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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蝙蝠(2)

“哪能就没话?活了60多年,经的事比树叶还稠。日里夜里都在想。我老想那些男人说过的话。当初山盟海誓,如今没谁理我了。我有时候想哭,有时候又好笑。当么真?那时候,我就知道他们孩子样说着玩呢。脱了衣裳,你要天他也许半个。过后就忘了。儿戏。男人就那样。女人不能和男人一般见识。在女人眼里,男人一辈子也长不大。你看,我眼时就不后悔。从来不后悔。刚解放那会儿,有个很丑的后生找到我,让我忆苦。那后生脸上长一块猪毛黑痣,两只眼一大一小。后来才知道他叫宋源,是公安局长。他说全城的妓女都抓起来了。看病,改造,忆苦什么的。你也得去。我说你这个局长好年轻啊!有三十岁吧?他说我二十一岁。我说真对不住。你就是长得太丑了。丑得不像话,才显得老相。他倒不生气,说这样好,省得惹麻烦。我说小可怜,没哪个女人会喜欢你。你想不想跟我睡一觉?我不嫌你丑。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说大姐你别说笑话了,共产党不兴这个。眼时人民当家作主,你有苦水就往外倒吧。我听他蛮真诚的,就叹了一口气,说啥苦不苦的。苦与乐都不是别人眼里的事。我苦也苦了,乐也乐了。我倒觉得这一辈子怪值过的。他吃了一惊,眨眨那个小黑豆眼,说咋?我说你觉得新鲜吧?当初我十几岁就干这个,就是因为家里太苦。干了这个,还是苦,可我好歹有碗饭吃了。十几岁的时候不懂人生世相,为了活着,咬住牙卖就是了。等到长大了一些,见的人也多啦。我发现干这个还不算最苦。世上比我苦的人多啦。啥世道噢!有人太穷,拉黄包车、打短工、要饭,讨不起老婆。有的讨了老婆,又不顺心。有的什么都有,却活得太累。还有那些从死人堆里爬回来的大兵,不懂事的学生娃娃,厌世想自杀的青年……多啦!五花八门。男人们不开心了就往我这儿来。有的愁眉苦脸,有的一脸疲倦,有的在我这里喝醉了酒哭天嚎地,有的揣一把刀子,说是和我睡一觉就抹脖子。嗨!男人总喜欢在世界上惹事,又受不得委屈。不像女人能承受委屈,承受苦难,肚里能装得下—个世界。我怪可怜他们的。……那个贩生姜的客商,半道上让人抢了。也是个小本经营。半夜里跑到我这里来,血头血脸,说要上吊,给我告个别。他到我这里来过一趟。那时,他还没成亲。手里捏着钱,汗津津的,胆怯得很。我看见他就笑了,知道是乡下的穷后生。一把扯他进屋。那次,我没收他的钱。他老是记着我,说我心眼好。这次被人抢了,给我说他想死。我哪能看他死呢?就劝了半夜。说你不能死,家里老婆孩子等你回去呢。他说我没脸回去,是老婆从娘家借来的钱,还有她没日没夜给人纺棉花赚的钱。不容易。她小心眼,我不死她也得死。我说你的心眼也不大,丢几个钱就不活啦?男子汉就恁没出息。我说这样吧,我借给你十块大头。要说送给你你不会要。算借给你。再去做生意。赚了钱就还我。不赚算我白扔了。黎明,他千恩万谢走了。后来还真赚了钱,又还我了,那个叫宋源的局长听得呆了,像听老奶奶讲故小一样。末了回过神来,说依你说没啥苦好忆啦?我说我没说不苦。能说没吃苦?男人发起疯来像野兽一样,苦啊,累啊!有时候还挨打。干俺这行的,是个特殊行当。被人瞧不起。吃了许多世人想不刮的苦头。可我这样劝自己——其实当妓女的都这样在心里劝自己:要么别下海,死了算了。既然下了海,就别怕水多。说穿了就是一张脸皮。世间有的男女,又要脸面,又要偷情。被人捉住了就要死要活,捉不住就装正经。妓女就没这许多麻烦了,扯下脸啥都不怕喽!人不就活一世吗?既然不能选择活法,那就怎么也得活着。这么一想,也就这样了。不然怎么活下去?我说过了,苦和乐都不是别人眼里的书。那是我自己的事,后来,那个宋局长好像不大同意我说的话。他挺和气地摇摇头。他说没那么简单。你已经麻木了。都是旧社会造成的。你还是得去收容所,治病,学习。往后不能再这么干了。我说我犯贱?男人不找我,只要有饭吃,我才不想干呢,说罢笑起来。他也笑了。说大姐跟我走吧,别瞎说啦。我说我去!就凭你喊我这声大姐,我也得去!你这人脸丑,心眼倒好。后来,我在收容所住了一年多。宋局长常去看俺们。那里治病、训话、学文化什么的。乍一清静,真受不了。干这个的可不那么好管理。忆苦会上,比谁哭得欢,发丧似的。可哭着哭着,不知谁又喷儿笑了。这一笑不打紧,一下子都笑起来。带着泪,笑得打噎,笑得打滚。搂住抱住撕扯衣服。先是笑闹,发疯,后来又打起来。又打又骂,抓得披头散发,一脸血道子。嘿!一群女疯子。开始,管理员光围着呵斥,不敢拉。拉谁,谁就扑上去,嘻嘻哈哈。管理员吓得满院子跑。几个女人追上去大喊大叫,捉住了就按倒,后来闹得不像话了,又增加了管理人员,那时候,我倒是最老实的。既没有像她们那样忆苦会上哭得昏天黑地,也没有胡闹。只安心治病。我想来想去,苦也罢,乐也罢,那是我年轻时候最值得回味的,一段日子。不是一个苦字说得清的……石印先生,你说怪不怪,我眼时做梦,都是40年前的啊。昨夜里,我还梦见在三春楼,看见黑马那小子,不知从哪里来,血头血脸闯进我屋里。腰里插把短枪,手里提一把滴血的攘子。他说他终于给白马报了仇,把那个歪鼻子汉奸杀了。说着说着哭了,我扑上去抱住他,也哭了。我说黑马,你好叫我惦念啊!你能活着回来真不容易。俺俩正抱头痛哭,突然从门外冲进几个公安局的人,给黑马带上手铐,拉走了。我大叫一声吓醒了。是个梦!……唉,黑马那小子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说不定隐名埋姓,藏在哪个深山老林里了。我真想他啊!黑马和他哥白马都是铁铮铮两条汉子。可他们杀过汉奸,也杀迸好人。白马是死了。黑马失踪了。我最后一次见他是民国三十六年秋天……”

石印先生绝望地闭上眼。又霍然睁开。他决意不再说话。只觉得闷。翻江倒海地闷。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远处的塔身猛烈摇晃了几下。他激灵睁大了眼死死盯住塔顶。

咚……身旁的枯井里一声响动。很轻微的一声响。如果不注意,决计听不出来。他知道是那条水蛇在翻身。枯井并没有完全干涸,只是弃置不用了。里头还有二尺深的水。上头浮一层树叶、草棒等秽物。水蛇就盘在上头,一天一天地不动弹。有时候,它会突然跃起,鞭子一样甩向井壁:“啪——!”好似闷极了,要爬出来。但井壁太滑,粘乎乎湿漉漉的,根本爬不上来。它好像不甘心,刚摔落水里;一昂头又往上窜。又摔到水里。如是三番,直至精疲力竭。这时俯身细察,会见井水里浮有缕缕血丝。水蛇复又慢慢盘成一团,软塌塌卧在水面。之后,又是十天半月不动一动。但刚才好像只是压了一次水花,然后又安静了对这条水蛇,旧城人始终是怀着敬畏的,视为圣物。没人敢亵渎它,更没人敢伤害它。逢大旱之年,常有老妪来此焚香求雨,日夜不绝。石印先生则提供一粗面案。自己远远呆看,并无一语。枯井本叫龙井。就是因为井里有一条水蛇而得名。据旧城人说,水蛇神秘莫测。时大时小,时有,时无。龙井是旧城古八景之一,历史已无可考。水蛇的历史和龙井一样长。过去常有游人专门来此看奇。但有时能看到,有时就看不到。这要视缘分如何了。旧时,全城有12眼水井,独龙井泉眼最旺,水也最甜。生饮,甘甜清洌;煮茶,则浓醇如涎。据说,内有龙津。常饮此水,能延年益寿。那时,石印先生即以挑卖龙井水谋生。他相伴这眼井和井中水蛇,已经50余年。对这条水蛇的习性,也早已熟悉了。

是的,它刚才只是压了一次水花。

不断有风漫过来,带着四周水泽的湿气和草腥味。鬼岗子像个孤岛,显得分外荒凉。两个老人像两只飞不动的老秃鹫,蹲在鬼岗子上出神。如果不是远处那座黑黝黝的水塔和,从大街上隐隐传来的汽车声,会让人疑心这是荒郊野外。但不是。这只是老城一隅,有些冷落罢了。

这里本不该被冷落的。

《史记》载:“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丰邑,即这座老城。中阳里就是这老城一隅了。原来这里是千古龙飞地,一片圣土。当然,那时并没有鬼岗子和水泽。而是一方平坦之地,散散落落住一些人家,也都是寻常百姓。其中就有后来的汉高祖刘邦、燕王卢绾,汉相萧何。他们的家都在这一带。那时,谁也不会想到,两汉四百年江山将由此发祥。但秦始皇知道。据说某一日,他夜观天象,见东南有天子气,在奎星、娄星、胃星之间。这一惊非同小可,便带大队人马忙忙东巡,按天区而索地域,一路寻到这座古城。果然皇天厚土,气吞万里,一派非凡景象。始皇帝志在江山永固,万代相传,哪会容忍再有什么新天子出世?于是即刻派出大队兵马满城践踏。又是筑厌气台,又是埋丹砂宝剑,又是毁街改路,又是四隅凿池。意在破风水,断地脉。很忙乎了一阵子。中阳里这片地方,从此变成一方水泽。但始皇老儿费尽心机,却到底没碍着刘三那小子呱呱坠地。以至后来万里江山尽付刘郎。

中阳里虽已沦为泽国,却愈见风水之厚。历朝历代,不断有名士官宦者流前来寻访圣迹,皆曰这里风水未尽,后世定有贵人再出。但外地人眼见得沾不上什么光,只好唏嘘一番,转到街里吃几个热包子,油腻腻地开路。

当地土著却两眼瞅住了这片风水宝地。没事时便围着水泽子转游。后来天长日久,发现水泽中浅露一块水渚,便认定是风水又浮。但水渚毕竟地小土软,住不得人家,又兼是圣迹所在,不敢贸然动作。如此假持着,许多人都是这心理。终于有一天清晨,人们发现水清上筑起一座坟!大家疑疑惑惑,满城风雨,不知出了什么怪嚇。但毕竟众人是圣人。人们到底还是弄清了,是某家死了老人,夜间悄悄埋葬于此。其意不言自明:独占风水是矣!一时舆论哗然,惊奇者有之,喝彩者有之,愤然者有之。但并没有人敢去扒坟。那家人竟是处乱不惊,神态怡然。似有千军万马做后盾。这事终于渐渐平息。谁也不说什么了。但不久,这里又出现第二座坟……第三座坟……水渚上的坟越来越多。开始还是悄悄埋,后来是扯旗放炮地埋。你家老人能埋这里,我家老人为何不能埋!

于是千百年下来,旧坟添新坟,新坟覆旧坟,坟坟相联,坟坟叠压。一片浅露的水渚变成一座鬼的山岗。到头来已根本分不清哪是张家坟,哪是李家坟,哪是王家坟……而被掩在底下的连坟也找不到了。其间自然少不了打架斗殴。但新坟依然有增无减。一年年下来,鬼岗子由枯骨堆积成全城的制高点。远看,俨然一座古炮台。一到晚问;风平浪净时,可见鬼岗上磷火闪闪,幽如星光。稍有风动,便见火球飘然四散,在周围水泽上浮浮荡荡。更有人说,更深人净时,侧耳。细听,鬼岗时有喇打吵闹之声。看来也是鬼满为患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终于不再有人往这里埋葬老人。

但鬼岗上的龙井仍为满城人的骄傲。

传说,龙井最初并非人为。很久很久以前,那时水渚上已有若干坟头。突然有一天,水渚中间塌陷一圆洞。圆洞内清水汪波,一数寸小蛇悠哉游哉。有好事者俯身捧水而饮,甘甜如饴,满口生津。继而回肠荡气,通体舒泰。一时众人争相捧饮,叹为奇观。于是砌石围井,小心爱护。从此便有了这眼龙井。

但龙井在旧城一隅,显得偏僻。且又在鬼岗上,大白天也觉森森然。取水就有诸多不便。因此历来都有人以挑卖水为生。到50年前石印来时,原有的挑水夫已垂垂老矣。于是青年石印便接过扁担水筲,继续挑水卖。以前的挑水夫没谁在鬼岗上住宿。老挑水夫也已退役回家。石印晚上无家可归,就在鬼岗上搭个庵棚住下。满城人都说石印胆子大,白天走街串巷,夜晚与鬼同宿。他是鬼岗上的第一个居民。直到解放后,政府才帮他扒去庵棚,盖上两间小屋。不久,他就瘫了。后来,又来了冉老太。但也仅此两人。鬼岗子依然冷清。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莫说鬼岗子,自从新城建起来以后,连老城也渐渐被冷落了。就像建起来水塔,枯井被弃置不用了一样。家家通了自来水,既卫生又方便,谁还愿意吃挑卖水。那时,石印先生只是有点惶然,因为失了生计。但渐渐也就淡了。这不能说怪准。谁也不怪。鬼岗子已经冷落了千把年,那时并没有新城,也没有水塔,又该怪谁呢?

井边那棵被冉老太诅咒过无数次的小枣树,在晚风中发出簌簌的响动。显得百无聊赖。小青枣挂得太多了些。每次风一摇,总会擦掉几颗。她被风拂动的样子极是优雅,如同一位即将分娩的少妇,轻柔柔的,款款而动。一副懒慵慵不胜负荷的样儿。带点骄矜,又带点忧伤。石印先生常常守住她发呆。

咚——!又掉下一颗青枣。在井里发出一声很饱满的回声。小青枣老往井里掉。他怀疑先前井里那一声响动,也是落枣引起的。老水蛇根本就没有动过。是的。老水蛇一向是沉得住气的,哪会动不动就跳起来呢?它也有些年岁了,经历的日月难道还少吗?肯定是这样的。它没动。连水花也没有压。只可惜小枣落得早了点。青青的,没发育成形呢。如果不是风摇树枝,它还能长些日子。可现在它完了。夏天还没有过去,秋天还没有到来。生命在夏天里完结是一件伤心的事。它将从此在枯井里溶化,再也没有形迹。

可怜的小枣!

牵牛,你在哪里?我寻你寻了50年啦……自从你离开老黄河沿,茫茫人尘再也没有你的形迹……可我不相信你会像小青枣一样在夏天里陨落。你那么年轻,性情那么开朗,就像个调皮的小男孩。你会自杀吗?不会!也不会有人杀你,怎么下得去手呢?你长长的睫毛一扑闪,笑了。露出一排碎玉样的牙,一天乌云也会散尽……你肯定藏在哪里了,也许就在附近,我知道你从小爱捉迷藏,藏得严严的让我找,可这一次,你藏得太久了……太久了。牵牛,50年哪!……我已经找不动了……

冉老太还在说。自说自话。都是些旧事。石印先生没有听得甚清。她从来也没有要求他听。她只是在述说的快意中,继续她的人生,重温她的欢乐与痛苦。这与别人无关。她这一生都在亢奋中。他知道,她的心还很年轻。

石印先生已经习惯了。他知道没法不让她说。

说呗。

说吧。

自己的事干吗要说给别人听呢?

塔身越来越暗。

还能看见铁梯。他相信附在塔身上的那个架子是铁梯。尽管他从来就没有靠近过塔身。他只是遥看了几十年。这就够了。哪怕那是一粒尘埃,你盯住它看几十年,也会发现常人发现不了的东西。他距那里有数百丈,隔着一片水泽子。但铁梯上的锈斑、纹路,以及斑斑点点发黄、发白的鸟屎,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相信他是看见了。铁梯很窄小。仅能容一人上下。贴住塔身,一直通到塔顶。他看到有人爬上去过。一年里也就一、二次。好像在检修什么。人变得像一只猴子,在云端里动。看得人脚杆发麻。

这时候,塔身暗得只在顶端还有一束光环。殷红的光环,如同血斑。凭感觉,他知道到时候了。他的判定之准确,能够用秒核定。他已经观察了30年,他和那些小生命已经达成某种默契。

现在,可以在心里数数了。从十数起,依次减少:

十、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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