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我心中很空虚,可能是青春期躁动吧,每天除了上上网,再就是上班下班。上班也没有个好心情,瞅什么都不顺眼,有心和别人唠唠又信不过人家,干脆就游游荡荡东逛西逛。有那么一天我逛着逛着,突然逛到一个电话亭跟前,那是一个长着两个脑袋的IC卡电话,原以为是个人,走到它的下巴颏儿底下才发现它不是人,不是人也就将就吧,就拿起它给我妈打电话,我妈在百里之外,我大学毕业分配工作后,就扔下她和我父亲待在那簸箕大的小地方。
我说:妈。
我妈说:叫我干啥?有事快说。
我说:妈。
我妈那头就笑了。
我妈说:我知道你有什么事,你是不是想男人了,在跟我闲磨牙,没关系,你直说吧,没准儿我能帮你出出主意。
我回答我妈说:哪是想男人呀,若是还用你,我就泡住他就行了。
那是什么?我妈说。不会是头疼脑热吧?我妈又说:不管是什么你都该挺住,你挺着的时候觉得肩膀很重,可是你挺过去了情形就不一样了。
我说:妈,你可真精,你精得简直像一只猫,而我这会儿就像一只愚蠢的老鼠。
我妈说:这不要紧,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你新到一个环境,一切都很陌生,大家彼此都还不熟悉,你知道一窝猪羔子吧,冷不丁放进一只新的,不咬死它就算捡着了,你得慢慢熬着,熬到你们彼此熟悉了互相才能接受。
我说:妈,行是行,可是总得有些招数啊,我不能干挺着啊,你得教我怎么过招儿啊。我妈说:要说你笨真没冤枉你,你都快要笨到家了,你不是女人吗?你不会调动调动你女人的魅力吗?反正你也不是处女了,你还在乎什么?
我听出我妈在揭我的底,嘎的一声就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