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对宁夏城(今银川市)的建设记载见于唐《元和郡县图志》:“怀远县……本名饮汗城,赫连勃勃以为丽子园。后魏立为怀远县。其城仪凤二年为河水淹损,三年于故城西复筑新城。”可见,今银川老城肇建于唐仪凤三年(678年),距今已有1330年的历史。西夏时,李德明、李元昊父子重修唐代“复筑新城”而居,至西夏建国时,定为都城,为兴庆府城。西夏对兴庆府城进行了大规模的整修。明《宣德宁夏志》载,“旧城未知筑自何代?周回十八余里,东西长倍于南北,相传以为人形。”据有关学者考证,“相传以为人形”的“旧城”就建于西夏早期。元末,农民起义军红巾军长期坚持战斗于陕甘宁地区,元朝参知政事哈耳把台认为形势不稳,人不安居,城池难守,遂弃宁夏城西部,修筑东部防守,周回九里余,是为明代的宁夏镇城前身。
明代的宁夏镇城有4个城门,东称清和门,南称南薰门,西称镇远门,北称德胜门,均含有一定的意味。
清和,代表吉祥。东方为太阳升起的地方,古代以东代表主位,意味着一种升平气象。《汉书·贾谊传》就有“海内之气,清和咸理”之句。清和门地处今银川市原东大街尽头与109国道连接处。
南薰,代表和气、和谐。古代称风有八方之风,简称“八风”,东南为熏风,东北为炎风,东方为滔风,南方为巨风,西南为凄风,西方为风,西北为厉风,北方为寒风。白居易《首夏南池独酌诗》就有“熏风自南至,吹我池上楼”的名句。今银川南门广场城楼就是明代宁夏镇城南薰门,为自治区级重点保护文物。
镇远,有镇压、征服之意。明代宁夏镇城之西,越贺兰山即入大漠,为蒙古民族所居,明廷视为边患,征伐不断。宁夏镇城西门以“镇远”命名,意味着征服西部,直至大漠遥远的地方。宣德年间,尚未对宁夏镇城进行扩建,镇远门旧址应在今银川市解放西街工艺美术大楼段。
德胜,有恩威并施,以怀柔之策克敌制胜之意。明代,宁夏镇为九边重镇之一,北边有劲敌蒙古鞑靼、瓦剌部,与明军常年交战,为最大的边患。德胜门地处今银川市民族北街尽头。
又据《弘治宁夏新志》等明代方志载,明正统九年(1444年),因“生齿繁众”,遂修复元末放弃的“西古城”。新修的宁夏镇城有城门6座,南门增加了光华门,在南薰门之西,北门增加了振武门,在德胜门之西。此时的宁夏镇城,“池阔十丈,水四时不竭,产鱼鲜菰蒲”,各城门均建有城门楼,“楼皆壮丽”,“雄伟工绝”,与产鱼鲜、蒲草的护城池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清代,宁夏府城因袭明制,本来没有什么变化,但乾隆三年(1738年),宁夏发生大地震,“城垣尽倾圮”。乾隆五年(1740年),清廷下拨银款95.3万两,另筑城垣,建楼浚池。当年五月兴工,次年六月告竣,共用帑银31.45万两。重新修筑的宁夏府城6个城门沿用明代旧名,府城用砖石包砌,规制较旧城范围有所缩小,因为在重新修筑府城之前,川陕总督鄂弥达曾向朝廷建议:“宁夏旧城身薄,址又近水,请照满城高原之式,于旧址内收进二十丈建筑。”清廷表示同意。银川古城格局、规制从此定型下来。
同治二年十月二十四日(1863年12月4日),回民反清义军从振武门攻入府城,事后即“将是门封闭焉”。宣统三年(1911年)十一月,宁夏革命军响应武昌辛亥革命首义,举行暴动,推翻了宁夏清廷当局,但战火焚毁了南薰门城楼,北门城楼亦遭破坏。民国建立,宁夏护军使马福祥曾捐资修复北门城楼,又与宁夏道尹陈必淮共捐资集款,督促宁夏县知事余鼎铭监修南门城楼。马鸿逵入主宁夏,将别墅建在南门外,便有风水先生建议,把南关门重新恢复为双门,取马氏家族“出将入相”之意。马鸿逵采纳了这个建议,并将新建的城门关楼命名为“胜利楼”。
银川古城墙与城门楼等建筑物,在宁夏解放前后,除今银川公园保留下的几段残墙和南薰门,其他被陆续拆除,成为凤城人民心中一件永远的憾事,给历史文化名城造成了无可估量的损失。
地名是人类社会历史的产物。依以上举例佐证,宁夏地名是宁夏自然生态与人文历史形成、发展和演变的真实写照,从而也构成了独具特色的地方文化。对区域地名文化的研究和了解,可以为现阶段行政区划的调整、政区的命名、经济发展区域或生态带的划分提供参考、拓宽思路的依据,更有利于当地旅游文化的定位与旅游资源的深度开发。像“中宁枸杞”“盐池滩羊”“大夏贡酒”“贺兰山干红”等一些名牌产品的开发同样深受宁夏区域地名文化的影响。另外,区域地名文化还具有形象、生动、故事丰富且耐人寻味的一面,与历史故事、神话传说、地方名人等,共同为人们提供了优秀的教育素材。地方志书对地名文化的记录,不仅反映着地名的沿革,起到了“存史”的作用,更为重要的是起到了“教化”的作用,只是我们没有很好地进行整理、研究、开发利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