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乐坛流行的中国风,表达的是中国符号式的文化,抽掉文明的时代背景后,就是挣扎中的立体主义画派。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才是真正有勇气的,其余的则是跟风,“中国风”音乐每每在西方的音乐中插入一段京剧的假唱,千篇一律乐此不疲,以至现在听到“中国风”三个字就要哆嗦。在白先勇的《牡丹亭》重拾高雅标志时,“中国风”大可以加入昆曲、黄梅戏、评弹等题材。反串和假嗓也不为中国独有,西方教堂音乐历史上也有不计其数的阉人歌手。相对于乱弹喧闹的北戏,我还是喜欢缠绵的南曲多些。
角色的混淆是对生活和感情无奈和暧昧的表述。当梅兰芳演绎贵妃醉酒时,观众既为那风华绝代的美女迷醉,又能在戏后坦然接受花旦演员的另一种性别和身份。这种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态度,倒像极了佛家的如幻如电如雾如风的空无世界观。身份、性别和姓名一样,也许本来就是一种标记,也是该拿得起放得下的。
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也算私奔的夫妇里结果较好的,在司马相如在外彩旗飘飘时,卓文君愤而作《白头吟》: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司马相如见后惭愧而回头。
元代才女管道升才气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丈夫赵孟?,她用荡气回肠的一首《我侬词》打消了他纳妾的念头。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这种信天游式的热烈爱情,竟是你我不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