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呀,它四条腿,
大海呀,它全是水,
看手机的傻子呀,她咧着嘴。
西蒙给我发来条短信息,看着好玩也令人发笑,不知是哪个捣蛋鬼闲之无聊,弄出这样一些啼笑皆非的东西,其中最后一句看完,正是我咧着嘴笑的时候,笑着笑着发现自己上了当,就想狠狠地回击他,好好地骂一骂他这个混蛋。刚在脑子里凑了一下词,他的第二条短信又来了,约我晚上七点到撒网聊吧,一想到西蒙要请我,就有些喜不胜收,对西蒙我还是有好感的,至少我愿意和他在一起,愿意坐在他的对面欣赏他那没有任何缺欠,充满柔情和坦诚的脸。
那天西蒙在公安局的大门外撵上了我,大冷天他呼呼喘着粗气,摘了帽子的头汗津津的,他说:我想请你原谅我……刚才的失礼,我实在是一言难尽。
他又说:我当时不能和你相认,就像海峡两岸的兄妹不能相认,得等适当时机。
他又说:我是想事情办完后,好好宴请你时再给你一个惊喜。
我把他的话听完,看着他头上呼呼冒着的热气,觉得有些隐隐的心疼,想说点什么,忽然又觉得任何语言在这时都失去了魅力,我想了想,就从他的手上拿过帽子,那帽子在我手上一过的瞬间,蘸满了我的情谊,我就跷着脚把它慢慢地端端正正戴在西蒙的头上,之后我一句话没说,转身向杜马追去,我的眼里充满流水般的温情,如果我没猜错,凭西蒙的聪明他肯定一丝不漏地全体会到了,他肯定站在那里傻傻地瞅着我,心里的热浪让他不由自主地默默念起古诗词,“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西蒙很擅长古诗词,对他的了解让我一刻间成了他的寒暑表,心灵的感应已经让我把某种情感传递,有什么语言还能比我的行动更令西蒙感动的呢。
不用说这一个下午我的心里都像揣着个活蹦乱跳的小猫,惴惴不安,好容易盼到了晚上七点,我刻意打扮一番,不迟不早一分不差到了撒网聊吧。
撒网聊吧里面的陈设考究得不必言说,温馨的情调让你一进去就像坠入温柔之乡,五光十色的前厅已经坐了不少人,我逐个把他们看个遍,发现里面并没有西蒙,凭西蒙和我的友情,他这会儿应该在门口接我才是,可是他既没有等在门口,也没有静坐在聊吧,他干什么去了呢?
我把我的藕荷色羽绒服脱了下来,搭在凳子上,准备用等待来说明结果,单独的出行,引起不少双眼睛在沉迷中观望,索性当一回演员吧,目光一垂,全当什么都没看见。聊吧小姐立即过来问我用什么,她们小声小气,温柔细致,惟恐打扰了人的梦境,我也同样安静地点了一杯咖啡,小姐说您稍等,就风一样离去。
撒网聊吧的老板审美观和选人标准同其他生意人不一样,他专选个头一米五八到一米六零之间的,这样的小姐均都小巧玲珑,瘦弱耐看,她们静静地在聊吧里穿梭着来来去去,像老鼠一样精灵又悄无声息,快捷又不让人心烦,所以聊吧里通常有这样一伙消费贵族,她们一个个单个来单个去,年龄大约在四十岁以上的妇女,她们在这里一坐就是一个晚上,静静地让心里的河慢慢流淌,她们极需这样的环境,让她们如火的心情恬淡如水,这样的环境缓解了她们的焦虑,让她们心安理得又得天独厚。
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西蒙还是没有出现,像戈多的西蒙连个电话也没来,就在我打算宁愿把凳底坐穿,也要看一看西蒙到底什么货色时,手机在这个时候还真地响了,一看正是让我苦等的西蒙。
西蒙说:什么也不要说了,我知道你在撒网,可是你现在迅速来一下第一医院的急诊科二号房,我不能去了,确确实实的不能去了。
西蒙,西蒙你怎么了,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什么伤痛?你快告诉我。
没等我心急火燎地把话说完,西蒙已把电话撂了,西蒙没头没脑的告示,让我心无旁骛火速地赶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