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珠江三角洲,河渠网布,碧波长流。在这块美丽富饶的土地上,世世代代生活着具有光荣革命传统的勤劳勇敢的人民。梁启超的家乡就坐落在这个风景秀丽的南国水乡——广东省新会县的茶坑村。
新会县位于珠江三角洲的南端,距花城广州100多公里。由新会渡江向东,不到100华里,是香山县。县里有一个风光旖旎的翠亨村,是比梁启超大7岁的伟大的中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先行者孙中山诞生的地方。由新会渡江向北约100华里,是南海县,那里的银圹乡苏村,是中国近代资产阶级改良派的主要代表,后来成为梁启超师傅的康有为的故乡。梁比康小15岁,梁出生时,康已是饱读诗书的少年了。如果由南海县越广州渡珠江向北约50华里,就到了广东花县,这里是中国近代最著名的太平天国运动杰出领袖洪秀全的故乡。梁启超降生的时候,太平天国运动已被中外反动势力联合镇压,洪秀全已壮烈殉难九周年了。离茶坑村仅几十华里的香山县南屏村,是留学美国的贫家子弟容宏的故乡,他在梁启超出生的前一年率詹天佑等幼童往美国留学。
美丽的土地,伟大的人民,哺育出优秀的人物。19世纪初叶,在这块最早遭受欧美资本主义国家侵略的土地上,诞生了许多去西方寻找真理的先进人物。梁启超降生的时候,清廷受欧美资本主义列强强大的武力和以先进的科学技术为中轴的经济实力的威胁,被迫放弃与世隔绝、万世长存的美梦,打开门户,举办洋务。“师夷之长技”,妄图移植西方资本主义的军事力量和科学技术来维护腐朽的封建专制制度。这种自相矛盾的做法并没有使清廷真正强大起来,却客观上引进了资本主义先进的生产力,刺激了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的萌芽。这种资本主义的新的生产力给中华大地带来了希望。
古老的中华大地这种血与火包围下的新陈代谢,唤醒了一批有头脑的先进知识份子去重新认识世界,反思中国,面向未来。梁启超就是在这样的历史大背景下开始他的生活和斗争的航程。
梁启超出生于1873年(清同治十二年)。梁氏家族世代居住在新会县南部一个紧靠陆地的小岛熊子乡,是靠剥削起家的小地主,到其祖父梁维清这代,梁姓在茶坑村居2/3,有较大的势力。
茶坑村是一个拥有100多户人家,5000余人的村庄,依山傍水,村民多以耕种捕鱼为业。民风朴实,乡民具有顽强的生活能力,善于应付各种突然事变,勤劳俭朴,务新、求实、自治,崇尚封建伦理,向往升官发财。当时的茶坑村实行一种带有自治色彩的乡绅保甲制度,其最高权力机关是耆老会,并设有自己的地方武装——乡团。耆老会管理村里的经济、治安,处理民事纠纷,组织公益事业。梁启超的祖父和父亲都先后做过耆老会的主持。
梁氏家族虽然已经开始富起来,但在整个地主阶级中,还属于“富而不贵”的小地主之流。他们家族中,还没有人通过科举的阶梯跻身于上层封建统治者之列。对此,梁启超的祖父梁维清深以为憾。他决心改变这种局面,自己苦读诗书,以期实现梦寐以求的为官梦。其夫人黎氏,系广东提督黎第光之女,对改变梁氏门庭也很卖力。然而不尽人意的是奋斗多年的梁维清也只中了个秀才,挂名府学生员,在仕途上也不过做到教谕,即管理一县文教事业的小官。在清代九品之制的官阶中,不过是个地位卑微的八品官。梁维清发奋读书的成绩虽然不过如此,但在茶坑村那样的小乡村,梁维清却已经算一个大人物了。他自鸣得意,总算给梁氏家族开辟了通往官场的道路。凭借教谕的头衔和身份,梁维清购买图书,采买了十几亩好地,并满怀信心地让儿子梁宝瑛在他已经开拓的道路上继续奋斗。梁宝瑛是梁维清的第三个儿子,即梁启超的父亲。梁维清对宝瑛要求极严,千方百计地让他刻苦攻读,希望他能博取功名,光宗耀祖。不过令人遗憾的是梁启超的这位父亲大人不但未能在其父达到的高度上更上层楼,而且苦读一生,连续应试,从少年童子到两鬓染霜,竟连半个秀才也没有捞到。最后只落到一个教书先生,出入茶坑村的私塾之中。
但梁宝瑛一生勤奋,事事处处按儒家的伦理道德严格要求自己,以地主文人的标准评论是非得失,严守其父开创的家风,为后代能跻身官场费尽心血。梁宝瑛的为人使他在茶坑村有一定威信,曾经掌握耆老会长达30多年,为乡邻做过一些益事,为乡亲所拥戴。
梁启超的母亲赵氏,出身书香门第,粗知诗文,勤劳干练,贤淑聪慧,以“贤孝”闻名乡里,属于典型的中国封建文化陶冶下的贤妻良母。母亲的敦厚朴实、温柔忍让的品德对梁启超的一生产生过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