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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他为什么忘不了巴黎

“人杰地灵”,是王勃在《滕王阁序》里大家耳熟能详的句子。反过来,就是地灵人杰,无妨理解为:在优越的外部条件下,人才得以出头的机会,要比在恶劣的环境中,好得多的多。而对人杰来说,好的机遇,可以为他提供更好的发挥余地。人们常常惋惜天才的命运不济,生错了地方而被毁弃,生错了时代而被埋没,碰不上名师而浪费才华,遇上了小人而永劫不复,说明了外部世界,对于一个人的成长发展,具有非同小可的重要性。

海明威的成功,是与他1921年到1926年在巴黎的那段岁月分不开的。他的回忆录《流动的圣节》,记述了这段历史。假如20年代,海明威不作为《明星日报》的常驻欧洲的记者,到巴黎来,在这座世界文化名城开始他的文学生涯,而恰巧又极其幸运地接触了这座名城里一群文化艺术界精英的话,也许,结局将会是另外一个样子。按他那种硬汉精神,有可能去当斗牛士,然而在巴黎的这段生活,使他决定与文学奋斗,一直到最后开枪自杀,始终轰轰烈烈。

人的周围状态,可是不能漠然视之、掉以轻心的。古代孟子的母亲,为了使她的儿子有良好的学习环境,曾经搬了三次家,可见这位女性懂得一个好的周围,能起到玉汝于成的作用,反之,周围比赛着谁更多一些小市民的无聊和庸俗,纵有一番振作之心,可那沉重的尾巴拖住了你,想跳也难。在充满腐蚀性的空气中,即使黄金也会失去应有的光泽,更何况堕性惯性、习惯势力、无谓消耗、虚掷时光,都是在销毁着人们的意志呢!一位哲人这样说过:“宁肯被恶狼撕得粉碎,也不愿和一群癞皮狗苟活在一起。”这话很有道理,老跟着鸭子走路,还会落下罗圈腿。也许他整日与癞皮狗为伍,实在受不了周围的狗腥之气,所以,才愤然呐喊的吧?

周围是谁,你是谁,这是一个定律。出污泥而不染者,有,但很少。

同样,一个不大不小的作家,周围一圈啦啦队,为他摇旗助威,为他制造声势,为他涂脂抹粉,为他冲锋陷阵,估计这位作家,也是热闹中人,起哄架秧子的货色,而不会是其他。

海明威是幸运者,如果没有巴黎,海明威不会走向世界。巴黎平静地接受了这位大师,没有捧到天上去,也没有打进十八层地狱,大方而慷慨地给了他最初登场的舞台。

最近,他的百年诞辰,文化界照例热闹了一小阵。很不幸的是,中国读者已经被太多太烂的信息垃圾,搅得昏头涨脑,弄不清谁是真的大师,谁实际上不过是冒牌货的大师,于是,主持人雨过地皮湿地走了一回过场戏,也就礼成退席了。过去也就过去了。估计下一次再提海明威,该是一百年后的今天。

没有人提到这本薄薄的回忆录,其实,这倒是了解海明威成为大师过程的一把很关键的钥匙。不过,这本小册子被冷落,倒也不奇怪,那些正经八百的海明威小说,又有多少人在捧读?如今,在一般读者心目中,这位大师的名字,已经不那么闪亮了。这不怪读者,而是应该责备那些不三不四的评论家、教授、报章杂志的主编之流,他们总是按捺不住一种近乎手淫的下流嗜好,有事没事地爱搞一些什么20世纪经典,什么百年排行榜之类的游戏,误导读者。把一些猪下水、羊杂碎,当作满汉全席,推荐给一心想读些名著的年轻人,实在害人不浅。

也许这个圈子,是一块小丑容易称王的地盘,越没有学问,越显得有学富五车;越没有本事,越显得全褂子武艺样样精通。这些人以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的敢想敢干的大无畏精神,对20世纪百年的文学精华妄加褒贬,信口雌黄。海明威说过:“对于优秀作家来说,是不存在任何等级的。”唉,你拿这些在大师著作上随地大小便的人,有什么办法?一个个还做出庄严肃穆、苦思冥索、痛苦得要命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这本小册子,据海明威的太太说,是从1957年在古巴开始写作的,1958年冬到1959年初在爱达荷州的凯奇姆继续写作,1959年赴西班牙,带去了原稿,1960年春才在古巴写完,然后,在这年的秋天,又在凯奇姆做了一些修改。我所以抄录下来这些写作日期,只是想说明海明威本人对这部作品的重视,他甚至建议大家无妨当小说来看。

我想,每个人,在他一生中,总有一些特别的记忆,或是温馨的、甜蜜的;或是印象深刻的、弥足珍惜的。海明威在巴黎的岁月,是以上两者兼而有之的情感产物,所以他格外重视,并不仅仅是他成功的第一步。

二十多岁到巴黎的海明威,带着他刚结婚的妻子,度过了六七年在生活上很窘迫、精神却异常充实的日子。近三十岁离开巴黎时,他已和第一个妻子哈德莉·理查森离婚,这或许是他抱憾终身的事情。因此,他无比珍惜和他的妻子、和他的一系列朋友们在巴黎度过的七年美好时光:他坐在雨中的咖啡馆里,用铅笔写他的电报文体语言的小说,或是到罗浮宫去欣赏名画,或是看街头画家的绘画,或是在拳击馆里发泄他那无穷的精力,或是到塞纳河去钓鱼,或是外出滑雪,进行采访,有机会坐火车到巴黎以外的地方去。他过的是清苦然而是快乐的生活,那只能吃廉价食品的感觉,那冬天火炉冷冰冰的感觉,那口袋里只剩下硬币叮当作响的感觉,对他来讲,都不在话下,这一切都无碍于这个硬汉,一步一步走向文学。

他成功在巴黎!因此,这记忆对他来讲,很不一般。

大凡一个胜利者,到了接近人生旅程终点的时候,到了不再把辉煌视作生命必需品的年纪,到了孔夫子说的“从心所欲不逾矩”的阶段,便可以坦然面对走过来的道路。既不需要回避是非,维护尊严,也不需要用特别的笔墨,一定把自己或者别人描绘成个人认为的那种样子。他之所以念念不忘在巴黎的日子,因为他生活的周围,是一些隽智的诗人、作家、艺术家聚集在一起的集体,他们每一个人,都像物理学上所说的场那样,与他产生过或重或轻的撞击,使他由并不非常出色的战地记者,蜕变而成为一位出类拔萃的小说家。他满怀深情地然而又是客观真实地,追述着这种场与场的精神世界的运动,使我们懂得周围,除了物质条件以外,人的因素对于一个作家来说,何其性命攸关!

20年代与海明威一齐生活在巴黎,形成他周围的那些朋友们,既有名声响亮的菲兹吉拉德、庞德、刘易斯,也有举足轻重的斯泰因、帕辛;既有当时闻名,后被时间磨蚀得毫无光彩的诗人、艺术家,更有那些穷困潦倒的无名之辈。虽然,他们谁也不是大师,但在海明威成为大师的起跑线上,这些人所表现出来的对于艺术的信念,对于文学的忠诚,对于批评的执著,对于创作的自信,起到了“大师”式的撞击作用。合金钢之所以坚韧,就由于它的成分中,有其他稀有金属;这些掺人物,本身也许是极一般的矿物,然而与钢铁熔化在一起,便产生出质的变化。

他们是真正的文学接触,没有依附,没有臣属,更没有谄媚,也不存在打压,尤其没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道,和“老虎屁股摸不得”的惟我独尊、唯我独革。周围里有了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文学便成了果戈里笔下的那个彼得堡的十二等文官,夹着公文包永远向长官鞠躬的小职员。

所以,他怀念那一时期他所拥有的极其正常的和健康的周围,他视那段日子为流动的圣节,这本书是他死后由其妻子(他四位太太中的最后一位)玛丽·海明威整理出版的。书前引用了海明威在1950年写的一首《赠友人》的几句诗:

假如

你有幸在巴黎度过青年时代

那么

在此后的生涯中,无论走到哪里

巴黎都会在你心中

因为

巴黎是一个流动的圣节。

从这里,我们更了解海明威对于巴黎那圣节般记忆中的文学精神,是何等的萦思不已了。

不过,我们再读一读他对自己国家的那些作家的议论,再来品味这首《赠友人》的诗,对他怀念的文学精神,会有更深的理解。他谈到美国文坛时,总是运用愤世嫉俗的语言:“我们国家没有伟大的作家,我们的作家一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准要出点什么毛病。”

这样的出了毛病的周围,他肯定掉头不顾而去。

对于美国的同行,他出语惊人:“这是一些装在玻璃里供作钓饵用的蚯蚓,它们极力想从彼此间的交往中和从同瓶子的交往中摄取知识和营养。”“凡是进了瓶子的人,都会在那里呆上一辈子,一旦离开那个瓶子,他们会感到孤独。”

而且,他还认为:美国的某些作家,“活到了古稀之年,但是他们的智慧并没有随着年龄而增长。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欠缺什么”。“关于过去的事我无从谈起,因为那时我还没来到这个世上,不过,在我们这个时代,作家是什么都可能发生的。男性作家到了一定的年纪会变成婆婆妈妈的老奶奶;女性作家则变成圣女贞德,但却不具备她那种战斗精神。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以精神领袖自诩。至于是否有人跟着他们走,这并不重要。如果找不到追随者,他们便臆想出几个追随者。”(以上均见《非洲的青山》)

等等等等。

所以,他大概庆幸自己的青年时代,是在巴黎度过的,因此,他要写这部《流动的圣节》。如果,海明威在美国,他有可能不钻进这只瓶子里么?既然进去了,他有办法使自己不成为蚯蚓么?那恐怕很困难。假如只有一个作家成为蚯蚓,大家也许会觉得这个成为蚯蚓的作家很好笑;一旦所有的作家都钻进了瓶子里,那个没成为蚯蚓的作家,有可能成为众蚯蚓嘲笑的对象。

因此,人与周围的互动关系,是一种必然现象。人,作为存在的个体,类似物理学上所说的一个场。这个个体与周围无论近在咫尺,还是远在天边的其他个体,凡能构成一定关系者,都存在着场与场之间相吸或是相拒,亲密无间或是不共戴天的场效应。

这样,一个人,影响着周围的人,同样,周围的人,也影响着这个人,就是永远的存在。除非你自我封闭,否则,这世界上没有与周围完全绝缘的人,同样,除非你画地为牢,这世界上也没有丝毫不受周围影响的人。正常情况下,你周围全是精英分子,谅你不会是白痴,你周围全是一百一的混蛋,估计你也圣贤不了。所以,周围,很重要。看你的周围,便大致可以称出你的斤两。假如你是一位大作家,看哪些人尾随你,围住你,也就八九不离十地了解了你;假如你是一个中流作家,看你尾随谁,围住谁,用老百姓的话说,也就知道你的大概了;假如你是一个普通作家,看你对谁不分青红皂白地五体投地,马前鞍后,老是把袖子卷到胳膊上,做敢死队状,也就基本上把握得住你的道行深浅了。

我国旧时文人,对于周围,应该有谁,应该没有谁,是很在意的。“谈笑皆鸿儒,往来无白丁”,刘禹锡先生追求的就是这种精神胜于物质的周围。房子虽然陋,境界相当高,在他心目中,澄清周围的质素,保持一定的格调,谁到我这里来,我到谁那里去,要有一点考究。

《世说新语·排调》:“嵇(康)、阮(籍)、山(涛)、刘(伶)在竹林酣饮,王戎后往,步兵曰:‘俗物已复来败人意!’王笑曰:‘卿辈意亦复可败邪?’”又《世说新语·简傲》:“钟士季精有才理,先不识嵇康,钟要于时贤隽之士,俱往寻康。康方大树下锻,向子期为佐鼓排。康扬锤不辍,傍若无人,移时不交一言。”

阮籍对王戎的不欢迎,嵇康对钟会的不搭理,除了情绪成分之外,也有一种保持个人周围纯净的意图在。这种中国人追求百分之百的洁癖,也是从汉代党锢之祸,到明代东林之争不断发生的原因。一旦到了绝对化和极端化的时候,清流浊流,就会绝对的泾渭分明。不但不往来,不应对,不为伍,不通婚,甚至不坐在一条板凳上。

南齐的一位幸臣纪僧真,有士风,但非士旅,很遗憾,也很痛苦,他已经给自己儿子娶了一位出身华族的女子,门望有所改善,还不满足。向齐武帝提出来,要求改变一下本人的周围状态。皇帝感到为难,卿要做什么官,朕可以给卿,但卿定要做士大夫,却不是朕说了算的。卿不妨去找一下江斅吧!《南史》记了一段他去拜访江斅的经过:“僧真承旨诣斅,登榻坐定,斅便命左右曰:‘移吾床让客。’僧真丧气而退,告武帝曰:‘士大夫非天子所命。’”纪僧真本打算敦请这位文化巨擘,给他一个面子,名列士林,能够参加笔会,哪怕掏腰包补贴一二,想不到那位老作家还挺古板,叫佣人把胡床挪得距离来访者远些,不愿沾他的边。看到这里,他也就没了兴头,垂头丧气地走了。

因为记史的官,自是士大夫无疑,所以,对一心要挤入知识分子行列的纪僧真,是以一种嘲笑的口吻,来讲述他的故事的。但我觉得这位先生提高个人周围文化档次的努力,值得尊敬。要是中国历史上所有大老粗出身的干部,都有这份进取之心,中国肯定早就大为改观了。他没有打皇帝的旗号,硬逼着人家认可他是文学的行家里手;也没有通过上级指定的办法,混迹文坛,要指导作家。即或说他附庸风雅,企慕高尚,也没有什么好笑的,总比铁定一颗心去做贪官污吏、奸臣贼子强呀!他希望从此可以使自己的周围,多一些知书识礼之人、博学宏儒之士,提高自己的精神文明,难道有什么不妥么?

但许多人,包括一些智商不低的作家,也未必有纪僧真先生这份自觉。一旦成为这个瓶子里个儿最大、分量最重、自我感觉最好、谁也不能与他抗衡的蚯蚓,他不想听赞美诗也不行了。“你真棒,你真了不起,你写的传世之作,让我等叹服,你即将不朽或已经不朽的杰作,惊天地而泣鬼神,大师已经现世,让我们顶礼膜拜吧!阿门……”周围全是纸糊的桂冠,廉价的高帽,溢美的言词,恭维的吐沫,好开心,好神气,好威风,他还想跑出瓶子这样的周围吗?我看未必了。

海明威在《非洲的青山》里,写到一位叫康迪斯基的人。他告诉海明威:“我现在买不起新书,但我们彼此可以随时交谈。谈话,交流思想,这是多么有趣的事!我们在家里什么都议论,简直是无所不谈。我们的兴趣广泛。从前,在我们有一块耕地那个时候,我一直订阅《横断面》杂志。这使得我们感到自己属于、跻身于团聚在《横断面》周围的显耀人物之列,我们很想能够与这些人物交往,假如这种可能性完全取决于我们的意愿的话。”

从短短几句流露出优越感的表白里,这位乡愿的面目轮廓,也就烘托出来了。他比咱们南朝的那位纪僧真,自觉性差得太远,纪先生不满足于周围,因而要求改善周围,这位洋人却满足于周围,怡然自得于周围,也就不想改善周围。显然,这也是钻进了瓶子里以后出不来的必然心态了。

我不知道海明威挖苦的瓶中蚯蚓,在我们这块文学土地有还是没有?

司马迁在《史记·西南夷列传》中写到这样一个细节:“滇王与汉使者言曰:‘汉孰与我大?’及夜郎侯亦然。以道不通故,自以为一州主,不知汉广大。”由此可见,不知周围之广,世界之大,乐在瓶中,自鸣得意者,是古已有之的现象。所以,多少年来,固步自封而自视甚高,狭隘排斥而自大成瘾,孤芳自赏而自怨自恋,井底之蛙而自我封王,诸如此类形形色色局限于瓶子里的文坛人物,大概不会没有。否则,我们这块文学沃土上,早就该有海明威那样震撼世界的大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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