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纵横家肆意驰骋的春秋战国时代,口才是十分重要的,庄子的文章大气磅礴无与伦比,张仪、苏秦是其中实践主义的精英,“白马非马”的公孙龙也是个绕圈的好手,这些都为晋朝的玄谈打下了基础。理论或是实践,实则二者缺一不可。理论的提出需要实践的进一步验证。孟子作为儒家的代表人物,性格倒也不是一味的中庸,曾逼得齐宣王顾左右而言他。齐宣王的顾左右而言他是无奈推搪之举,后来倒变成法家用“势”的一种,王者犯了错误,或不想回答,就顾左右而言他,搞得那些忠臣谏臣毫无办法。
梁实秋听梁启超演讲,见梁任公走上讲台,打开他的讲稿,眼光向下面一扫,然后是他的极简短的开场白,一共只有两句,头一句是:“启超没有什么学问,”眼睛向上一翻,轻轻点一下头,“可是也有一点喽!”这是现在几乎不会再有的名士风范,没有深厚的积累,这种清高就容易成为狂傲。
当日梁武帝请义乌双林大士傅翕讲解《金刚经》。大士在座上把案拍了一下,便下了座。梁武帝很吃惊。志公问:“陛下会了么?”梁武帝说:“不会。”志公说:“大士讲完了。”
傅大士的拍案了事也是一种风范,领禅宗不传片言之先河。只是这种大乘的方式学来容易,悟道却极难。到后来,禅宗好似变成修身养性的一种,在文字禅里纠葛不下,倒把修禅的本意弃得差不多了。
其实佛祖倒不搞这些默言棒打的玩意,每每有弟子请世尊解答疑问,佛就说:“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十分诚恳,所以他的弟子有拈花而笑成佛的,也有笨点扫地成佛的。为人师,为人父母,为人朋友,言之所衷,也是布施的一种。曾国藩时时以立功、立德、立言来要求自己,其中的“立言”无疑是诚恳的言语和施教。
傅翕,浙江乌双林人,世称善慧大士、双林大士或傅大士,生活在南北朝时齐、梁、陈三朝,神异的事迹颇多,极得梁武帝的尊仰。他自号为“双林树下当来解脱善慧大士”,经常讲演佛法。后世禅师们对他极为仰慕,对他的言行多有诗偈赞颂。传说傅大士因受印度来的高僧嵩山陀之教,临水照影,看见自己的头上有圆光宝盖等的祥瑞现象而顿悟前缘。傅大士说:“炉沟之所多钝铁,良医之门多病人。”救度众生是他看重的头等大事。
南朝梁武帝萧衍在位四十八年,寿八十六岁,是秦始皇以来中国历史上第二长寿皇帝,仅次于清朝的乾隆。萧衍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文武都精专的帝王。《资治通鉴》说梁武帝“博学能文,阴阳、卡篮、骑射、声律、草隶、围棋无不精妙”,可见梁武帝倒也不是不通佛理的人。汉地僧人戒荤腥吃素的戒律,就是在他专门写了《断酒肉文》后,极力提倡并大力推行的。僧人头上留戒疤,也源于梁武帝。“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也和梁武帝的大力推崇佛教分不开。
后现代主义音乐家约翰?凯奇以“演奏”无声的钢琴曲《四分三十秒》而出名,文明和艺术在工业化带来巨大物质财富时而陷入迷茫,这种无言和寂静更是对灵魂回归的反思。无言的艺术,似是而非的艺术,禅思的艺术,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也罢,至少在物质的罅隙间瞥见了一丝温暖而静谧的心灵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