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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皇太子硕德八剌

经历过多次宫廷斗争的仁宗深知皇位来之不易。他已不想按照与武宗的约定,传位于武宗长子和世。仁宗要想达到传位己子的目的,就要争取更多宗室、权臣的支持。为此,主张改革的仁宗不得不在一些问题上与传统势力妥协。仁宗首先争取到了皇太后答己与中书右丞相铁木迭儿势力集团的支持,至于皇太后答己支持立硕德八剌为太子的原因,史料记载,“太后见明宗少时有英气,而英宗稍柔懦,诸群小以立明宗必不利于己,遂拥立英宗”。这里的英宗即硕德八剌,明宗即武宗长子和世。史料多把仁宗违反约定的责任推给皇太后答己及中书右丞相铁木迭儿,“武宗崩,仁宗立,延祐三年春,议建东宫,时丞相铁木迭而欲固位取宠,乃议立英宗为皇太子,又与太后幸臣识烈门(失列门)谮帝(即明宗)于两宫,浸润久之,其计遂行”。其实,在改立太子问题上,仁宗的态度才是决定性的,而仁宗为达这一目的也费尽了心机。

延祐二年十一月,仁宗封武宗长子和世为周王,赐金印。延祐三年三月,仁宗又命中书平章政事萧拜住及陕西、四川省臣各一员护送周王出镇云南,置周王常侍府,秩正二品,设常侍七员,中尉四员,谘议、记室各二员;遥授中书左丞相秃忽鲁、大司徒斡耳朵、中政使尚家奴、山北辽阳等路蒙古军万户孛罗、翰林侍讲学士教化等并为常侍,中卫亲军都指挥使唐兀、兵部尚书赛罕八都鲁等为中尉。这些周王常侍府官员应以武宗朝的旧臣或亲信为主,仁宗已把他们看成不稳定的因素。为了安抚周王,仁宗下令设置打捕鹰坊民匠总管府,设官六员,断事官八员,延福司、饮膳署官各六员,并隶周王常侍府。延祐三年四月己亥,增置周王断事官二员。同年六月丁酉,赐周王从卫钞四十万锭。仁宗派人监督护送周王出镇云南,无疑是为剥夺其皇位继承权铺平道路。据说,周王和世向仁宗辞行,而仁宗本来并不打算见他,幸亏大臣伯铁木儿向仁宗力谏,周王才得觐见,“道途委积,百尔所须为之预备”。仁宗令武宗长子出戍云南,意图颇为明显。此一时期,武宗亲信旧臣为了自保多不敢提出异议,而专横朝堂的中书右丞相铁木迭儿,实际上充当了仁宗打击异己的有力工具,这也是仁宗能够容忍铁木迭儿专权的重要原因。

周王和世在朝臣及教化等周王府官的陪同下,行至陕西延安,周王府常侍秃忽鲁、尚家奴、孛罗及武宗旧臣厘日、沙不丁、哈八儿秃等皆来朝见。周王府常侍教化忿忿不平地说道:“天下者,我武皇之天下也。”又说,周王出镇云南之事,本来并非仁宗的意思,皆由皇帝左右佞臣进谗言所致,请将此事告知陕西行省,然后转呈朝廷,也许可以促使仁宗改变决定,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教化讲罢,带领数人疾驰赶往陕西行省治所。此时的陕西行省丞相是阿思罕。阿思罕原为太师,铁木迭儿夺其位,贬为陕西行省丞相,可以说阿思罕早已对仁宗朝政极为不满。等到教化等人来到陕西行省,阿思罕便与陕西行省平章政事塔察儿、陕西行台御史大夫脱里伯、中丞脱欢等拥立明宗反叛,“悉发关中兵,分道自潼关、河中府入”。可是不久,塔察儿、脱欢袭杀阿思罕、教化于河中府(治今山西永济县),陕西行省起兵反叛失败。而周王“盘桓屯难,草行露宿”,西行至阿尔泰山。不满现政权的西北蒙古诸王察阿台等听到周王到来的消息,纷纷率领部众归附。周王在该地区建立了自己的牧地,并不断发展自己的势力。周王与西北诸王约定,“每岁冬居紥颜,夏居斡罗斡察山,春则命从者耕于野泥”。对已经远徙西北诸王领地的周王元廷实鞭长莫及。(《元史》卷三十一《明宗本纪》)

周王反叛对仁宗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这次仁宗终于有借口剥夺其皇位的继承权。在仁宗的积极筹划下,延祐三年十二月,立皇子硕德八剌为皇太子,兼中书令、枢密使,授以金宝,派人告天地、宗庙。硕德八剌大德七年二月甲子生,被立为太子时不满十三岁。为了争取各方面对立硕德八剌为太子的支持,仁宗开始大规模赏赐,他对诸王的很多限制政策也有所松动。延祐四年闰正月丙戌,仁宗以立皇太子诏天下,给赐鳏寡孤独者钞,减免各路租税有差,并赐诸王、宗戚朝会者,金三百两、银二千五百两、钞四万三千九百锭。随后,仁宗为了能使硕德八剌顺利即位,做了大量工作。延祐四年十二月乙巳,为太子置詹事院,从一品,太子詹事四员,副詹事、詹事丞并二员,家令府、延庆司设官并四员,典宝监八员。

仁宗立硕德八剌为太子后,有关皇太子的教育问题又提上日程。延祐五年七月壬申,御史中丞赵简上奏,认为应该选硕儒为太子“敷陈道义”,“今李铨侍东宫说书,未谙经史,请别求硕学,分进讲读,实宗社无疆之福”。赵简的建议得到了仁宗的认可。

在有关太子太师的任命问题上,朝廷内御史台官员与铁木迭儿势力展开了斗争。不过仁宗明显偏袒和重用铁木迭儿,因为铁木迭儿是仁宗立硕德八剌为太子的积极支持者和推动者,在仁宗看来,没有比让太子顺利继承皇位更重要的事情了。延祐六年正月甲戌,监察御史孛术鲁翀等言:“皇太子位正东宫,既立詹事院以总家政,宜择年德老成、道义崇重者为师保宾赞,俾尽心辅导,以广缉熙之学。”同年四月,仁宗以铁木迭儿为太子太师。仁宗的这一任命遭到了御史台官员的强烈反对,内外监察御史四十余人,参劾铁木迭儿逞私蠹政,难居师保之任。但仁宗仍然坚持己见,执意要任命铁木迭儿为太子太师。

延祐六年八月,元廷以授皇太子玉册,告祭于南郊。十月戊午,又遣中书右丞相伯答沙持节授皇太子玉册。十月丙子,仁宗以皇太子受玉册,诏告天下。

为了将来能让皇太子硕德八剌顺利即位,仁宗逐渐赋予硕德八剌各种权力,甚至准备提前退位。仁宗对近臣说:“朕闻前代皆有太上皇之号。今皇太子且长,可居大位。朕欲为太上皇,与若等游观西山,以终天年”,不亦善乎!

皇庆元年四月,敕皇太子硕德八剌置四宿卫。延祐六年六月癸丑,以羽林亲军万人隶皇太子。七月,以者连怯耶儿万户府军万人隶皇太子,置右卫率府,秩正三品。这样硕德八剌就不仅仅有皇太子的头衔,而且手握重兵。同年十二月壬戌,仁宗又命皇太子参决国政。(《元史》卷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仁宗本纪》;《元史》卷一百一十六《后妃传二》;《金华黄先生文集》卷四十三《伯帖木儿家传》;《至正集》卷三十四《晋宁忠襄王碑序》;《危太朴续集》卷七《月鲁帖木儿行状》;陈得芝主编《中国通史》第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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