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梦魇（19）

大白天，寒雪觉得自己有点困，就躺下去休息了。这一次，她差点一睡不醒，但最后，她还是幸运地醒了过来。经过第二次噩梦以后，寒雪很狐疑，她隐隐觉得自己正经历的似乎就是传言中的梦魇，于是，她把电脑设置成闹钟，每隔两个小时报警一次，以防什么不测。这次的梦境里出现了两人，一个是她自己，另一个人则不知道是谁。在梦里，她又被带回那个无底的深渊，那个深渊像黑洞一样无穷大，空旷无比，但里面却是扭曲的，那里的空气似乎很逼仄，到处都死角和旋涡，像一个幻化的空间迷宫一样，寒雪拼命的奔跑，她有时候看到自己正跑在自己前面，好像是自己跟着自己奔跑，有时候看见许多个自己从在不同的地方朝不同的方向奔跑，那些自己都是扭曲的，像哈哈镜里的影像一样，寒雪看见自己也是扭曲的，有时候她竟然看不到自己，有时候她看见另一个自己从自己身体里穿插过去，而所有的自己脸上都带着莫名的恐惧。有一瞬间，寒雪看见那些曾经在深渊里呻吟过的人群，一转身他们就不见了，寒雪还看到过那些大笑过的人群，一会儿他们也不见了，这里诡怪的梦境里，似乎每时每刻都有旧事物湮灭，新事物产生，寒雪被致命的恐惧追赶，那种致命的恐惧就像死神一样攫取她的意志，她独自在这个无尽的梦境，这个梦魇里拼命奔逃，身后的景观不停变换，有时候有拖尾巴的幽灵，有时候又有**的天使，总之，一次比一次更可疑，可疑得引人入胜，那些东西令人心焦，她不敢回头去看，却又忍不住回头去看，回头去看的时候它们又变化了，时间和空间都呈一种不确定的形态，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跑，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不知道自己想摆脱什么，但她直觉性的感觉有个死神正在抓捕她，它有时候跑在她前面同时又跑在她的后面，这让她认为那个扭曲的时空似乎还存在裂缝，那个东西像影子一样追赶她，可它又不是影子，寒雪找不到自己的影子，她的影子已经被那个东西抓走了，寒雪跑得心力交瘁，她把自己绊倒了，她看到无数个自己从不同的地方以不同角速度同时摔倒在自己面前后面左面右面上面下面，而后合为一个整体。她看到一`只鞋子，那只鞋子很小，像一个漏斗一样，寒雪不认识，但她感觉那上面有人类的气息，她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那它，她拣起那只鞋子继续逃，她看到一条路，那是一个人类走过之后留下来痕迹，那个人的处境似乎和她一样，他（她）显然迷路了，那些脚印延伸的方向弯弯曲曲，迂回曲折，有的地方似乎就要相交，但却巧妙的避开了，他（她）把他们排列成极其抽象的几何形状，笔画延伸到无穷远处的时空里，寒雪很惊讶居然有人能在这么虚幻的时空里留下这么多连续的奇怪足印，没来得及思考更多，她不顾一切沿着这些足迹继续跑去，希望能追上前面那个人，找到那个同伴，她很快发现这样做的奇妙之处，沿着这些弯弯曲曲的足迹，这个空间居然是规则的。梦做到这里，寒雪觉得自己不再孤单，心里放松了许多，后面可怕的追击似乎也不再像以前那么紧迫，她隐隐感觉这个路径就是通往正前方的最佳路径，这时候，深渊的空气呈现出极亮的昏黄色，那些亮光挡住了寒雪的去路，闪电把寒雪面前的空间劈开一个裂缝，裂缝侧边闪着两行鬼魅的幽灵色的字，那些字像新写上去的饱蘸墨汁的巨幅大字一样正在往下滴水，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