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昨天睡得昏昏沉沉的,今天天官倒是醒得早早的,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曦光,天官不禁感叹自己也有不通宵也能看见天微醺的时候,就算是没有手机看时间,根据天亮的情况她也约莫可以估算出来现在不过是早上五点左右。
可在天官看来即使是很早了,但她旁边的床铺也早就空了,摸了摸床榻,已经是没有一丝热气,想来是天还没开始亮都起了。
听着外面传来的声响,天官诧异地挑了挑眉。
又不用上学上班,这古人还真是自觉啊,认真彻底的贯彻着‘日升而作日落而息’的这一健康准则,真是太无聊了。但转念一想,晚上没灯没亮的,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貌似除了洗洗睡吧也没有其他可以干的了。
想到以后自己就要这么‘堕落’的生活下去,天官就有点不敢想象,晚上不到九点就睡,那是在赤果果的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啊!而早上不睡到十二点过后再起,那也是在辜负这一大片美好的日光。
···其实说到底还是舍不得那丰富的夜生活,没办法,她的现代病真的很严重!
但是怪谁呢?天官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这都是命啊······
死都死不透还搞了个穿越,这在她看来还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于是认命的某人只得将被子一踢,在床上成功的打了一个滚,才坐了起来,懒洋洋地撑在床沿上扯过床头架子上的衣裳穿。
而此时的房间内已经像昨天那样在脸盆里准备了干净的水给她洗漱,天官耸了耸肩,很自觉的如之前那般将自己打理好了,才开门出去。
门一打开,天官就享受的闭上双眼,举起双手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深深的吸了一口早上纯天然无污染的空气,细细嗅来,天官鼻端还能尝到空气中那清甜的味道。
她满意地睁开眼睛,嘴角不自禁的带上了一抹笑意,望着前方开阔的天地,之前沉闷的起床气哪里还看得出来,纵是再不情愿,但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就冲这种干净舒适的空气环境,她还是赚了!
迈着轻快的步子,她闲庭信步地转悠到了厨房,果不其然看见了某个忙碌的身影,看着他蹲在灶台前被火光照的红彤彤的侧脸,如刀削般的轮廓由于他紧抿着的唇绷着下巴倒越发显得俊逸了。
“你怎么起这么早啊,今天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干么?”天官摸着下巴站在门口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他道。
赵明决其实在她还没走来的时候就已经听见响动了,因着昨晚的事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天官相处,也就没有开口与她打招呼,谁想她来就来了,还一直站在门口看他,那种游离在他身上的视线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将他上上下下都摸了个遍。
现在他是无比庆幸她进来的时候他在烧火,不然被一个女子一大早盯到脸红这种事怎么想怎么不靠谱,就在他紧紧绷着的脸就要绷不住时,天官终于把那种跟灶膛里的火有的一拼的视线收了回来。
“再等一会儿粥就熟了。”不是他不想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他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这个小姑娘的脑袋瓜子不大,但里面装着的东西却让他每每都有一股想要撬开好好看看的冲动,于是乎他只好答她一些他能回答的。
而天官也不指着他真的老老实实的回答说今天要干什么干什么的,也就随口问了问,闻着空气里弥漫的米香味,天官腼腆的笑了笑,“你们早上都是吃这个的么,你真厉害啊,什么都懂。”
她好奇的掀开了盖着的大木锅盖,看见里面是黄黄的粳米混杂着一些看不清什么的青菜,炖在一起微微的冒着泡,她小心地盖上盖子,不好意思的说道:“本来说好是我弄吃的给你的,现在你又???真是不好意思啊。”
她踌躇的揪了揪垂在胸前的长发,“我不知道你要起那么早的,要不下次、明天,明天你提前告诉我一声或是你起来的时候喊我一声。”
“好。”
“······”
本来还以为会得到推攘或是拒绝的天官有些怔住了,说好的古人很谦虚很淳朴的呢?你这样的毫不客气使唤我这个未成年伤患是要闹哪样?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说的天官被他这干脆利落的一个字噎得不上不下的,果断内伤了!
但天官惊着惊着也不惊了,起码还弄清楚了一件事,以后跟他相处也不用搞那套虚的了,怎么实诚怎么来,,不然迟早得不死也大伤。
“呃···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不过你得先教会我怎么用这些器具。”转过弯的天官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自然的指着厨房里的锅灶刀具。
“就先说烧火吧,火···是怎么来的?”天官蹲在他身边满脸好奇的瞧着灶膛里的熊熊火舌,那模样就像是在孩童在看一个好玩的玩具。
即使是做好了她会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但咋一听到这句话纵然是冷静如赵明决也差点一个身形不稳,他冷冷的瞥了一眼天官,看他眼中的好奇、疑惑不似作伪,顿了顿才从一边地上摸来一个像是大拇指粗细的竹筒子般的东西,举到天官面前说道:“平时生火的时候就用稻草做引,拔开火引子吹一下。”
天官满脸惊奇的拿过赵明决手中的火引子,把上头的盖着拿掉,学着电视上的那样轻轻的吹了几下,“呀!着了着了、真的着了!原来真的有这东西啊,真神奇,比打火机环保多了······”
瞧着她笑的天真似孩童,赵明决心里也是一阵无奈,果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么,连这个物什都没见过,那么打火石应该就更不会用了,还有、她口中的打火鸡?是···会打火的鸡么?
“好了好了,这个烧火我会了,下一个下一个、唔···教我如何做饭吧。”
“你这就会烧火了?”瞧她那不以为然的样子,赵明决也不敢确定她口中所说的烧火跟他想的会不会一样。
天官研究了一阵就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听得他又不相信自己,扭过头直勾勾的盯着他说道:“我本来就知道该如何烧火,只是不知道火从哪来而已,瞧你这看不起人的样子!”她不满的朝他努了努嘴。
赵明决听出了她的不高兴,嘴角似是往上挑了挑,眼里却只是看着火灶,手里拿着火钳往里面扒灰将火熄灭,“你不是会做饭么。”
“我会啊但、这饭要怎么做。”天官懊恼的扯了扯头发,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的意思是说该用什么来装米烧饭!”
赵明决怔住了,终于正眼看了她,挑了挑眉,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那你以为现在装着粥在火上烧的什么?”
“你是说···就用这口大锅?”这次轮到天官诧异地看着他,指着正冒着热气的大锅不敢置信的问他,“那、那用什么煮菜啊?不会也用它吧,那多浪费时间啊,而且···而且这怎么用来煮饭,不会糊掉或者煮不熟夹生吗?”
原谅天官感到惊异吧,毕竟在她的意识里:锅,只能拿来煮菜,做饭的就算不是电饭煲也应该拿一个类似于‘锅盆’之类的‘煲’,而不是真的‘煮’!
赵明决扭过头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嘴里不以为然的答道:“不会的。”实则心里的疑惑却是越来越大,到后来就直接演变成好笑了,用这种锅会煮不熟饭?是她不会看火候吧,想着脸上的表情也放柔了下来,果然是什么都不懂啊。
兴许是赵明决这样不以为意倒是显得反常了,反而是让天官察觉到了他对她的轻视,她也顿时不好意思了,几百上千年的代沟甚至比中外文化差异还有恐怖。看来还是不能什么都问出来的,这也太逗逼了,还是一边看一边学吧!
打定主意的天官尴尬的笑了笑,揪着衣角呐呐的问他:“粥熟了是吧,我、我去那碗。”
说完也不好意思再去看他,低着头快步走去碗柜那里拿了两个粗瓷碗跟两对筷子就转身向大厅走,那步子走得风风火火的,越走越快,到后来还小跑了起来,活像是后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追着她咬似的。
直到进了大厅感觉一直黏在身后那灼热的视线不见了,天官才双手撑着木桌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气,摸了摸微烫的脸颊,不消她去看她也知道此时一定又是红了脸。
天官有些恼怒的拍了拍完好的一边脸,暗骂自己是怎么回事,说话说得好好的,突然就、就跑了,而且现在事后想想还是一副被人调戏了的样子!这这这、真的是太丢人了!怪不得人家会一直盯着看,他不会是以为我神经了吧?可不就是神经了么······
天官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患上了‘社交恐惧症’了,不然怎么一站在赵明决前面就觉得浑身僵硬,还附带胡言乱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