地、模范地执行和遵守红军的各项纪律,关键在于通过政治思想和组织纪律的教育,提高指战员执行纪律的自觉性,做到战时无条件地服从命令,平时自觉维护纪律。正像毛泽东所说的:“战士是懂得革命道理的人,只要把道理讲清,他们会自觉遵守纪律。”(《毛泽东选集》第 2卷,第 769页)朱德指出:“我军的纪律绝不依靠打骂来维持,而是建筑在无产阶级的团结上面,用自我批评的精神,教育的精神,互相督促和勉励达到自觉遵守纪律。”(《朱德选集》第 5页)周恩来也讲过:“应做到使士兵自动守纪律,以群众的力量与影响来制裁违犯纪律的人。”(《周恩来选集》上卷,第 39页)为启发指战员执行纪律的自觉性,毛泽东主张:“要用政治教育去提高红军的自觉的纪律,使他们明白这是保证战争胜利的重要武器。”(《毛泽东军事文集》第 1卷,第342页)奖励与惩戒都不过是教育的一种形式。单纯以强制手段来维持纪律,是靠不住的。事实上,任何纪律都是用来规范和约束人的思想和行为的,而达到这个目的,没有人的自觉性与能动性,就失去了贯彻执行的基础。红军的纪律就建立在这个自觉性上边,这也正是红军纪律的先进性所在。
自觉服从与一切行动听指挥,是辩证的统一。革命的纪律一方面强调高度自觉性,另一方面强调一切行动听指挥。不听指挥就谈不上自觉性,没有自觉性就不可能一切行动听指挥。世界上所有的军队都强调服从命令。在新兵入伍的第一天,军官们就会告诉战士们:“命令就是命令,作为战士,你必须服从、执行。”红军在刚开始长征时,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甚至高层指挥员有的也没有明确的目标。战士们只知道根据地保不住了,敌人就要包围过来了。他们没有目标,没有计划,但所有的将士都没有怨言,因为他们知道:服从是战士的天职,不服从命令,就不配做一名红军战士。
我们生活的世界因秩序而存在,一个国家,要服从现有的国际规则和发展规律,逆潮流而动只能自取灭亡。一个企业的运行,其实更需要服从。优秀的商品之所以能够站稳脚跟,就是因为它赢得了消费者的认同,服从了市场。
在当今的商品社会,人在某种意义上也变成了商品,商品就是通过交换来实现自身价值的。同样,一个员工,就是通过交换他的劳动来实现自己的价值。一个人要想在这个社会生存下来,就必须把自己推销出去;要想把自己推销出去,就必须赢得别人的信任;要想赢得别人的信任,就要学会服从。
在欧美职场,所有的管理者和员工都熟知一条定理——老板定理:第一条,老板永远是对的;第二条,当老板不对时,请参照第一条。
老板定理把服从当作员工最核心的素质,每个人都要有意识地服从老板、服从上司。如果有不同意见,可以在老板没作决定前提出自己的建议。一旦老板决定了,就要服从决定。每个员工在工作中一定要有“工作第一,个人第二”的观念。有令必行、有纪必守的企业才有高效率,才有竞争力。
如今,很多企业都会对新员工进行军事化的培训,这一方面是要锻炼他们的意志品质和面对困难的信心,更重要的是要塑造新员工的服从精神。其实,这些员工参加的就是“稍息”、“立正”和一些简单的列队,千万不要轻视这些简单的动作,它们都是服从精神最本质的体现。列队让人明白,自己处在一个组织里,自己只是组织的一部分。
个人必须服从组织,没有服从,就没有组织的胜利,当然也就没有个人的胜利。所有组织运作的前提条件就是服从。没有服从就没有一切,所谓的宏伟蓝图、长远规划等都是在服从的前提下才成立,否则一切计划都等于零。
让员工把服从变成一种自觉。自觉,就是自愿,自己认识到应该如此,心甘情愿地去做。从 1927年“八一”南昌起义到 1949年夺取政权,红军以及后来的八路军、解放军从来不发薪水。战士们吃穿极差,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到冬季还穿着单薄的夏季服装,不少人长年累月穿着草鞋,物资供应非常困难,生活条件十分艰苦。但红军却能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保持旺盛的战斗力,这一方面是由于红军指战员有崇高的理想,另一方面是由于他们执行着铁一般的纪律,有纪律作保证。
红军的实践证明,当组织的所有成员都有一种自觉精神之后,工作就会变得非常容易。高层领导即使想不到或考虑不周全的问题,下面的普通员工会想到;上面领导认为困难大、难办成的事,下面员工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办成,并解决得比领导想象得更好。
自觉精神来自于组织成员的使命感和荣誉感。当组织的成员为自己所做的事业而骄傲,当每个人都为自己是这个组织的一员而自豪,则自觉地去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工作,就是组织所有成员的必然选择。
自觉性就是对自我的约束,自觉遵守组织的纪律和规范。这种约束没有外力的作用,完全发自内心。红军的自觉性,首先从领导者开始,即使是“不吃辣椒”这样的小事,领导者们也能自觉遵守。上行下效,红军中就形成了普遍的自觉意识。
在企业中,自觉性是最起码的职业道德。企业的纪律约束需要人员的监督,但这种监督不可能兼顾到每一个人,也不可能兼顾到每时每刻。更多的时候需要员工自律,自己约束自己,自己管理自己。翻开每一家企业的《员工手册》,我们都会发现 “自律 ”是其中必不可少的内容。
在企业管理中,自律与他律是一对矛盾体。当员工缺乏自律意识时,企业势必要加强他律,而过多的他律会对员工的积极性造成伤害,让员工觉得自己是在被奴役、被压迫。当员工试图逃避这种纪律的约束时,就会形成一种恶性循环,员工越逃避,企业就越会加强纪律的约束和惩罚,而这种加强会进一步打击员工的积极性。所以,一个企业组织的成功,需要有严明的纪律,但更需要大家的自律。高度自律的员工感觉不到企业纪律会对自己形成约束,因为自律越多,他律就越少。这种自律保障下的自由感,会让员工觉得自己就是企业的主人,并且觉得自己有一个自由的环境去实现自己的想法。在高度自律的企业中,每个人都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军队执行严格的群众纪律,就会感动“上帝”。这个上帝就是民众。红军在长征中,就有许多感动 “上帝 ”的故事,感动苗民就是其中的一个。
部队到达黔(西)大(方)毕(节)地区后,上级指示要进行短期休整,补充些粮食。某团驻在毕节城南 15公里的一个小村庄,居民大多是贫苦的苗家。由于统治阶级的反动宣传,苗民很怕红军,许多人躲到山里去了。团供给主任杨宗圣正在为筹粮之事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人来报告,说村里有个义仓,存有几千斤粮食,杨主任听了很高兴,可一了解情况,又是空欢喜一场。原来这义仓是苗民办的福利,每家从口粮中节省出一部分,集中贮存,以备天灾人祸时应急。这些粮食红军怎么能动呢!
供给处所住的一家,只有一个苗族老太太。她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从红军一早进门就没说一句话,总是坐卧不安地望着红军。大家虽感到不是滋味,但能理解,决心用行动打消她的疑虑。大家空着肚子扫院子,拾掇屋子,把水缸挑满了水,很快把屋里屋外整理得焕然一新。红军战士呢,则个个满头大汗,呼呼气喘,坐下就睡着。
老太太看到这些,不但不高兴,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战士们疑惑了:难道这样做违犯了苗家的风俗?会计彭启圣实在耐不住,走上去问:“大娘,你有什么心事,这么愁眉苦脸的?”
不知是听不懂还是别的原因,她只是呆呆的,没有回答。
彭启圣看老人有点害怕,就滔滔不绝地向她解释红军的政策。开始她很木然,没有任何表示,最后才低声问:
“你们不走了吗?”原来她会说汉话。
“谁说的,我们还要北上抗日呢!”
“那你们打扫房子干什么?”
彭会计笑了:“替你干的,你年纪大,干活不方便。”她半信半疑地摇头,又沉默了。
从早晨到中午,供给处没有做饭,她也没动烟火。后来,她可能是饿得耐不住了,才从破缸里舀出一碗苞谷做饭。但当她拿瓢舀水的时候愣住了:为什么水缸里的水忽然满了?党支部书记杨尚高走过去说:“做饭吗?你做吧!那水是给你挑的。”
“你们不做饭吗?”
“我们?我们断粮了。”杨尚高低声回答。
她愣了一会儿,嘴角抽动了两下,两颗亮晶晶的泪珠,顺着两颊深深的皱纹淌下来。她拉着杨书记的手摇了半天,说:“你们饿着肚子,还帮我干活 ……哪有这样的军队呀!我这里有苞谷,你们吃吧!”杨书记说:“你的粮食不多,不能让你挨饿。”说什么也不要大娘的粮食。
正在争执不下的时候,进来两个苗家青年和一个中年妇女,他们和老太太嘀咕了几句,就一起进屋,好像要商量什么紧要的事情。
不一会儿,他们出来了,老太太开朗又坚决地说:“你们是好队伍,我们从来没见过对苗家这么好的军队。刚才我们商量了,不能看着你们没米下锅,把义仓的粮食送给你们吃吧!”
杨宗圣主任听了老太太的话,感动得落下泪来,但想到苗民的困难,便再三婉言谢绝用义仓的粮食。老太太好像不屑于和他说下去,转身拿出一只芦笙,一边吹,一边向村后的晒谷场走去。接着,四周都有芦笙响起,许多人背筐顶篓,看样子是要去背粮。杨主任立即将情况报告团首长,团首长答复:群众自愿,就按市价付钱。僻静的山乡顿时热闹起来,不到一顿饭工夫,苗民就背来 2500多公斤粮食,并且不收钱,还帮红军将粮食做成干粮。经过再三商议,红军最后还是按市价付了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