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机真的进水了,拨打号码时再也不吭声了,谁知道是小地有意还是无意。小地头脑反应灵敏,她总能节外生枝想出一件事的另一条路,她也许是往水盆里扔抹布,看到了手机猛然又改变了做法,这些小地能干得出来。有一次我俩蹲在厕所里大解,小地没带手纸,她看我拿了手纸就说:给我先用,我回头再给你取。结果我蹲在厕所里半小时,小地也不见来,那天厕所偏偏不再进人,我实在蹲不住了,只有提上裤子自己出来搞手纸,出来再看小地,她根本就不是忘了,而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把脚放在办公桌上瞅着我嘿嘿地笑呢。
手机进水了,我只有自己出去修,走了几家修理店,都要价很高,只有再走一家。这家手机店叫司曼克,门脸和牌匾全部装修成绿色,邮局的绿色,很让人眼目一亮。进去一瞧我惊呆了,这不是小地的表哥吗?他正戴着眼镜修手机呢,跟前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工具和零件。他一见我也吃了一惊,我打破僵局:哎呀,这不是曼克先生吗,你这一阵子不到国外去了?你是不是回来定居了?
曼克尴尬地点点头。
我说:你那天和我说,小地和我一样什么?
曼克的脸就一下子红到脖子根儿,他说:哪天?
我说:就是那个雨夜,你给我头上套个袋子,把我扔到坟场那天。
他的脸扭向别处,他说:你找我有事?
我说:我想修手机,不过我得找会说闽南话的人修。曼克拗不过我,就开始真诚起来,他说:小姐,你既然什么都明白了,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手机我免费给你修,行吧?
我也愿意得饶人处且饶人,把手机交给曼克连票子也没开,从曼克那里出来时我瞟了一眼门旁挂着的营业执照,上面写着经营人满克,三十岁。原来曼克叫满克,不过他到底是小地的流水情人还是表哥,我一时还说不清。
满克追出来,他说:小姐,你的手机坏得不轻啊,得换零件。
我说:随你便,不然你就把它大卸八块当零件吧,反正它的作用也不大了。
满克说:哪里,我就是把我的摩托拆了当零件也要把它修好。
满克的话把我逗笑了,他趁我高兴,向我发出邀请:如果你肯赏光,中午我在香格里拉恭候你。我不想扫满克的面子,也有许多问题要向满克弄清楚。
我挖苦说:不找小地?
他点头,说:不找小地。他的态度很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