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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小小吉兆村(3)

吉学文手里捧着日记本,依旧很恭敬地望着吉昌林,望着……

吉昌林也定定地望着这年轻的支书,望着这张年轻的脸,那目光仿佛在说:“娃子,你是支书了,恁叔得考验你哩,红脸黑脸你都得唱。”

“那,叔、兆爷,乡里开会的精神,我也给恁汇报汇报。乡里准备拉一条高压线……”

“不用汇报,不用汇报。你情看着办啦,该咋办咋办。”吉昌林不等他说完,连连摆手。

新支书一次一次地翻开日记本,又一次一次地合了,那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像巴掌扇了似的。终于,他慢慢扬起脸说:“兆爷,山根那儿你勤去,别叫他出事。我,出去一趟。”

这会儿,兆成老汉也替他着急了:“你上哪儿?”

“叫他去吧,赶紧去。”吉昌林点点头说,他知道这年轻娃要到乡政府去,他也知道年轻人会空跑一趟,不会带回什么来,国家也没有这笔钱给私人还账用。可他还是催他走,快走。让年轻人多跑跑吧。

吉学文慌慌地走去了。兆成老汉蹲着,蹲着,终于恍然地抬起老脸,哑声求道:“昌林,你得管哪!”

“老兆,管,我管。”吉昌林望望兆成老汉那恳求的目光,又瞅瞅远去的吉学文,说,“叫这娃子磨炼磨炼吧。‘支部’培养个人老不容易呀!”

兆成老汉还没嚼出“话”味来,心里挂着山根,叹口气,也急忙忙走去了。吉昌林依旧不慌不忙地站起,久久地望着这千把人口的吉兆村,望着这片古老的土地。

他要管的,发生在吉兆村的事情他不能不管。可他得等等。再等等。

?八

午后,在那些善良而又多事的女人嘴里渐渐传出这样的“口风”:“吉老板”不帮忙。是为着山根私下说过傲气的话,他要三年和吉昌林见高低呢!娃呀,这话能说吗?还有,在吉昌林包窑的时候,山根也愿包。他掏了高价,但结果还是让掏低价的吉昌林包了去。为这事,山根私下写过告状信,偏偏这信又从县上转了回来,信在吉昌林手里握着呢。在县上他有多少朋友啊!不过吉昌林从没说过这事儿,山根也没露过,可人们还是信了。——怪不道哟!

后晌,兆成老汉的心情特别沉重。这不仅仅是听了女人的闲言,光吉昌林说他那一句,就叫人半天“化”不开,像块坯死死地塞在心里。他愧呀!他一辈子没做过恶事,没在人家过不去的时候下家伙。可这是怎么了,头一个到山根家去,头一个!为那三千块挣哩老不容易,他说了那打脸的话。咋说出口哟?想起,心就一颤一颤的,他恨自己昏了头。唉,你是有孙儿的人了,保不定下辈人也会出些事情,到那时,人们会说,不亏呀,不亏!那是你爷干剩下的,你那短见的爷把你下辈人的路堵死了。呸,还是在党的人埋!

这愧疚把兆成老汉“钉”在了山根的院里,就那么赔罪似的蹲着。想说一句安慰的话,又怕山根往别处想,于是不挪窝地死蹲,让那炎炎的日光晒,似乎只有这样心里才好受些。他没有“关系”,他的钱是下死力挣的,他实在拿不出什么了。

这工夫,前院的老姑奶奶来了。初看去,这是一个极干净的婆婆。细细的没有血色的脖颈挑着一张苍苍的白脸子,连那网满脸庞的老皱儿也似乎是白的。细看了,那眼睛没有光,盯住什么的时候很滞,像死灰一样。那面部的底色似还透一点点当年的红润,使人憾憾地遥想她昔日的风采。她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只照直走去,跚跚的,叫你觉得她仿佛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她进得院来,先是低头喃喃一阵,划个“ ”字,和蔼地说:“孩子,我给你道喜来了。”

喜,兆成老汉猛地抬起头,一怔,以为老姑奶奶又犯病了,忙上前拦住她说:“老姑,你歇着吧,歇着。”

老姑奶奶并不理他,依旧盯着山根,口齿清楚地说:“信主吧,孩子,主保你平安,主会给你免忧免灾。来吧,孩子,来吧……”

“老姑,你歇着吧,歇着吧。”兆成老汉又劝道。

“来吧,孩子,你看我心口痛了多少年,多少年哪!一信主,不犯了,好了,好了。信吧,孩子,信吧。”

兆成老汉生怕老姑奶奶犯病,万般无奈搀住她小声说:“老姑,回去吧。我叫他信,叫他信……”

山根望着老姑奶奶,牙齿骨绷得紧紧的,一股烈焰从胸中烧起,那泪“噗嗒、噗嗒”一滴滴掉,热辣辣的。

老姑奶奶被兆成老汉扶着往外走,嘴里还念叨:“信吧,孩子。信了主你就不愁不焦了……”

听着这话,兆成老汉心里一阵酸楚。可怜哪!早年,老姑奶奶曾是吉兆村最风流的女子。她叫外地来的一个男人相好了,常常半夜去会那男人,两人真好哇!有一日,被人当场捉住,双双绑在了村头的槐树上,全村人都去看了。那男人脸都吓白了,浑身直颤,可这女人却昂着头,任人打骂,吐脏唾沫。她还喊了:“打吧。头割了,有心跟着呢!”从此以后,那男人一去不回,再没有来。她疯了,每日里在村里跑,衣裳撕得一条一条的,见人就直直地盯住喊;

“小树林!小树林!”

“上河边!上河边!”

“我等你我等你我等你……”

后来,还是当支书的吉昌林做了好事,叫队里出钱送她到县医院去看病。回来后人像傻了一样,终日一声不吭。那会儿,她也才三四十岁,夜里常有光棍往她那里凑乎。于是,又常常犯病。还是吉昌林叉腰站在村街里骂:“谁敢钻老姑的门子,我叫他爬着出来!”自此,没人敢去了。只有吉昌林常到她那里看看,这老姑奶奶也只怕吉昌林一个人……

兆成老汉转回来,见山根两眼含泪,便蹲到他跟前说:“山根,恁叔知你有一肚子话,知你硬气。可有话还是说出来吧,别窝着。你啥都想了,恁叔也知你啥都想了。唉,恁叔老糊涂了,连人也应不起。我知你看不起恁叔,我知。你骂吧,骂我心黑,骂吧。可咱还得往前走,往宽展处想。人,是一口气呀!”

“山根,你是想争一口气,恁叔知你的心力。咱栽了,咱爬起来,总会有路的,你娃子还年轻。”

“山根,恁叔窝囊,替你撑不起这个天。可恁叔好赖也是在党的人,不会再干那亏心事。你要是有啥法就说出来吧……”

兆成老汉只想把心扒出来让山根看看。可山根仍旧不说一句话,两眼直直地望着“老姑奶奶”的房。

人哪,这也叫一辈子呀!

?九

太阳西斜的时候,东岗上突然传出了拖拉机的轰鸣声。两台五十马力的“铁牛”吼叫着翻上了东岗,开向南北潭去了。人们看清了,拖拉机上站着年轻的新支书。

是呀,学文这娃子嫩是嫩了点,心劲还是有的。不管跑多少地方,总还是把拖拉机借来了。这不,连晌饭都没吃,便叫着山根来打捞了。世间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呢?南北潭虽然七丈深,可万一车能捞上来,万一能修好,那轱辘子一转,还能愁钱吗?

人们的心一下子又活泛了,纷纷扔下活计来看,偌大的南北潭黑压压地围了一圈人。娃儿们稀罕这热闹场面,雀儿一样在人堆里钻来钻去,欢欢地往潭边挤。有的还趴在地上,瞪直小圆眼瞅那水面,被大人日骂着退去了,又悄悄从另一处挤上来,人缝里露一颗小脑袋。庄稼人的脸色是严肃的。他们也巴望着要做各样的事情,只是资金不足,胆量也还小,更没有上上下下的关系,只凭着一双手和那想发财的小想头。山根的倒霉叫人心悸。一个个心里像揣了兔儿一样,瞅水,瞅人,怀着各样的心思。

兆成老汉前前后后地围着拖拉机转。他很想插把手,却又插不上,只焦急地跟在学文屁股后颠:“我能干些啥?你吩咐,你吩咐。”

李喜花听见拖拉机响,花花眼儿,赶忙提上茶瓶,抱了俩碗跑来了。她没朝山根那儿凑,只亮嗓对司机说:“师傅,喝茶,先喝茶。待会儿上家吃饭哟!”待人们都听清了,她便放下碗,急急地凑到潭边去了。

吉昌林来得迟了些。人没到跟前,便把那披着的涤卡褂子一甩,大声吆喝说:“让让,都往两边让让!能帮一手的都过来,不能搭手的站开去!”

人们听话地站开了,吉昌林大步走进圈子,叉腰站着。那神情,那口气,仿佛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妥的,吉学文只不过是跑了跑腿。他从兜里掏出两支带“嘴”的烟递给司机,眼四下“轮”了一圈,似乎很希望吉学文能到他跟前“汇报汇报”,哪怕说上几句哩。可吉学文正忙着,并不曾抬头看他。顿时,吉昌林的眼眯起来了,头暗暗地点了点,说:“好啊,好!”

待一切准备好的时候,脸色铁青的山根抓住钢丝绳就要往下跳,吉学文一把拉住他说:“你不能下。”

“我下!”

“这时候,你不能下。”吉学文看了他一眼,迅速地脱去裤子,仍旧穿着那印有“人民炮兵”的白背心,瘦胳膊甩了两甩,杀紧腰里的钢丝绳,纵身跳了下去……

潭边上的人拥挤了一阵又静下来,都直直地望着水面。潭水里的红火球碎了,荡了一潭揪心的霞血。渐渐,渐渐,那碎红又一点点一圈圈地拢来,还原成一潭静静的水,一团火红的球。

人们连呼吸都停止了。

清清的潭水里,晃着一圈攒动的人头,惊乍乍的。不知哪家娃儿把土块丢在水里,立即重重地挨了大人一掌。“哇”地哭了一声,又赶紧住了,瞪着泪眼瞅那水面。

水面上没有动静。

久久,久久。人们终于耐不住了,小声嘀咕着,继尔又拥挤起来。干干的喉咙眼卡着一半句揪心的不吉利话,只是不敢出口,干噎着憋得难受。当山根不顾一切要跳下去的时候,水面上“咕嘟嘟”冒了一阵泡儿,蓦地,学文的头露出来了。

人们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忽拉拉围了过来:“咋样?咋样?”

山根也死死地盯着学文,似乎要盯出血来。然而,爬上岸来的吉学文却一声不吭,只朝司机摆摆手:“拉!”

拖拉机开动了,轰鸣的机器声顿时吼起来。人们又忽拉拉闪开去,看那弯曲的、像蛇一样冰冷的钢丝绳一点点拉直、绷紧。司机加大了油门,一股股浓重的黑烟喷向天空,刹时抹乌了夕阳的霞辉。随着缓慢吃力的爬动,钢丝绳发出“咔咔”的响声。

人们的心也跟着绷紧,一时顾那冒黑烟的拖拉机,一时瞅看将要绷断的钢丝绳,一时又看那旋起一圈圈波纹的水面,恨不能长出马王爷那三只眼来,只觉得心揪揪地痛。

天光慢慢地暗下来,夕阳也不再那么鲜活,水面上汪着一潭血。翻动的水纹越来越大了……猛地,疲惫的拖拉机仿佛用最后的力气怪叫了一声,“咔咔咔咔”,那将要绷断的钢丝绳渐渐松下来,松下来。

潭边的人全都垂下头去,敛声静气地注视着荡开去的波纹,那心也仿佛仍在血水里荡,一圈,一圈……

“乖!露头了,露头了!”

“瞅哟,瞅——”

“挤个屌!”

“凶哟!脚,脚吔,鳖儿!”

然而,拉出水面的却是拧歪碰瘪了的前杠、车壳。

这最后的一线希望也破灭了。就是全捞上来,终归也是一堆废铁。

拖拉机熄火了,潭边像死了一样静。

吉学文默默地对山根说:“想别的办法吧,车卡在砂礓硼下……”

山根定定地望着潭水,突然像疯了似的朝前扑去。学文和兆成老汉死拽住他。山根狠狠地跺了一脚,呜咽着蹲下来。

善良的庄稼人不忍心看这场面,晓事的悄悄地走了,贴近些的围过来劝,说些宽心的话语。刚刚从乡农行回来的兆保立挤进人圈看了看,走过来拍拍山根:“唉,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还是想想别的路吧。”

“山根,走,咱回家。”李喜花松松地出了一口气,也挤过来说。

纷乱中,谁也不知道吉昌林是什么时候走的。当人们想起这吉兆村最有权威、最有办法的人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这是个骚动不安的夜晚。

天灰蒙蒙的很闷。游动的夜气散着深深浅浅的黑。斑驳的树影儿在地上不动地画着。不时有一串小火珠在村街上匆匆闪过,尔后便是狗咬。东头的狗叫了,西头的狗也跟着叫,嚷成一片。接着是婆娘骂娃儿的声音,驴儿打响鼻儿,房檐上窜出一只野猫,“喵”一声又不见了。只听东家的门“哐当”,西家的门“吱扭”。模模糊糊的墙壁上浅浅地映出串门女人扭动的身影……

黑暗中,人们都在注视着山根的动静。爱学嘴的女人私下里又传递出这样的消息来:吉昌林不是不管,他等山根去呢。只要山根服一服软,他就有救了。是呀,当年埋山根爹的时候,山根娘没有办法,不就是扯着娃子去给吉昌林磕了头吗?

去吧,山根,去吧,去低一低头。既然遭了厄运,还摆什么架呢?人强命不强,就认了吧。村里那些善良的女人们都这样想。虽然这传言没有根梢儿,她们还是信。是呀,一代一代在这村里住着,时光过了那么久,那么久,有些事情她们是很信的。那么,天该再黑一点,再黑一点,好掩住这个硬汉子的脸,让他从这屈辱的村街里走过去。

山根肯不肯去呢?

年轻的新支书愁着脸朝吉昌林家走去。

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他已感到这小小的吉兆村的支书并不那么好当。为山根的事,该做的他都做了,可结果呢?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办才好。他年轻,在村里没有号召力,乡政府一时又没有拿出什么办法来,他们要研究呢。可这担子在他肩上挑着,压得他透不过气。就连那拖拉机也是他一连跑了八个地方才从战友那里借来的,还能怎样呢?

当然,他也不是不透气的娃。他清楚地知道那本家叔要试试他的本事,甚至也知道打捞后许会带来更坏的结果。山根肯定把一切都想过了,如果能捞上来的话,他早就下手了。可他明知希望不大,也得干。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没有吉昌林那样的威望,只好走一步说一步了。

小的时候,吉学文最信服的就是这位本家叔。他干下的一桩桩豪爽、仗义的事情,像“神话”一样保留在童年那美好的记忆里,给他的印象非常深刻。特别是有一次,“老姑奶奶”犯病了,她从家里跑出来,一边唱,一边把衣裳撕开,露出了白白的奶子。男人们吓得躲起来了,女人们又拉不住她。就在这时候,当支书的吉昌林扑了过去,脱下褂子披在了“老姑奶奶”身上,任她吐他、挖他,却纹丝不动。待把“老姑奶奶”送回家,他紧接着把钟敲响了,当着全村人的面喊道:“眼都瞎了,嗯?给我派车进城。看!去给老姑看!吉兆村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老姑的病治好!”

那时,他还是个上小学的孩子,竟感动得下泪了。他盼着长大后也能像昌林叔那样。

可是,待他从部队复员回来以后,当他突然接任了支书,开始从村支部书记的角度考虑问题的时候,又迷茫了。他一下子知道了那么多事情,那么多事情,全是叫人想不明白的狗扯连环。尤其是在对待山根的问题上,更叫人费解。难道,难道吉昌林仅仅是想考验他吗?那村里女人们的传言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吉学文走着想着。一时热血沸腾,一时心情沉郁,像是在漫天云雾中飘,似乎看到了什么,却又看不清。

当吉学文来到吉昌林家那双扇朱漆大门前的时候,站住了。他迟疑片刻,终于拍响了门环。

谁知,门是虚掩着的。门环刚刚响起,在那亮着灯光的正屋里,即刻传出了椅子的响动,紧接着便是吉昌林那洪钟似的嗓音:“山根来了?进屋吧。我候着你哩,娃子,恁叔候着你哩……孩他娘,去,给山根打碗鸡蛋!”

吉学文怔怔地站在黑影里,像傻子似地一动也不动,浑身只觉得紧。

随着一声很有气势的咳嗽,虎背熊腰的吉昌林走了出来。“山根,站着干啥?恁叔能跟你一样?上屋上屋……”

吉学文这才慌忙说:“……是我,学文。”

霎时,院里一片寂静,只听见蛐儿一声一声叫。

“嗯,学文来了?嗯嗯,上屋吧。”吉昌林愣愣神儿,点点头,声音已不似刚才那么大了,含着一丝失望。

进了屋,吉学文默默地坐下来,像小学生一样望着吉昌林。吉昌林在屋里踱了几步,突然没头没脑地说:“学文,你娃子中啊!”

吉学文忙欠欠身说:“叔,我年轻……”

“中,我说你中。热情有哇,就是显冒失。捞时候你也没给我透个气?嗯?论说,你是支书。可要打声招呼,恁叔也能帮你出出点子呀!”吉昌林说着,似乎是不在意地瞅了学文一眼。

“叔,我年轻……”

“瞎!事过了,还说啥?往后办事可不敢冒失了。那山根要是一头栽到南北潭里,你说咋个交代?嗯,咱是‘支部’哇!”

吉学文忙点点头,恭恭敬敬地请教说:“叔,你看这事咋办呢?”

“咋办?”吉昌林的眉头蹙了起来,很严肃地思考了片刻,手一摆,“学文,还是那句话:大胆工作,依靠组织吧。”

吉学文点点头,又点点头,不知是明白了,还是没有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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