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尤溪涵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表示自己还没想好,但顾言晨是什么人?关键时刻你就算跟他扯个长篇大论甚至硬是拿人身法压制他都没用。全部充耳不闻,一概而过。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现状让尤溪涵非常烦恼,不,是无比的困扰。
然而现在无比困扰的尤溪涵遇到了一件更令人困扰的事,那就是顾言晨要把她领回家过门……呸呸呸,什么过门。准确的来说,顾言晨要和她同居……
好像哪种说法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说……我能不去吗?我觉得宏林那挺好的,我还没想好……”
“我听见电话里的内容了。”
“……可是我真的还没想好啊,你总不能强人所难啊。你突然这样……我也很困扰的……”
“我哪点让你不满意了。”顾言晨走在前面的步伐不觉慢了许多,几乎要停了下来。尤溪涵一直踩着他的影子走,也没怎么注意前面,只是一心想着自己的事。
“没有……”
“你真那么不愿意搬过来?”顾言晨终于忍不住,转身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然后不轻不重地撞在自己身上。
“……”尤溪涵想得思绪恨不得飘到三界之外去。突然停下来步伐,想要往后退两步,却发现腿如同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迈不动。两人不语,就这么僵持着。
从机场出来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很糟糕,现在再次提及这个不愉快的话题,仅存的那一点缓和似乎都没了。
马路旁形形色色的行人来来往往,或多或少地驻足与临界商店的橱窗边,漫不经心地看着里面眼花缭乱的商品;汽车鸣笛如同断了片的空白一般回荡,红灯或绿灯在这个街头单一的重复着。就脸伫立在街头的两人的时光匆匆流逝也从未在斑驳的树影下留下一点点痕迹。世界如同往日一般运行,一切都是如此安宁融洽。
六月的炎夏,注定要在高温中逐渐冷却下来的。
摇了摇头迫使自己清醒些。尤溪涵倒退了一步,思绪断断续续地如同老电影般回放。
没有哪点让她不满意,也并没有真那么不愿意搬过去。只是她自己在一厢情愿的难为情罢了。
昨夜她并不是只和倾城粟谈了一些无关要紧的心事,也很深刻的探讨了一下自己和身边的人的关系,尤其是顾言晨。
他一个人为她做了多少,她知道了多少,还有他瞒着她不让她知道的有多少……昨夜在倾城粟口中,悉数都被挖了出来。其实她能够顺利离开孤儿院,一半是靠宏家的势力,一半是靠顾言晨找人在后面打点。至于原因……也跟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所做的每一步都是精心考虑过的,每一个举动几乎都是为了她,其程度甚至让倾城粟都不禁啧啧赞叹,道“简直丧心病狂,顶着那么大的压力他是怎么做到的。”
冷静下来想想,尤溪涵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跟自己在前不久还素不相识的人要为她做到这个份上。她想不通、也不想想。她只知道顾言晨为她做的够多了,她不需要这样无缘无故的帮助来打破她原本的生活。
她已经不想再给顾言晨添任何麻烦了,也不希望他再勉强自己为自己做更多事。
到此为止吧,让一切都回到过去,变成原来的模样。
顾言晨蹙着眉微微颔首注视着她,一张小脸上的神态从起先的纠结到后来的释然。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人似乎已经放弃了什么。放弃了他一直在执着的东西。
“尤溪涵,”他压低了嗓音道,“跟我回去。”
“我们前不久还是互不相识的不是吗,”后者笑了出来,已经清亮了的眸子里没有一丝迷茫,坦然无比,“我没必要听你的,你也没必要再继续给你自己找麻烦。”
顾言晨不说话,突然生出一种错觉。
面前这个尤溪涵已经不是前不久那个无论什么都可以不过问、你干什么她都会坦然接受的尤溪涵了。
“再者说了,顾言晨,”尤溪涵把话说出来后觉得心中轻松无比,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一个小时都不到的时间之内,心境已经做出了巨大的改变,嘴角勾起一抹笑“你不觉得自己太霸道了些?”
“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要跟你走……又凭什么认为,你可以随随便便改变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