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经济时代与工业经济时代相比,是社会文明已经发展与成熟到一个新阶段。与此相适应,对公司的评价不再仅仅是看其盈利能力,而是看其用什么样的方式提高盈利能力。非正常方式或不道德方式盈利的公司,不仅得不到社会认可,而且得不到竞争对手的认可。可以说,“不择手段”的竞争或“不择手段”的追逐利润最大化,已经随着工业经济时代的结束而被越来越多的公司所抛弃。“文明竞争”成为现代公司治理文化的口号与主旨,“道德利润”成为社会文明进步的标准与实践。因此,“公司行为道德”不再是公司治理的口号,而成为公司治理的实践。推动并保证公司运营及管理符合“公司行为道德”,已经成为完善公司治理改革的重要要求。
首先,应该明确提出公司行为道德的治理目标。
公司行为道德是公司治理文化的衍生要求,无论是公司董事会,还是公司管理团队,都应把公司行为道德纳入其所推动的不同层面的治理文化建设中。在董事会文化建设中,应该把公司行为道德当作完善公司治理改革的目标之一,并督促与要求公司管理团队在公司运营及管理中自觉遵守公司行为道德;在管理团队文化建设中,管理团队不仅仅是遵守公司行为道德,更重要的是通过教育培训与制度建设,把公司行为道德细化为公司不同层面的具体行为指南。对于一些公司治理文化建设刚刚起步的公司而言,公司行为道德的要求可能是一种倡导性要求、一种愿景,依赖董事会、管理团队的自觉意识来遵守公司行为道德。而对于一些公司治理文化已经成熟甚至相当成熟的公司而言,董事会应主动积极地把公司行为道德变成一种强制性要求,通过具体制度与行为规则形成遵守公司行为道德的强制约束,而且应该相应地完善对公司行为道德遵守的评价标准。当然,对股东而言,对社会文明进步而言,应该要求所有公司都必须遵守公司行为道德,而且公司行为道德应成为社会行为道德的一个组成部分。因此,应该明确提出公司行为道德的治理目标。
公司行为道德的治理目标,主要是定位于这样一种理念:公司经营与发展要能够促进与推动社会文明进步。现代公司的社会性把公司变成了社会大系统的一个环节或细胞,董事会文化与管理团队文化既强调公司经营与发展中的财富创造,也强调公司经营与发展中的文明进步。积极向上的董事会文化与管理团队文化,往往要通过公司的运营来传播进步的价值理念。公司经营与发展对社会文明进步的影响作用,不仅表现在通过董事会文化与管理团队文化的建设塑造一批有积极向上文化理念的社会成员,而且还表现在通过公司行为道德体系构建及其作用规范公司管理团队与员工的行为。应该说,在促进与推动社会文明进步中,积极向上的公司治理文化与公司行为道德共同发挥作用。
其次,必须构建符合社会文明进步要求的公司行为道德体系。
公司行为道德应该从三个层面着手,构建公司运营行为、首席官团队行为、公司员工行为的多层次行为道德体系。
无论是公司治理准则的推行,还是公司治理文化的培育,都应明确提出公司运营行为的道德标准及要求。公司的运营应该纳入制度框架中,越来越多的公司董事会要求首席官团队建立与完善各项公司制度。但是,大多数公司董事会及首席官团队往往高度重视成本控制的货币资本管理制度与人力资源管理制度,而没有关注与重视公司行为道德问题。应该说,公司运营行为道德是公司制度与公司文化的重要内容。从公司制度建设看,要设计并建立维护公司运营行为道德标准的制度,公司获取利润的经营行为及手段应该符合公司行为道德标准;从公司文化建设看,公司文化应该强调并反复强化公司运营行为道德标准,以公司运营行为道德标准来评价公司获取利润的经营行为及手段。董事会与管理团队权力边界划分后,由首席官团队行使公司运营权;但是,董事会应该要求并督促首席官团队按照公司运营行为道德标准来行使公司运营权,董事会要定期评估公司运营是否符合公司运营行为道德标准。作为公司行为道德体系一个组成部分,公司运营行为道德应该得到董事会的高度重视,用公司运营行为道德标准这一标尺来衡量或评价公司运营行为。这意味着董事会对公司运营及管理的评价,不再仅仅是业绩标准,而是经营业绩与行为道德的复合标准。
首席官团队是公司运营行为道德标准的遵守主体,这决定了要制定首席官团队行为的道德标准。具体来说,就是首席官团队成员要把推动社会文明进步及以身示范作为其行为的道德规范。首席官团队成员,无论是作为职业企业家个体,还是作为职业企业家群体,都属于社会公众人物的范畴。作为首席官,其所在公司经营业绩越好,其社会公共性越强,其个人行为的示范效应越大。因此,必须明确首席官团队成员的行为道德规范。在公司管理团队层面的行为道德规范,要充分考虑首席官个人行为的社会公共性及示范效应:其一是行为道德规范能够推动社会文明进步,首席官既要有创造公司价值的经营行为,又要有提升文化价值的社会行为,经营行为要符合公司运营行为道德标准,社会行为要符合社会公共道德标准;其二是行为道德规范能够形成职业企业家这一社会阶层的自我约束,首席官作为职业企业家在为股东、公司、社会创造价值的同时,也得到了比较高的个人物质回报,针对管理团队而制定的道德行为规范要能够抑制职业企业家奢侈的个人生活行为,提升这个主流社会阶层的生活价值与文化品位。
与公司运营行为道德标准、首席官团队行为道德规范相比,员工行为道德要求主要是强调提高员工遵守社会公共道德的自觉性。在构建公司行为道德体系中,无论是董事会,还是首席官团队,都要关注员工的行为道德。公司文化建设及公司价值观塑造,要有利于强化公司全体员工的行为价值理念与社会公共道德意识;员工行为道德要求有利于强化全体员工行为的自觉性,让员工养成文明行为与遵守社会公共道德的习惯。从员工行为价值理念与员工行为道德要求看,员工不仅要为公司创造价值,还要促进公司文化的进步与成长,员工是公司文化建设与行为道德的载体,积极向上的公司文化与员工行为道德的自觉性,可以产生大多数员工的文明行为,这种文明行为既包括员工文明工作的行为,也包括员工文明生活的行为,接受行为价值理念并自觉遵守员工行为道德,不仅可以推动公司文化建设,还可以推动社会文明进步。
对现代公司治理完善的“十二定理”的阐述与分析,贯穿本书的所有章节。对该书中这“十二定理”的观点及理念进行概括,以作者自序的形式成文,是为了便于阅读与争论。
愿这本著作能够对中国完善公司治理的改革起到指导作用。
2005年10月
现代公司或现代企业,是知识经济条件下货币资本与人力资本结合的主导组织形式。公司治理是基于(股东)资本所有权与(公司)法人财产权的基本关系而产生的公司各种权力使用与监督的制度安排。在知识经济条件下,现代公司中(股东)资本所有权与(公司)法人财产权的基本关系,受到人力资本产权的影响,拥有人力资本产权的管理团队或职业经理,不仅要控制公司经营权,甚至要分享部分资本所有权,从而使公司治理中的制度安排更复杂化。现代公司治理中的(股东)资本所有权与(公司)法人财产权的关系,更多地表现为两权分离或两权部分分离。由(股东)资本所有权与(公司)法人财产权的两权结合,到两权分离,再到两权部分分离,相伴而随的是公司产权制度演变与改革。因此,知识经济条件下的现代公司治理,更强调产权制度改革基础上的各种权力相互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