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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面对河父海母十多年的风风雨雨和蛤蟆湾子各家的种种变故,刘氏感觉像做了一场梦。从失夫丧子的阴影里走出来后,她的全部心思都用在了红霞身上。她常常一个人走到邓吉昌的坟前,向男人述说自己对红霞的内疚:“他爹,咱一家欠红霞那闺女的债啊,你地下有知也显显灵,让红霞嫁个称心的人吧!”她一次次地念叨,感觉男人就在眼前。事实上,就连她自己有时也奇怪,自己一颗无所不容的心怎被红霞一个人填得满满的。早在为闺女时,她便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敞宽心境。她是家里的长女,从记事起家里便每每为一日三餐而发愁,致使母亲生下最后两个孩子时再无力养活而送给他人。那时,只有十几岁的她对此比父母还要想得开。她眼看两个弟弟被别人抱走,不仅没有阻拦,还反过来劝慰哭得死去活来的母亲,她对母亲说这是好事,两个弟弟是去享福的。后来她跟邓吉昌第一次因逃避战乱离开自己双亲时,从容得连邓吉昌都有些吃惊:只把一些衣物和干粮给娘家送去,没因生离死别而大哭小叫,甚至连眼泪都没流一滴,如平常走趟娘家。在那些携儿带女无休止地迁移的日子里,路上随处都可以见到腐烂的尸体和面目狰狞的骷髅。这也没使她生活在恐惧中。有一次,一家人就在离几具尸体不远处的一个山洞过夜,她还是如在家里一样,唱着从母亲那里学来的催眠曲哄几个孩子入睡,然后怀里抱着最小的兆财沉沉睡去,好像外边的世界与她毫无关系。进入荒原后,邓家经历了种种变故。入社时,家里几十亩红土地和白马大车连同兆富制造的那台磨面机一起归公,她爽快地点头答应;在饥荒来临后,她没有惊慌失措,咬牙苦挨着难耐的日子;兆喜、邓吉昌和兆富先后离去,邓家的担子事实上落到了她一个人的肩上,她没有被压垮,顽强地挺了过来。但是,她面对已近三十岁仍终身无靠的红霞,感觉再也无法承受这自责了。表面上看,她仍是原来那个自信而执拗的女人,她坚持为包括大儿媳秋兰的弟弟妹妹、红霞、郑好学两个遗孤和虎子媳妇送过来的孩子飞云在内的全家近二十口人每年都各做一双新鞋,添置一件新衣。这是一项艰辛的工作,但她固执地一定要亲手完成。无须用手去量每一个人的尺寸,因为所有家人的模样和衣服尺寸都装在她心里。她的一双手干枯而粗糙,但每一条暴露出的青筋都充满力量。这一切将她一颗因为红霞而猫撕狗踩的心掩盖了,除了对丈夫的孤坟,她没向任何一个人吐露心声。她每月每日地掐算着红霞的年龄,感觉到了时间的飞速流逝。红霞的体贴入微和善解人意,使她在刘氏心中的位置高出了自己每一个子孙。兆富死后,她既无嫁人之意也无回到父母身边的心思,这更加重了刘氏的自责和愧疚。她时时上眼村里村外包括公社的小伙子,但与红霞放在一起掂量,没有一个能让她满意。“红霞的归宿不在乡下啊。”她终于这样想,但这个想法却让自己大吃一惊,不觉双眼噙泪。她太舍不得这个孩子了!“邓家前世没修下这个福分。”矛盾的各种心思搅在一起使她心烦意乱。她暗地为姑娘一遍遍地祈祷,但当面却对此只字不提,她怕在面对姑娘的尴尬中自己本已脆弱如纸的心会一下子破碎。四月的一个晚上,就在常三后妻死不久,她从来串门的赵氏口里得知,红霞好像在与小学教员王青山搞对象。这消息来得十分突然,她瞅准一个机会,将不久便小学毕业的孙子邓红旗叫到身边,想从他嘴里证实这个消息。红旗自随母亲花进入蛤蟆湾子后,身体进入了迅猛的发育期,十三岁的人个子已几乎可与兆富比肩,但身体单薄,一如刚进荒原时的兆富。面对刘氏,十三岁的红旗十分敬畏,坐下来静静地等待奶奶问话。此时,他似乎已将县城的家忘得一干二净了,把兆富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邓家人成了他唯一的亲人。刘氏却不知怎么问才好,额头上冒出了涔涔细汗。“红旗,你们魏老师和王老师老呆在办公室吗?”红旗对奶奶的问话莫名其妙,当刘氏再问到你听见他们都说些什么话时,他准确无误地领会了奶奶的意思,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鼻孔里出现了来自红霞身上的阵阵清香。

刘氏的问话无意间拨动了红旗身上一根敏感的神经。这天晚上,十三岁的少年睁着大大的眼睛陷入遐想,竟然一夜未睡。当他早晨背着书包赶到学校,再看男老师王青山时,浑身上下都感觉别扭。已谙男女之事的红旗进入这个学校不久便看出了王青山对红霞的殷勤,但他同时也看出了后者对前者的冷漠。他曾怀着好奇的心思打量这对男女,后来无法遏止地产生了对王青山的反感。这使他从来都没喊他一声老师。后来,他惊讶地发现,女老师在上课之余常常坐在他身边的凳子上,一股淡淡的清香便从那里飘过来,飘进他鼻孔里。有一次,他忍不住侧过身轻轻地对女老师说:“你身上有股香味,真好闻。”然后调皮地故意提起鼻子夸张地嗅嗅。他的座位在最后一排,没有同桌,这个小动作没被同学发现。红霞正用笔在备课本上画着什么,对他轻轻一笑,又抬起一只手在他额上轻轻点了一下。立刻,他的额上多了一点红墨水,红霞第一个被红旗挂着红墨水的滑稽样子逗笑了,笑声让班里所有学生都回过头来。大家也发现了红旗额上的红墨水,一时全都笑起来。他们不仅为红旗的滑稽而高兴,更重要的是听到了老师很长时间以来没有的笑声。一整天,红霞脸上一直带着笑意。这时候,在不经意间,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慢慢替代了他父亲的位置。红旗上课时总盼红霞尽快把课讲完,然后坐到他身边来,以便嗅到那淡淡的清香。这个秘密二人心照不宣,他们愉快地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做些彼此心领神会的游戏,彼此因此而心满意足。有时,红旗故意将一个本来很简单的题目在考试时做错,然后俯在桌上挨近老师让她一遍遍为自己讲解。而红霞虽心里明白他在使小心眼,却不厌其烦地挨着红旗为他讲题,直到这种游戏做到二人都觉得应该结束时为止。放学后在家里,红旗处处追寻着红霞的身影,在她屋里一直玩到很晚才恋恋不舍地回兆财和跃进屋里睡觉。不仅刘氏,邓家所有人都没觉察出两人的不正常关系,红旗的生母花还为此而欣慰,常常为红霞的大度所感动。刘氏的问话让红旗第一次失眠,他的心起了微妙的变化,再看红霞时,不再是她那张俊俏的脸,而是开始留意那挺拔的前胸,红霞在他的心中的母亲形象一下子走了形。终于有一天,在他即将小学毕业的六月,夜晚红霞如往常一样抚摸他的头发时,他忽然神使鬼差般地将红霞紧紧抱住了。红霞吃了一惊,她本想把他推开,但一双手却执拗地停止在他的头上。她清晰地感觉到了对方心的突突跳动。红旗害怕失去似的紧紧抱着老师,闭上眼睛将头埋在红霞的胸前。

小个子女人以生命为代价生下那个不会哭的儿子的第二年春天,常三不再随劳力下地挣工分,而是将全部的精力用在了小儿子身上。此时,他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这个瘦小得如猫的小儿子是个痴儿。已八个多月了,小东西不仅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还行动迟缓,两眼呆滞,形同木偶。其实,早在他刚刚落生时,接生婆周婶便看出了孩子的残疾。“这是个赘人货,不如趁早扔了。”她劝常三道。常三正为后妻的死悲痛欲绝,孩子成了他对小个子女人哀思的唯一寄托。“是猫是狗我也得把他养大。”他把孩子接过来,平生第一次产生了母性的柔情。当时,几乎全村的妇女都带着或大或小的孩子,一对对奶头胀鼓鼓地撑着单薄的上衣。常三便每日抱着孩子挨户祈奶。他神情忧郁而诚恳,见着即使叫他大爷的女人也恭恭敬敬地一躬到底:“可怜可怜俺这活口吧,给匀口奶吃。”女人们想起饥荒时他家架在院子里的那口煮兔肉的大锅,都毫不犹豫地把孩子接过来,并不避讳地当着他的面敞开怀给孩子喂奶。生就不会哭闹的孩子吃起奶来却贪婪无比,小嘴吃奶的力量让每个喂他的女人都感到吃惊。两个月后,已取名小狗子的孩子不仅没因没娘而瘦弱,相反,他比村里任何孩子都长得白胖。这使常三喜不自禁,每日抱着小狗子在大街上走动,将自己胖胖的孩子举给村人看。充足的奶水使小狗子开始变得挑剔,遇着奶水不足的女人喂他时,小嘴吃两口感觉费力便把头缩回来。一天,当支部书记鲍文化媳妇牛俊英当着常三的面再次喂他时,小狗子因吃起来费力松开了乳头,任女人再怎么引他都无济于事。牛俊英羞愧难当。常三为小儿子的挑剔着急异常,在牛俊英的几次努力失败后,他再也忍不住,竟凑上前来催儿子吃奶:“吃啊,吃啊,狗子。吃啊,再不吃,爹可吃了!”本是情急中的一句话,却恰巧被进屋的鲍文化听见。两口子同时被常三的话给激怒了。牛俊英羞恼地掩上衣襟,把孩子撂给常三,走出屋去。在支部书记鲍文化看来,刚才不是老婆给小狗子喂奶而是被常三调戏。他怒不可遏地将抱着孩子的常三推出屋外,全不顾常三脸红脖子粗地向他解释。此事第二天便全村尽知,蛤蟆湾子所有男人和女人都感觉受了污辱。女人们这才记起每次喂小狗子常三都站在身边,先前自己羞处的暴露因对无娘孩子的怜惜而被忽视了。常三再抱小狗子挨门祈奶时,任他怎样哀求,再没有一个女人肯喂小狗子了。常三在饥荒时煮兔肉给村里孩子吃建立起的威信,因一句话一落千丈。女人们不仅拒绝给小狗子喂奶,见着他连句话也不肯说一句。常三陷入极大的痛苦中,最使他伤心的还是儿子雨对他的反感。本来,儿媳已喂过小狗子几次奶,雨也默许了她的行为,父子因他娶小个子女人的隔阂正在逐渐消失,但自他对鲍文化媳妇说的那句话传出后,雨见他时,两眼冒出的怒火比他将小个子女人推回家时更加恐怖。常三对不慎失言懊悔十分,无数次打自己的嘴巴。小狗子胖胖的身体在吃不到奶后迅速瘦了下来,两只本来呆滞的眼睛更加无神,每日张着小手向他要吃食。他只得熬粥小心翼翼地喂他,可吃惯众多女人甘甜乳汁的呆儿对此表现出了难耐的厌烦,将常三强行灌进嘴里的黏粥一口口吐出来。就在这个小生命因饥饿而奄奄一息时,常三养的那头母猪救了他的命。母猪生下六条猪仔,六只小生灵争食母猪奶水激发了常三的灵感,他将小狗子抱进猪圈,放到母猪身下,亲手将母猪奶头捏进孩子嘴里,小狗子马上贪婪地吸吮起来。头几次母猪对这个异类十分反感,有一次毫不客气地用嘴将小狗子拱开,差点将孩子拱进满是积水的猪圈,幸亏被常三及时抓住。但时间一长,母猪渐渐表现出了如人般的母性,把他当成了自己孩子中的一员,对趴在它肚子上吃奶的小狗子变得十分温顺。小狗子吃猪奶长到半岁,当母猪的奶水干涸时,他已能香甜地喝常三煮的粥了,可那瘦下去的身体却再也没有胖起来。常三因为小狗子祈奶水受到村人唾弃,却换来了小个子女人带来的儿子小毛头对常三的无比尊重。常三不再下田挣工分,这位十九岁的年轻人试图以一当二,以便为这个家庭挣来更多的钱粮。年轻人从懂事起便表现出与母亲一样的执拗性格,他虽然身体单薄,可倔劲掩盖了身体的羸弱,每天能挣一个半工分,比一般棒男力多挣半个工分。比他大一岁的同父异母的三哥风为此几次劝他别冒傻劲。“咱家缺不着吃喝,”他指着十六岁的妹妹枝子对他说,“枝子也能顶半个劳力了。”性情温顺的枝子也这样劝他。可小毛头却照样我行我素,只要每天挣不到一个半工分便十分懊恼。他不仅将风和枝子当自己亲兄妹看待,还从内心原谅了二哥雨对自己长期的冷漠和歧视。亲生父亲去世时他只有三岁,自随母亲来到常家后,父亲那瘦弱多病的身影便在心中完全模糊了,这却丝毫没有影响他清晰地将自己与这个家庭区分开来。他知道,在这个兄弟姐妹众多的家庭里,唯有自己不是常家的骨血。平日,他沉默寡言,拼命地在队里干活。母亲去世后第一个秋后农闲时节,他向风提议再盖几间房子,却没有得到三哥风的赞同。此时的风已将父亲的猎枪据为己有,每天扛枪外出打兔子。小毛头没再说什么,一个人行动起来,不分昼夜地选了个地茬脱坯。风这才扔掉猎枪喊人帮忙。这样,常家很快又起了四间土坯房。那时,常三正为小狗子无奶吃而发愁,对孩子们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直到四间土坯房建起,他才若有所悟地想起了什么。“该给小毛头订门亲了。”他心里想道。

蛤蟆湾子两个寡居的女人瞎嫂和虎子媳妇家仍是石油工人最常踏的门槛。工人们从浪女人那里满足生理需求再到瞎女人那里占卜祸福,把血汗换来的钱币毫不吝惜地花在两个女人的屋里。瞎嫂面前那只大大的荆条筐早已被难以计数的钱币塞满了。水水已在公社中学上学近三年,今年麦收时便要毕业,继续上学的话只能去县城,那里有全县唯一的一处高中。在公社中学的近三年时间里,她每次回蛤蟆湾子第一个要去的不是家里而是干娘的家。星期天,是形同僵尸的瞎嫂还阳的一天,惨白而毫无表情的脸上透出欢笑和红润,不再接待任何的占卜者。她用手摸自己的干女儿水水时,总希望有个意外惊喜,那就是干女儿在一周内突然长高,就高出那么一丁点儿她相信自己也一定能摸得出来,但每次她前挪到炕沿上伸出的手总是摸到水水上衣的第三个纽扣处,毫厘不差。如此几年后,她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水水完全停止生长发育了。她不禁想起水水四五岁时疯长的那段日子,耳际还清晰地留着干女儿骨骼咯咯拔节的声响。水水生长发育的停止如多年前她的疯长一样让她担惊受怕。她曾无数次轻轻捏着水水柔软的小手,想如同给其他人推测祸福一样得知孩子的命运,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感觉不到。与水水停止生长发育的身体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她一双具有无障碍穿透力的双眼,这双眼让所有见过她的人都惊慌失措。到公社中学上学不久,几乎全校的师生都知道了水水自出生后的种种怪异之处,赞叹之余多了几分敬畏。看上去十四五岁的水水仅有十岁,她智力超人又毫无心计,思维迅捷又童言无忌。当学校一名心术不正的男教师常以讲解题目为借口对几个女生图谋不轨时,她毫不客气地说出了老师的心思,使这位教师一连好几年讲课不敢抬头看台下的学生。此后,学校里每遇有人搞些小破坏或同学丢了东西却查不到是谁所为时,校领导便让全体师生在操场上站成一队,然后命令水水挨个查找,每每能很容易将藏于几百人队伍里的那几个人找出。不良的思想和行为都会在小姑娘面前暴露无余,随之受到全校的批判。但是,水水很快便发现,自己被孤寂围困了。同学们无一个诚心与她为友,包括最顽皮的男生在内,全对她敬而远之。这使水水在学校里感觉不到丝毫快乐。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傻玩的同学无休止地打打闹闹,看爱读书的孩子课上课下苦下工夫。这些,都离她十分遥远,她只能那么看呀看,等待下课的时间,去找青菊和冬青;等待着放学的时间,回姑姑青梅家;等待着星期六下午的到来,回蛤蟆湾子奔向干娘那两间小屋。十年时间里,她对瞎嫂的亲近感日甚,其程度早已超过了自己的亲生母亲秋兰。坐在瞎嫂的炕沿上,即使不说话,在干娘轻柔的抚摸下她也能感到摆脱孤寂的快乐。而瞎嫂孤寂的心理旅程已划向了水水这个年龄的人无法想象的远处,她心慰于干女儿的心也融入了自己无边无际的孤寂大河里。这种融入将两个人的命运如胶似漆地拧成了一个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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