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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叙事》最新论文选译

Selected Essays from Narrative

短篇小说的叙事进程:语料库文体学方法初探

[英]迈克尔·图兰/文杨晓霖/译唐伟胜/校

首要前提:预示、期待与反应

推动叙事进程的文本标志以及由此形成的读者期待一直是我的研究兴趣所在。我尝试采用语料库语言学这种新研究方法来确定这些文本标志(也被称作叙事预示)。这种将文学文本与语料库分析工具结合在一起的研究方法被称为语料库文体学(如果更精准些,可称作语料库叙事学)。对于本刊的读者来说,我认为没有必要对叙述进程的研究兴趣或其合理性进行任何解释。因此,我无意在这个方面多费口舌,而将笔墨着力于勾勒语料库文体学的方方面面以及它本身的局限性,然后把语料库文体学方法如何服务于我的研究兴趣——叙事进程的文本标志——与读者略享一二。

在我看来,叙事预示本身只是我们按照兴趣先后去体验叙事这个过程中的一环。我认为反复出现和逐次出现的“文本预示”可以引导读者对正在阅读的小说形成某种期待,预判小说情节将以某种情理之中的方式发展和终结,而非其他方式(至少,这种预示将孕育概率性的期待)。本研究假设,这些期待无论被后来的叙事文本证实还是推翻,都是读者产生强烈认知和情感反应的基础,而这些反应正是小说阅读体验的中心内容。因此,为了确定读者期待的文本源头,我尝试去追溯到底是哪些文本根源让读者得以沉浸在故事的阅读体验中。同时,我也设法去更好地构想和理解这样一种理念,那就是读小说是一个过程,而不仅仅是为了得到一个结果。在这个阶段式的过程中,文本线索产生期待,这种期待反过来让读者时感恐惧,时感悬疑,时感惊奇、胁迫、悲伤、愤怒,等等;在读者脑海中浮现或是不平,或是无用,或是失衡,或是好运的念头。当阅读一些引人入胜的叙事故事时,所有这样那样的情感和念头充斥着我们的大脑,引领我们专注于故事的发展,而按时间顺序阅读的文本是读者产生情感和认知反应进程的主要来源(虽然不是唯一来源)。文学叙事是让读者忘我地沉浸在文本世界中的一类文学文体。文本世界将如何向前发展往往随着文本的一步步推移而逐渐变得可管窥、可蠡测了。随之而来的情感体验,只有在读者全身心地投入到文本世界中,即在“以身体之,以心验之”的前提下才可能体味到。

本文采用的研究方法可称为语料库文体学。前面提到的另一个名称是语料库叙事学。由于语料库叙事学是语料库语言学下的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分支领域,擅自以语料库叙事学命名之,颇显冒失。相反,作为上义词的语料库语言学本身已经羽翼丰满。它涉及快速搜索和查询以电子版本存在的文本或语言样本,常常对比参照适度的参考语料库(比如一个可供计算机检索的大型文本库)。有些语料分析强调量化因素,由于分析家有超大规模的语料可以依赖,这些分析可能得出重要的结论(Biber“Variation”;Biber et。al。;Short and Semino;Hoover“Language”)。另外一些语料分析则更感兴趣于探讨我们关于文本和语言(或风格)的理论的变化,尤其注重探究语言的搭配关系(Sinclair“Corpus”,“Trust”;Hunston and Francis;Louw“Irony”;Wray;Stubbs“Words and Phrases”,“Conrad”,“Corpus analysis”;Hoey“Lexical Priming”)。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使用语料库来分析文学文本,他们的成果与本研究直接相关[Carter;Hori;Herman;Yevseyev;Dillon“Corpus”,“Genres”;Mahlberg;Watson and Zyngier;Moon;and Hoover,Culpeper and Louw(forthcoming in 2008)]。

如果都对预示和期待感兴趣,那么,语料库分析工具对词语形式快速检索和分类的强大功能以及语料库语言学的理论成果(如搭配、措辞和词汇修饰等)能否有助于我们理解短篇小说的肌理和结构?对于这个问题我们有理由给出乐观的回答:某些版本的语料库语言学理论特别适合研究组合关系和语词序列,亦即某个特定节点词前后通常出现的词。用辛克莱(Sinclair)的概念来说就是“熟语优先原则”(“Trust”)。这与标准语言描述形成对比,因为标准语言描述重视对聚合关系和语法范畴的探讨,而不去讨论某个没有确定是否出现在文本中的词汇——语义特定个项。辛克莱把这种聚合关系称为“开放选择原则”。熟语分析者探讨目标词前后倾向使用哪些特定的词,而开放选择研究者探究某个目标词以及其前后出现的词当属何种句法范畴。然而,开放选择语料库语言学能将对文本序列方面的研究兴趣推向何种深度仍有待进一步考虑。譬如,它探讨像“肉眼”(naked eye)这样的词语,告诉我们在这个词语之前通常会提到某个对于用肉眼进行观察的人来说显得很小的物体,在这个物体名词后接着出现的极可能是“几乎看不见”或其他类似的表达方式。或者,开放选择法能够使读者领会到类似“他的手滑(到/向/过)她的(衬衣/胸部/肘腕)”[his hands slid(under/over/beneath……)her(blouse,breasts,elbows……)]的词语是浪漫小说中很常见的表达方式,是浪漫小说体裁所特有的语域特征(Dillon“Genres”)。然而,以上例子只能说明开放选择原则可以预测目标词邻近范围内的句内措辞,这并不能解决叙事文体研究者迫切希望解决的(句外)远程预测问题。在反复寻求解决远程期待的方法过程中,我们意识到,这种远程期待将会而且必定会受到阻碍。是的,我们可以通过故事一开始的叙事句子——王子捉摸不定与他结为鸾凤的会不会是一位真正的公主——猜测到故事的结局应该是他确信已经找到了一位真正的公主,或者这位真正的公主已经出现了,我们甚至可以猜测王子在寻找公主的过程中不免要经受各种各样的考验,但是我们绝不会预测在故事开始之后,成为小说主角的是一颗被剥夺了睡眠的豌豆。语料库语言学对组合关系的研究实际上可能只适合句内预测,最多可能扩展到相邻句之间的预测,但却无法企及叙事文体分析所要求的预测范围。正是带着这种不确定性,我开始着手进行研究。

利用语篇语言学理论和语料库分析方法进行叙事性方面的描述听起来很抽象,但是这个研究议题对于语篇结构的创造和理解确实至关重要。在曼斯菲尔德(Mansfield)的小说《幸福》(Bliss)的结尾部分,当我们读到Bertha Young发现她丈夫和Pearl Fulton在行苟且之事的悲痛时刻,似乎听到她在惊呼:“噢,接着会怎样呢?”然而,实际上小说正在发生什么、紧接着要发生什么、后来会发生什么以及最后结局又如何都是读者在阅读任何文本的过程中反复思考并不断寻求答案的一些问题。已被阅读的文本促使读者迫不及待地对即将被阅读的文本构想出期望的轮廓。由于这些期望贯穿了大量的反应,因而对于阅读体验是非常关键的。相对一般文本(和人类行为)而言,人们在叙事文本阅读过程中更急于知道“紧接着要发生什么”、“后来会发生什么”。本研究的一个基本前提是,读者提出的“会发生什么”的一系列问题在书面叙事开篇的前几个句子里就给出了合适的答案。

预期是人类区别于其他动物的基本特征,对于我们适应环境变化的能力至关重要,这一点是众所周知的。但是,我们用什么样的方法应对已经预计到的信息直接关系到我们怎样去应对还没有预测到的信息。正如Chafe所说,无论我们有多少图式(schema)和模式可以依赖,都不足以应对我们每天都会遇到的各种变化和差异(这是整合语言学理论的一个中心观点,我对此非常认同,参考Harris)。Chafe也注意到,人们甚至对意想之外的事物持欢迎的态度,因为由出乎意料所激起各种情绪如恐惧、愤怒和挑衅等反过来能帮助我们处理意料之外的事情:“通过锻炼思维对输入进行反应和处理的天赋才能,那些与预想相矛盾的叙事就像给我们的神经注射了兴奋剂一样。”(Chafe,83)

文本进程是英国伯明翰大学坚持形式话语分析的学者们历久弥新的兴趣所在,已故的约翰·辛克莱对此研究非常深入。他认为,一段话语描述如果称得上精确有力,必要条件是该段话语(无论为书面文本还是口语文本)具有良好的预示性。辛克莱的研究不仅强调预示性,而且将其与“封装”(encapsulation)理论结合起来。这样一来,文本中的每一个语句就假定为下一句话提供了一个框架。于是,我们可以假定出现在文本前面的句段的话语设计方式为接下来的话语投射了隐含问题,问题的全部或部分答案可以在后面的句段中找到。依此类推,紧接其后的句段可能又为更靠后的文本进一步预示出一些问题或为之前的问题提供了不完整解答,需要在后面的文本里进一步解决。(Sinclair“Trust”,特别是82-101 和115-127)

期待

一个故事中每个连续的词、句、段会让读者获得什么知识或抱有什么期待呢?在语料库语言分析看来,毫无疑问,(在分析者中立的情况下)设计出来的聚焦或前景化机制越机械化或越自动化越好。对这些机制的规划过程涉及我的一些重要假设。首先,我假设虽然读者通常都会将故事从头到尾读完,但不是故事所有部分都承担了主要的预示信号或叙事性,而正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小说从整体上激活了读者对故事的反应和期待,产生诸如悬疑、惊悚、紧张、迷惑或神秘之类的感情变化。我的第二个假设是:从心理现实性的角度考虑,承担叙事性的核心材料必须相对容易识别,即这个语料必须为前景化文本。基于以上这些假设以及语篇语言学、文体学和叙事学的理论构想,我试图精确定位出承担核心叙事性任务的显著语料,亦即指出相对于周围文本具有突出特点的字、词、句,此外,本研究希望通过相对机械化或自动化的手段对这些显著语料进行推导和精确定位。每一个小故事都是一个复杂的结构,所以,我们认为叙事进程的表达和理解是通过多重特征或参数起作用的(没有明显的分界点)。我将在下文简要叙述这些特征和参数,同时探讨是否可能通过一个原则性强或至少半自动的方法,将一篇小说中所有包含这些特征或参数的例子快速识别出来,而将不具备这些特征或参数的排除在外。本研究一个主要的阶段性目标是为每个故事找到以叙事预示为核心的简写本,即涵盖引发读者反应的所有因素的缩略版。

詹姆士·米奇(James Michie)在翻译霍拉斯(Horace)《行乐颂歌》中美妙诗句时的措辞用在这里显得非常适切。霍拉斯的原文是:Sapias,vina liques,etspatio brevi spemlongam reseces。米奇把它们翻译为“Be wise,strain clear the wine/and prune the rambling vine/of expectation”,意思是“聪明一些,斟满酒盅,抛却剪不断理还乱的期待”。即使是在短篇小说这种以短小精悍著称的体裁中,被阅读的文本同样可以运用文字直接激发读者的想象力,使读者的感情一触即发,并让期望之藤肆意蔓生开去。修剪枝蔓是为了保持主蔓的长期活力并顺利地完成开花、结果和新一轮生长这个完整过程,这个道理是凭借现实经验的增多而明于心、了于胸的。短篇小说也能滋养多样的、奇幻的期望之藤,使其疯狂蔓生,但是,对于技艺娴熟的作家来说,高超的写作手法往往取决于他们如何在作品里构建某种非彼而此的期待,有时让读者感同身受,有时让读者深恶痛绝,这种期待并不是毫无约束、顺手拈来的,而是通过文本循序渐进的推动,根据某些具体入微且能产力强的文本特征形成的。在爱丽丝·芒罗(Alice Munro)的小说《情感游戏:婚姻的爱恨情仇》(Hateship,Friendship,Courtship,Loveship,Marriage)的结尾部分,霍拉斯的行乐颂歌画龙点睛般地揭示了整个故事的一个普罗普式的情节概要。小说作者故意把一个在字典里查不到、难登大雅之堂的词用在了首当其冲的位置(这个词至少在OED在线和我的兰登书屋案头词典里是查不到的)。这本书的结尾聚焦在一个名叫Edith的聪明女孩身上。在这个故事里,这个女孩制造了许多残酷和不负责任的恶作剧,给周围人带来许多无法预料的轰动性“快乐”结局。Enid正在做她的拉丁语翻译作业,要翻译的恰好是霍拉斯行乐颂歌里的诗句。任务是要理解下面这段启示性的诗句:Tu ne quaesieris,scire nefas,quem mihi,quem tibi finem di dederint。翻译成英语便是“You must not ask,it is forbidden for us to know,what fate has in store for me,or for you”。(汉语意思是“人间一任沧桑变,你我命运天注定,君莫问前程归处,皆因天机不可泄”。)但是,在阅读每一个文学叙事文本的过程中,作为读者,我们的确会问,也的确想知道文本的进程和结局朝什么方向发展,而且关心代表我们(或被我们想象出来的他者或替身)的人物角色会有怎样跌宕起伏的命运。我们有权获得一些指引来提醒我们读过的故事怎样与即将读到的故事联系起来,虽然这些指引并不必定导致故事后来的发展与结局。

我们必须意识到,除了文本内部的指引外,还有很多文本外的指引。文本外的指引信息包括作品的特定体裁或亚体裁、故事内容和形式的规约、一个特定话题引起的期待,以及由故事的语境引起的进一步期待,例如:叙述者的假想身份及他们在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另一种文本外的指引信息来自于读者对作者其他作品以及作者习惯或擅长刻画的人物角色的熟悉程度(角色的性别、社会经济地位、年龄、工作或职业等)。如果谈到艾丽丝·芒罗塑造的典型人物的工作生涯,我们会发现他们千篇一律地从事着不上不下、无关紧要的工作,日复一日程式化地忙着些琐碎的事情。他们基本与高管高官、拯救生命或聚气生财等德高望重的职业沾不上边。如果哪一天你读到一本芒罗小说,发现作者着意塑造的是一名医术高超的医生或职场女强人时,你一定会因此而大跌眼镜。

至于读者如何在记忆中保存潜在的指引信息,一个不无道理的解释是:当我们不得不面对洋洋洒洒、长篇阔论的小说叙事时,大量的阅读信息注定会被遗忘,有时甚至读到后面几行就忘记前面几行的内容。只有那些精华中的精华才能真正被“封装”(这里使用的是辛克莱的术语“encapsulates”)到读者大脑记忆芯片并保持随时被激活的状态。但我认为在阅读故事的过程中,用附着较少文字标签的一个或多个模糊心理图像来描述读者带着向前阅读的信息的方法更可取(对这个观点产生的原因的详细解释可以参照Toolan即将出版的叙事进程一书)。那个图像(或那些图像)是(绝对不稳定和不完整的)故事情节发展到已读故事之前的小说文本视图化。我相信读者正是通过“心理表征”的方式继续阅读随后文本的,这样一个过程实际上是一个伴随着情感、伦理、智力反应和期待的大致模糊构思。通常对于一个较长的文学文本(任何比“颂歌”长的体裁)来说,遗忘其中的一些情节是难免的,但是如果没有这些细致入微的叙述,那些篇幅稍长的文学体裁就无法运作了。米兰·昆德拉在他最近的研究中回到了关于“遗忘”的残酷悖论中。他的《帘幕》是一本由七篇相互关联的论文组成的文学评论集。在这本书的第七部分“小说,记忆,遗忘”里,他对遗忘这个不可避免并理所当然发生的过程进行了评论。他认为遗忘在我们醒着的时候无时无刻地发生着(当我们睡着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何况人即使在醒着的时候,也常是不清醒的),这就是所谓的“永恒的遗忘活动”。为了抗拒这种遗忘,艺术家们奋起抗争,想尽办法让他们的作品永垂不朽。米兰·昆德拉说,抒情诗是最容易被人铭记的文体,而相比之下,小说是最容易向遗忘投降、被记忆抹杀的体裁。遗忘并不是在每一次阅读体验之后才发生,正如昆德拉所说:“在阅读过程中,遗忘不停地发生,甚至一刻也没停过,翻过一页时,我已经忘记刚刚读过什么。我只记得一种类似于总结的东西,它对于要理解接下来的故事情节很重要,但已记不清那些精雕细刻的描绘、细致入微的观察和恰到好处的措辞了。”为了不被残酷地遗忘,小说家们使出浑身解数运笔行文、布局谋篇,如果用昆德拉的话来说就是“高屋建瓴”,期望构筑“一座不被记忆摧毁的碉堡”。无论小说篇幅的长短,布局谋篇对于这种文学叙事来说都格外重要,我用暗合之说来解释谋篇布局的过程。引用昆德拉的观点来说,这不仅对于文字叙事艺术意义重大,而且与小说的美学主张密不可分:不像其他艺术形式,“小说历久不衰的魅力与它的高屋建瓴是分不开的”(ibid)。

因此,与我的研究方法相关的一个潜在假设是:当我们全神贯注地阅读芒罗的小说时,与我们的阅读体验的增加相矛盾的是,遗忘却以乖张倔强的方式不可避免地伴随阅读始终,与此同时,也存在着各种形式的文本扣连、热点、转折点、文本前景化、重点评价等,它们既能抓住读者心理,又能被读者吸纳接受;作者精心部署的目的是为了指引读者对叙事进展形成特定期待并设定读者在小说收笔处作出特定反应。正如作者的某些高屋建瓴的决定比其他决定要更重要一样,某些谋篇布局的选择比起其他选择来也会显得更加举足轻重些。然而作为批评家,我们无法确切知道这些“更加举足轻重”的选择是什么。或者说,我们并不能确切知道预示叙事主题以及发展方向的显著信号是什么。坦率地说,我们必须对其作出恰当假设,并精心归纳,然后与其他语篇学家和叙事学者进行商榷,并尽我们所能在读者身上验证这些假设(尽管有时候做得并不到位)。

预示的八个文本资源

哪些“定位标志”在现代短篇小说中对预示和期待的前景化过程(这些预示和期待是通过阅读累积而逐渐体验,并且随着文本的向前推进不断作出调整)中产生的作用更加显著呢?我进一步阐述我的假设,即存在一系列不同但相互交叉的文本特征(也就是叙事的不同参数)对预示与期待的产生最具核心作用。我这里提出以下八个重要参数:

(1)有主要人物名字等高频关键词出现的句子;

(2)含有叙述时态限制性动作动词和动态动词的句子,其中,主要人物(高频关键词)是论元或及物性参与者(如:主语或宾语,或者施动者或受动者);

(3)叙述性段落或小节的第一句话;

(4)含有“全语义”高频关键词或者关键词语束的句子(其中,高频关键词是指构成文章0.10%的词语或者至少在文中出现5次的词语);

(5)含有主要人物思想表达的句子,特别是自由间接思维和直接思维;

(6)在直接引语中出现的问题、请求与指令、承诺与指引未来的信息;

(7)包含否定意义的句子,如:not,n’t,never,no,nothing,nowhere,fail(to),less,without,dis,un,im,in,等等;

(8)含有表情态和心理过程等叙事性动词的句子,特别是那些事实上为投射小句的句子(也就是后面跟的是全叙事性语句作为补充的句子:他清楚那是行不通的,他知道Corley会失败)。这类动词主要包括:知道、想、像是、显得、怀疑、期望、想要、需要、看到、看上去、想知道、相信以及认识到等。

选择以上各种参数或文本资源的理由各不相同(Toolan 即将出版的著作将对此作出解释)。其中一些是受了权威话语语言学著作的影响(来源很多,主要观点借用和改编自Longacre,Grimes,Halliday,Labov等)。另一些参数的选择是因它们在短篇小说中的文体分析(如第5、8参数)或叙事分析(如参数2)被反复认定为“关键材料”,而且往往在转折点和紧要关头凸显出来。

参数1和4与在语料库语言学中的关键字研究相关。文本关键词是指文本中反复出现的高频词形,它的出现频率明显高于参考语料库文本中的出现频率(我准备了一个较小的参考语料库——大概50万字——语料库文本为20世纪英美小说,大部分为女性作家写的短篇小说)。

如果一个文本包含有关键词的话(并非所有文本都会出现明显的高频词语),我们假设这些关键词就是预示文本的主题或者先占观念的指针型参数,这种关键词的反复出现起到了强化读者记忆的作用。参数4专门关注从文本中凸显出来的词汇词或者实义词。举个例子,在《护花使者》中,只有街道和散步[street(s)and walked]是高频词汇词。参数4假定带有这些词的叙事句子是预示的前景化铺垫。在对Alice Munro的作品《良家妇女的爱情》开篇段进行的读者反应研究中(Toolan 2008),我初步得出以下结论:读者阅读了故事的序言后,最多带着两三个模糊的人物形象以及与这些人物形象相关的标签如韦勒恩斯(Willens)、淹死、河流、红盒子、乐器、逃跑、匿名捐献者、验光师的手、黑色和有光泽的等,继续阅读下去。

我们可以发现有些标签直接与自动计数的关键词相关(如水、河流这样的关键词),而其他一些与整个故事相关的关键词在序言中没有提及(如关键词汽车、孩子等)。如果汽车和孩子这两个关键词是没有预示的,那么对于水和河流,要是没有在序言中提及的话,也无法预测到。因为《良家妇女的爱情》的开篇引导读者形成这样一种预感:将要讲述的是某人如何溺死于河中的故事。鉴于前言里的主要预示,我们认为小说已经为接下来的故事里将会反复提及的水这个词提前做了铺垫,使水的高复现率显得合情合理。在序言的结尾处,水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了(也可以称为“预读的”或“预告的”)。

故事文本中的词汇“映射”(mapping)的各种调整和扩展也得到了研究(在Toolan即将出版的书中有探讨);其中一个更有趣的发现是,这些关键词汇总爱“扎堆”,而不是平均地分配于文本中,并且这种“扎堆”或者“共现”现象在对预期和叙述性起关键作用的句子中尤为突出。很明显,尽管取得了这些进展,但要清晰地绘制出由词汇凸显和复现反映出来的叙事进程这个表现力丰富的地图上的“主流深泓线”,仅仅通过关键词分析的手段还颇显势单力薄。最突出和直接的弱点是,语料库分析工具难以识别“副重复”(para repetitions),即使用语义相近但关系错杂的短语对事件或人物进行的近义重述。在芒罗的故事中,比如怒打和重击头部的情景反复贯穿在文中(打脑袋、怒打他的头、把头撞向、击头等;braining……banging his head……head knocking against……hitting your head),但是由于这些词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词汇重复,因此也就成了简单的频率计算的漏网之鱼。

对于以上列出的第一个参数,我开始并未考虑到,后来我重新审视不同故事中的关键词,才将本来没有引起我关注的人物姓名的相对频率作为一个参数。例如,在《死者》里,人物名字Gabriel 和Gretta相对于任何一个合适的参考文本集合而言,都当之无愧是频率居高的词,如此显著的频率对于叙事进程来说仿佛已经没有意义了。抛开这个不开心的念头,我仔细研究了小样本中每个故事中统计出来的高频关键词后发现,这个关键词几乎整齐划一地都是故事关键人物(但不是聚焦人物)的名字或者名字的一部分。所以,在卡佛(Carver)的《大教堂》中,高频关键词是“盲人”(blind),反复出现在“盲人或这个盲人”(the blind man or this blind man)之类的表达中,而这个盲人指的就是Robert。在乔伊斯(Joyce)的《护花使者》中,高频关键词是Corley(而不是聚焦人物Lenehan);在厄普代克(Updike)的《大西洋&太平洋商场》(A&P)中,关键词是Lengel(超市经理)。

我想深入研究的是在“姓名使用的凸显”背后,(使用这些名字的地方本可以选择使用代词或其他描述性词语替代)是否存在着一种规则模式或可解释的缘由?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假如我们把所有包含高频关键词特征的句子挑出来,总能得到一个连贯的叙事性语篇。举个例子,下面这段文字可以算作Carver的小说《盒子》的一个“节选”。我们选取了包含高频人名关键词“Jill”的句子组成了下面这个选段:

接着,她说:“我也会想念你的,Jill。”

Jill啜了口咖啡,点点头。

“我本想你在这里可以更幸福的。”Jill说。

她把杯子放在她椅子旁的地上,等着Jill告诉她,其实她要求的并不多。但是Jill什么也没说。过了一会儿,我母亲开始描绘她幸福的蓝图。不一会儿,Jill低首垂眉望着她的杯子,又喝了些咖啡。

这样拼缀成的选段之所以脱颖而出,是因为它已经“顺理成章”了:不但上下文语义很连贯,而且成功地传达了Carver在原作中捕捉到的母亲、儿子和媳妇(六种关系)之间悲伤、无言和微妙的关系。我提供的这个“节选”表意非常清晰,即使对Carver的小说不熟悉的读者也能够明白故事要传达的意义。之所以认为它很有意义,是因为用文本中任何由其他单个的词或关键词连贯成的“语篇选段”都无法像它那样言之有理,直接“切中要害”。因此,我初步提出将“含有人物名字高频关键词的句子”作为叙事进程中“定位系统”中的一个重要标志,所以我把它归为在对读者形成正在发生的事情的动态图片并预期故事“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产生特别影响的文本特征(它被列为参数1)。

对“自由间接话语”的机械搜索

由于语料库分析搜索要求材料的显见性,这必然要求能被每个读者注意到的文本形式至少应该能经受半自动识别的检验。如果某个文本元素不是很明显,以致不能用自动或者规则导向性方法进行检测和搜索,那么,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我们要求所有读者能注意到这个元素就显得不太合理。如果我们不能确信读者可以注意到这个文本元素,那么我们就不能贸然声称该元素能帮助读者形成文本预期。显见性是必要条件(但显然不是充分条件),于是,我们将主要精力用来证明以上提到的每一个参数能否通过机械快速搜索(如语料库语言学)在文本中的定位。考虑到这个研究目标,我们认为参数的“肤浅性”(如参数3,甚至包括参数7)既是优点也是弱点。但是,为了能用自动程序进行搜索定位,参数2和5描述的文本片段就显得更具挑战性,更让人感兴趣。比如,参数5中的自由间接思维(参数5的一个部分)传统上被认为是不能脱离特定语境基底进行分析的,那么,通过自动检索这样一种复杂的语段类别,我们期望从中得到什么启示呢?但是,如果“自由间接思绪”出现的理由不那么明显,那么分析者如何确保这是一个有能力的读者无需多费周折就能注意到的现象,这个现象能够推动正常状态下的读者进行动态预示和期待,而且几乎不会被错过呢?

我研究此问题的方法需要不断地往返于读者认可的证据和简单的文本的观察之间进行归纳。没有语料库语言学家会从“自由间接思维在文学叙事中看上去是什么样的”这样一个抽象的问题出发进行研究,而是从被公认的具体例子开始。所以,我从Joyce的《护花使者》开始。如果问起小说里哪些句子或者连段(或它们最重要的部分)可以归于“自由间接思维”这一类,读者和批评家们会普遍认同以下五个非邻近语句:

(1)他即将在今年的11月迈入31岁。他会不会就一直找不到一份好工作呢?

(2)如果他遇到一位善良、单纯,手头上又有点积蓄的好女孩,他也能够在一个温馨的小角落里安顿下来,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3)但是,从他看到外科医师学院的那个钟起,肯定有半个小时了。Corley会做那样的事么?

(4)他们肯定绕别的路回家了。

(5)他知道Corley会失败,他清楚那是行不通的。

由于在这里没有发现单一的模式,我为鉴别“自由间接思维”提供了多重互动标准(作者希望这个标准不仅在《护花使者》中,而且在别的短篇小说中,至少在乔伊斯现代派小说中也能适用)。事实上,正如预示的主要跨文本机制是多因素决定的一样,这个参数的检测也必须参照多重标准。这些标准的形成始于对文本显著特征的观察,如在一些读者认同的“自由间接思维”句子中,主句情态动词是带“would”或“might”,前后紧挨的是人称代词(在这里,通常是he)。我提出一个分三步走的选择原则用以鉴别那些可称作“自由间接思维”的候选句子,这些原则按照以下顺序应用:

(1)在叙事语句中(非直接引语),选择那些含有情态动词(如would,could,might,must,should等)且其前后紧跟做主语的人称代词(如he,she,him,her)的句子。这些结构既不是镶嵌于或跟在“if,whether,that,wh”之类的结构之内或之后,也不是其他从属结构(以便将间接思维和间接引语排除在外),同时也不合并于任何复杂的语法结构中。也就是说,情态动词和代词结构必须在一个框架句或主句中。另一个条件是,代词在情态动词之前的时候,情态动词不能带有否定形式not或n’t(但是否定性词语如never,nothing,nowhere等仍被当做“自由间接思维”的标志)。

(2)选择所有主句是疑问结构或感叹结构的叙事性语句(也就是非直接引语)。

(3)也选出所有符合以下条件的句子(非直接引语句):紧接着出现于通过1和2选出的某个假定的“自由间接思维”语句的前后,并且含有情态动词和情态副词(如could,would,should,must,might,surely,certainly,probably,possibly,maybe),不管有无否定形式。

以上明确订立出来的三条原则仍旧是功能和纯形式描述的混合体,但是我的语料库分析目标是用纯形式术语表述这些原则,这就意味着不能使用像“嵌入”这样的晦涩术语,而简单地用“would(etc。)与he(etc。)”的结合体,where if,whether,that,why,how,when,where,who,which,because,since,while,unless,although,as soon as 等描述方式进行搜索,在这些词前面不加标点,等等。像所有的语法以及任何一艘船一样,这些准则确实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滴水不漏。但是,如果依赖这个规则,我们能高度可靠地网获到一系列故事中(也许对于个别的作者或个别的体裁需要修正)所有的自由间接思维的句子,那么,我认为它在这个同样并非疏而不漏的工作模式里自有可以发挥作用的一席之地。至少在目前没有发明更密不透水的船只之前(或许发明这种船永远只是个天方夜谭),我们只得先用这些“漏水的船模”继续我们的研究;不然的话,我们永远都出不了海。

我们试着把这种三步走的方法应用到《护花使者》中,结果发现我们只错过了一个“自由间接思维”的句子:他知道Corley会失败,他清楚那是行不通的。(但是这句话通过参数8捕捉到了:映射下一个命题的叙事句中的心理过程动词)。这种三步走的方法在Woolf,Kipling,Hemingway和Joyce的作品中算是屡试不爽,但是,在Raymond Carver的作品中就不那么奏效了。比如,在Hemingway的作品《雨中猫》(Cat in the Rain)里,原则1至少选出了两个候选句(含有情态动词和代词的句子):

(1)The cat was trying to make herself so compact that she would not be dripped on。(猫尽量蜷缩起身子,以免被雨淋湿。)

(2)Perhaps she could go along to the eaves。(或许她可以沿着屋檐走。)

但是,第一句马上就被排除在外。理由有二:首先,“would”镶嵌于一个so x that PRO would的比较结构中;其次,代词和情态动词结合体后紧接着一个否定形not,而这两者违反了原则1中的附加条件。第二句由于没有受到原则1的限制,所以被自动归类为“自由间接思维”句子。现在,可以运用原则3找到这句话之前的文本中的情态动词:

猫将转向右边走。

这个句子同样被归类为“自由间接思维”句子,是下面这个连段的一部分:

猫将转向右边走。或许她可以沿着屋檐走。

文章中没有符合原则2条件的叙事语句,上两个例子是通过三步走的方法得出的仅有的两个例子,而且也是批评家们普遍认同的是小说中的“自由间接思维”句。

不过需要承认的一点是,这样的搜索程序不能将“自由间接思维”和与其相对应的“自由间接引语”区分开来。因此,如果把“自由间接思维”和“自由间接引语”归于同一“屋檐”下,合并成为“自由间接话语”,并且把搜索程序显示为自动搜索“自由间接话语”,这样的表述可能更为精确些。另一方面,在实践中,目前已经接受检测的小说几乎无一例外地使用了“自由间接思维”,应该说只有“自由间接思维”(而非“自由间接引语”)通过展现人物的没有言说的思想,才是预示的表面化指标。

我已经不惜笔墨地谈论了机械鉴别“自由间接思维”的可能性,原因有二:第一,人们广泛认为“自由间接思维”在有心理偏向的现代小说中,对故事情节和人物发展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它对预期和进展同样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第二,三步走搜索程序表明,“自由间接思绪”通过表面标志,比预想的更具检测的可靠性。自由间接思维易于检测也支持着这样一个假设:读者在阅读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碰上“自由间接思维”语段,以及这些语段揭示的人物先见和期望。

让图片转动起来

我的语料库文体方法有什么突破呢?通过应用相对灵活并以文本语言学为保障的原则,这种独特的方法使我能够对任何正在接受分析的故事进行预测或重组,以期能得到更高层次的复现性。任何采用我提出的分类和程序进行分析的读者需要像我那样,从故事原文里引申出同样的进程前景化。我提出的步骤是否能正确定位出与叙事进程直接相关且又最关键的文本成分,是否其中的某些标准或因素相对其他的标准或因素更为重要,这些仍需要进行多方面的深入评估。描写文本的叙事特征并确定它们的重要性是一项非常困难且容易引起争议的任务,但在我看来,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到底哪些具体事物激起了我们的兴趣,并把兴趣一直延续到故事最后(搞清楚是否事情按照我们期望的结尾,或者只是为了知道故事如何结尾)?是不是由于包括这里提出的八个参数在内的文本特征或线索有助于读者在脑海中形成模糊但又聚焦生动清晰的心理图画,并不断将小说的场景向前推进,从而引起读者的叙事兴趣?

正如先前暗示的一样,我认为读者阅读叙事文本的过程实际上就是不断形成变化着的模糊图片的过程:在这个图片展示中,事情在不断变化着。叙事文本中的每一部分都可能有助于这种心理图画的形成(这是一个流畅且不断播放着的图片流,不仅显示我们正在/从文本中看到的,同时也显示我们听到的、尝到的、闻到的和感觉到的,可能是所有的感觉、情感以及各种评价)。但是,图片投射的某些方面比其他方面更基础和普遍,是推动我们心甘情愿地继续阅读,直到故事结尾的基础动力(读者都相信Lenehan在很焦急地等着Corley,不过不全都同意Lenehan应该为他自己的窘境负全责)。形成预示和期待的参数可能是促进心理图片播放的最基本的资源之一。作为参数实例化的叙事材料引导读者对他们的心理想象(暂时的、非终局性的调整)进行调整,因此,在阅读这些预示性材料时,我们必须特别意识到这个图像中的场景不是固定的,心理图像是不断变化着的动态放映过程的某个场景。这八种参数材料引起读者对图片(以及图片的内容)动态变化的高度重视(相对文本其他部分引起读者的重视程度而言)。这种对图片动态变化的意识在阅读过程中遇到“过山车”或“迂回之字路”或“突现逆转”等时刻显得尤为敏锐,这些术语往往用在读者谈及叙事悬念的时候。对动态变化的感知或印象使读者不断地对叙述保持兴趣,一直读到再也没有文本资源能够刺激我们形成任何图片为止。

当然,所有上述讨论的问题都只能算是一个开端,我们还需要把这些参数广泛应用到对一系列不同的小说进行检验的过程中,以确定它们能否突出文本中某些部分的显要位置(这一点或许能够经独立的读者反复研究证实),并对阅读期间的预期的形成起到特别的工具性作用,而且,这种预期反过来引起一些随后的感觉,如悬疑、惊异、鼓舞、愤怒、失落和解脱等。

(原载Narrative,2008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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