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主导的国际金融秩序必然使国际金融动荡趋于持久性与常态化。金融寡头“既控制着报刊,又控制着政府”,因此金融寡头的利益与国家的利益往往是一致的。国际金融市场动荡,符合金融寡头的利益,符合美国的国家利益,因为金融动荡为美国垄断资本提供了转移他国财富、分食他国利润的契机;金融动荡迫使新兴市场与发展中国家不断增加外汇储备,防范国际投机资本的狙击,这会增加美元发行,增加美国铸币税(一美元发行成本不到一美分);为增加美元储备,就必须增加对美国各类产品的出口,这不仅使美国能够持续利用国际廉价资源,而且利用国内市场的优势地位,施压相关国家屈从美国利益。
美国不断通过立法,增设部门机构与机制,以国家安全的名义,限制外汇储备富余国购买美国优质资产或先进技术设备。因此,新兴市场与发展中国家在外汇储备不断增加的同时,若不及时进行细致战略谋划,近乎只能购买美元债券资产,如此一方面持续为美国赤字消费持续融资,另一方面为美国金融机构、跨国垄断资本实施国际金融扩张提供充足资金。
在正常的市场经济条件下,个人与企业欠债终究要清偿。但是,美国对越积越高的债务根本就没有清偿打算,只是不断地以发新债还旧债。当外债累积超过美国的负载能力时,就实施美元贬值。从20世纪70年代初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后,美元便陷入周期性贬值,每次贬值平均幅度30%~40%。美元贬值的衡量标准不只是欧元、日元等其他信用货币,更主要是“真正的货币”——黄金。从当初35美元/盎司到如今900~1000美元/盎司,美元贬值令中国外汇储备的实际价值不断缩水。花旗集团曾预测,金价将升至2000美元/盎司水平。美国当局操纵美元贬值,其实质就是通过降低美元实际购买力来实施赖账,转移金融风险,转嫁金融危机。因此,自成为国际储备货币那天起,道德风险就伴随着美元。
中国在贸易顺差与资本顺差不断增加的情形下,迅速成为世界第一外汇储备国。持久利用中国外汇储备,并借机向中国转移风险、转嫁危机成为美国的战略选择。中国加入WTO时对美国金融开放承诺,为美国的战略选择打下了最好的基础。中美经济战略对话则为美国的战略选择提供了最好的施压机制。贸易顺差与人民币汇率低估,给美国施压中国以最好的口实。通过战略对话,美国不断施压中国购买美元资产,中国由此一步一个脚印地进入了“美元陷阱”。
中国若用外汇储备继续大量购买、持有美国债券,其价值则会被美元逐渐贬值所“风干”;积极减持,手上资产又会立即大量蒸发。普林斯顿大学教授克鲁格曼认为,中国集中购买美债而忽略欧元等其他资产是咎由自取——话语极其风凉;有西方官员比喻,中国若抛售美国债券就如同“对着自己的脚板开枪”——竭尽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