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决一看,知道这是误会了,还来不及解释,眼前着急的小人儿就急得在他跟前转悠来转悠去,活像只受惊的兔子,滑不溜秋的,抓都抓不住,待得她泪珠子打滚了,他才不得不出声唤回她的注意力,不然可就闹笑话了,“无事、无事,咳、是我第一次还不习惯,吓到你了对不起啊。”
天官不管他后面的道歉,就听到了他前面的那句,紧张兮兮的凑到他面前端详着他的脸,像是要好好看看他是不是在骗她一样,“你真的没事啊?别骗我哦,这种事可不能硬扛着的,一有不对你得马上说啊!”
赵明决面对眼前这张离自己不过一寸的脸,不自在的微微转向了一边,虽说她的半边脸是很吓人不错,但她凑自己这般近,呼吸间都能碰到彼此,对他来说还是太过香艳了,“无事,是我太少见多怪了。”
确定了他是真的没事,天官收回了那张令人惊悚的脸,抹了抹就快要掉出去的泪珠子,洗了洗鼻子笑道:“没有没有,毕竟这种事你也没有遇到过,是我的错,应该早点告诉你的,这样你也不会反应太过了。”
“那我的伤······”
“哦,这个都说了你不必担心,一定能好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况且我刚才用异能勘察过了,你的筋脉还没有完全断掉,只是断了大半而已,这样接回去就更容易了。”天官不以为的向他摆摆手道。
“那可否还要继续。”听到天官语言轻松的回答他,仿佛自己的脚伤是那么的不值一提,赵明决也就安心了,再回想刚才自己的反应的确也是过大了,怪不得吓到她,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自以为是了吧。
“不用了不用了,今晚就这样吧,只用异能对你的伤巩固恢复不太好,循序渐进地用药理治疗才比较稳妥。”对于这种严重的陈年旧伤,她还是认为双管齐下才是最好,毕竟万事万物都有其生长规则,像她的这种异能本来就像是作弊一样的存在,在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少用为好。
她这样一说,赵明决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他也知道有些秘术是不能太频繁的使用的,不然触犯了天道会遭到天谴的。不得不说,即使是赵明决这种征战沙场的人,哪怕是不信神佛,也相信冥冥之中的一些自然轮回。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纵是赵明决平时一个喜怒不言于色的人也抑制不住眼底的喜气,颇有些紧张的问道:“那我的手你看如何?”
“我就先像刚才那样探探路,疏通一下你的筋脉,这样即使你的伤还未治,但也可以祛除一下久伤带来的滞痛酸胀。”
赵明决哪有不从的,将袖子也挽起来,依她如刚才那般先揉了揉受伤那处的肌肉,然后双手握住,舒适的感觉再次袭来,有了刚才的经验,他不再专注于手腕的感受,而是定定地看着搭握在他小臂上的那双小手。
柔柔弱弱的,而且白的都能看见里面青青的血管了,跟他麦色的手臂放在一起,一个粗狂一个细腻,两种差异分明的颜色,莫名刺激着赵明决的双眼,不知不觉的脸上又浮上了两抹红晕。
不自在的挪过了视线,赵明决觉得今天的自己怪怪的,又不是没见过女人,怎么突然就······反正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反常,但又说不清楚缘由,只知道是因为天官,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让他直觉很危险,可又不像是在战场上的那种危险,他竟是有些怕了。
可怜他也是个二十好几的人了,少时还没来得及弄懂男女之间的情愫就遭受到了双亲去世的打击,而后就是受尽村里人的白眼,之后奔赴沙场就是一脑门子杀敌报国,在军营里跟一帮糙汉子混在一起最多也就听听荤段子,就觉得男女之间不是****之事就是想他的父母那般举案投眉,哪里还知道会有暧昧心动这一说。
也就是说在情感之间这个大冰山其实还是个小纯情呢~~~~
但是赵明决既然还没有开窍,天官也不得而知他的情况,于是他们俩也就朦朦胧胧的一直僵着,待后面明朗了才后悔错过了那么多美好时光,当然,这也是之后的事了。
帮赵明决又疏导了一下手上的旧患,天官终于有些顶不住了,悠悠的收回了手,连声音都虚弱了不少,有气无力地对赵明决说道:“你的手比你的腿的情况要好一些——应该是你不常用这个手的缘故,接下来也是这样保持着,直到有了银针,收集好草药就行了······”
赵明决已经猜到会是这样,心里也终于把这喜讯消化完了,看着她惨白的小脸跟毫无血色的嘴唇,特别是脸上的伤,貌似更加渗人了,这都是为了帮自己而耗力过多造成的,赵明决的心里除了愧疚还感到了一丝心疼,可是都被他的焦急给忽略了。
“···你、还好么。”
“还好还好,睡一觉就好了。”天官对他笑笑不以为是的说道。
“那你赶紧睡罢。”赵明决看她病蔫蔫的样子比她之前刚见面的时候还要差,也不顾男女之防了,蹙紧了眉头绷着脸颇有些担心地将天官扶进了床内。
而天官就更不会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了,睡都睡过了,而且貌似以后都会睡在一起,谁还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啊,她也就顺势蹬掉了鞋,一个打滚,就滚进了床里面。
她这一顺畅灵活的动作倒是把赵明决给看呆了,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心里无奈的想道:滑不溜秋的倒是像是水里的鱼儿一般,抓都抓不住啊······
不过看她这般大动作都没事,看来也真的只是劳累过度了,看着那一缕因她翻身而覆到她伤口的发丝,赵明决下意识的就伸手帮她撩了回来,微凉的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脸上时不由的怔了一下,他这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做出如此动作,她该不会是认为他轻浮了罢?
可惜天官就没有过那么大的心,她扒了扒身侧的长发,都一股脑的抛到了脑后,扯了扯嘴角继续没心没肺的跟他笑道:“嘻嘻、头发太长就是麻烦,谢谢哈!”
“咦,你还不困么,都跑了一天了···虽然我刚才帮你止了酸痛,但还是要好好休息的呀,没什么事就赶紧的睡吧睡吧。”天官看见赵明决坐在床边垂着头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事情,一边挺起小身板扒拉下身上的衣服,一边叽叽喳喳的督促他赶紧熄灯睡觉。
赵明决眼角瞥了一眼天官的动作,之后就更不敢正脸对着她了,这个小女人也太过自来熟了,灯都没熄她就敢当着他的面脱衣裳了,她是不把他当做男人还是忘了自己是个女人!
不过一想到她之前的种种举动,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想来还是不能将她与一般女子相提并论的,自己以后少不得要学会习惯。说来他也不是一惊一乍的人,怎么一遇见她就乱了套了呢,看来他还是不够沉稳啊——诚如老将军之前说的,他还有待磨练。
将她脱下的外衣一一捡起放到床头的架子上,再走出外面将正堂、厨房点的油灯蜡烛都吹熄了,检查好前后院的门是否拴好,待一切妥当了,他才沐着月光慢慢踱回正屋。
复一进屋,他就听到了深深浅浅有规律的呼吸声,赵明决嘴角噙着笑放轻了脚步靠近床边,而某人就仰躺着大大咧咧地拥着被子睡着了,果然是没心没肺的,刚躺下就睡着了。
赵明决脱下外袍跟天官的放在一起,一大一小,一暗一艳,竟是如此的和谐。
熄了灯,赵明决循着天官轻巧的呼吸声躺下,默了默还是扭头看着旁边那个呼吸起伏有致的某人,鼻端传来独属于女子的淡淡幽香,他会心一笑,竟开始对明天有所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