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梳好头发之后,一时间两个都立在那里没有其他动作,静静的,就只有屋外夏虫鸣叫的声音,流转之间颇有些尴尬。
平时与人来往,天官最受不了的就是大家都不说话,傻傻的不知道下一步该干嘛。所以熟悉天官跟她好的人都说她为人外向活泼有点子,有她在的地方都不会冷场,因为她的话题最多,可以一个一个的往外蹦;可不怎么跟天官来往的人却觉得她是个文静内向甚至于有些冷的人,不爱说话也不喜欢交朋友。其实归根到底她就是怕尴尬,那种不知道该干什么的尴尬!
最后还是天官受不了了,坐到床沿上抬头问赵明决:“我们今天不是该搬家了么,可以收拾东西没啊?”
“东西不多,该收拾的早上我都弄好了。”说着赵明决下巴一样示意天官看向床上,“就差睡觉时你抱着的床铺还没弄。”
天官怒!小眼神再也抑制不住瞪了他一眼。
就不能好好说话了吗!这满满的‘在你睡懒觉的时候我一个残疾人就收拾好了东西唯一没有收拾的还因为你懒在床上不能弄我真的好辛苦好委屈’的意思是几个意思?
我摔!
天官扭过身子撅着小嘴就开始卷铺盖,因为是夏天,床板上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就一个枕头一块被单,简单的折两下就直接将底下的破草席一卷,搞定!
反倒是欢喜的太快,脸上的表情太多,一不留神的就扯到了伤口,疼得她五官都皱到了一起,眼圈红红的,生理盐水都冒了出来。
“你没事吧?”赵明决看她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快步走到她面前,神情严峻地弯下腰用手捏着天官的下巴抬起来看,“不能自行疗伤的吗,你的伤口都烂了。”
冰凉如玉般的触觉,还有他那认真时深沉如海的眼眸,明明刚才还好怎么现在感觉那么热,看来夏天没有风扇果然是不行的呀,那要怎么办,怎么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啊?这个问题看来要深思一下······天官拼命用各种严峻的问题来保持头脑的冷静,将一些不该出现的念头消灭、消灭、再消灭!
赵明决看着眼前这个扭来扭去想要躲开他的人,心里无奈,果然还是个小丫头啊。“你别动!让我先把你眼泪擦擦,都要流到伤口了。”说着赵明决就扯过旁边的棉巾要帮她擦眼泪。
天官眼明手快的一挡,“不用!我故意的,眼泪还可以起到消菌杀毒的作用,如果不是我哭不出来,我还想多弄点呢。”
赵明决听了大感为奇,对于天官的说法也感到很新鲜,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眼泪对伤口有用处,是不拘是谁的泪水都有用处的吗?还有,何为‘消菌杀毒’,‘菌’在哪里、‘毒’又在哪里?”
看着一个冰山大帅哥嗖地一下变身好奇宝宝,再听到他那一堆问题,天官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什么对于她的来历、能力他不好奇,反而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吸引了他的关注,难道她那神奇的能力还敌不过区区一个‘眼泪的N个用处’?
难得他问了那么多问题,天官也只好耐心的回答道:“对于一些伤口的创伤,在没有药物的情况下眼泪也是可以起到一点抑制伤口发炎、发脓、恶化的,但效果当然不会很明显,但也聊甚于无了。”
至于他后面的问题,天官就选择性忽略了,眼泪的这个用法还是她无聊的时候看书从某本名人传记里面看到的,不外乎就是因为眼泪里含有一些可以杀死细菌的东西,可要怎么跟一个古人说粒子、分子呢,难道还要上一堂生物课么?天官按了按额头,有点头疼了。
而赵明决在听到天官的回答后,则是在很认真的思考该怎么将这个‘偏方’传到军中去。
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是不会明白在战争中人命的价值,有时候往往一息之间就是生与死的差别,但大部分的士兵都不是战死在沙场上的,而是死在药物短缺、救治不及或是伤后病发上,经常有好不容易从战场上救下来的伤兵因为熬不过去而眼睁睁的感受着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消逝,若是多一个这种自救的方法,那就等于是为自己的生命多了一份保障。
就在天官纠结着要不要把赵明决从沉思中拉出来的时候,门外由远到近的就传来了一个憨厚爽朗的声音:“明决哥,我把牛车赶来了,有什么要搬上去的你说一声我们俩兄弟包啦!”
“对啊你可不要跟我们客气啊,不然我们回去准会被娘揍的。”说着一个穿着灰衣短打模样瘦小机灵的男人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壮的穿着褐色短打的男人,看模样长得都有七八分像,想来应是两兄弟。
看见房间里还有一个陌生女子,小粮“诶哟”一声就停下了步子,跟在他后面的大粮收势不住踉跄了一下,俩人差点就叠罗汉摔到了一块。
“不知道你们俩人都在里面就闯了进来,真是对不住、对不住啊,想必这位就是小嫂子了吧,我们俩兄弟是跟你家男人从小玩到大的,我叫李小粮,他是我哥李大粮。”
“是‘粮食’的‘粮”!”大粮站在弟弟身后摸着后脑勺乐呵呵的强调了一下。
天官也笑着对眼前这‘粮食’的‘粮’俩兄弟回了一礼,心里直乐呵,看着他们感觉他们换身衣裳就可以去说相声了,都是笑呵呵的,而且还是一高一矮、一壮一瘦,忒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