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来临,杜马让我和小地擦玻璃,准备糊窗缝,不然冬天的贼风进来屋子再暖也是无济于事的。窗子都是老窗,七扭八歪龇牙漏缝,我和小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把窗子擦干净。小地边擦边唠叨:雇出去得了,雇出去省心,我在家都雇出去,在这多了什么?
杜马哄小地:你擦吧,有雇出去的钱,你们俩吃饭店。
小地撇撇嘴,说:就你我还不知道,你有钱能舍得给我俩吃饭店?那天下的乌鸦真都变成公鸡了。
杜马也不反驳,他也跟着忙碌,他负责打水端水,擦窗下来的黑汤他一盆盆端出去倒掉,再换上来干净的水。
小地又说:小天可便宜了,知道这会儿擦窗我也去学习呀。
小天去财政局的会计培训改时间了,原来定是春天,现在又改为秋天,秋天这期本来让小地也去,但小地嫌坐在那里腻歪愣是没去。可我知道小地为什么不去,小地恋着杜马,虽说杜马和她的事自那次败露后,杜马也做出疏远的姿态,可架不住小地一阵黏糊,工作上往来又多,免不了死灰复燃。小地不在乎杜马的心怎么想,她有对付杜马的杀手锏,若杜马真的把事做绝了,她也会不在乎破釜沉舟鱼死网破。小地的伎俩杜马心领神会,所以他一方面不和她做以往的性接触,另一方面又和小地说说笑笑,以便软硬兼施若即若离。唯有这点希望小地也是满意的,她就怕杜马移情别恋,这一点如果保证不出变化,杜马早晚还是她的,所以小地不会离开杜马半步。
我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手机在包里,我站在高高的窗顶不愿下去,就示意杜马递给我。杜马递我包时说,还是蛇皮包呢,要值几百元吧,我说啰嗦什么拿来吧,打开手机后我开始通话,对方气喘吁吁,我一听是我爸。
我爸说: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还等着你判官司呢,你小妈她要不和我过了,说是舞厅若归她,她就不和我计较了。你说说,舞厅是我千辛万苦缔建起来的,光买那房就花掉我几十万,我会给她吗?那也太便宜她了。
我说:爸,你趁那么多钱还在乎一个舞厅,依我看你就干脆给她算了,她在你这儿也是吃你喝你,你老了她还分一份家产,你不如雇个保姆,好保姆什么都能做。
我爸那头沉吟了片刻,之后他说:也是,让我好好想想。就放了电话。
我把手机放在包里后,继续想着我爸我妈的事,背包的口敞着,我也没注意,结果小地的一盆水洒里一半儿。我光顾抢救手机了,忘了考虑小地站在那么高的地方端水干什么,她顶多是弯腰洗一洗抹布,也不至于酿成如此后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