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这座神殿的传闻吗?”沈执瑾定了定神,强制压下心头震撼,眼神灼灼的盯着安叔沉声问道。
“是啊,是啊,说说嘛爷爷。”秀儿同样双眼发亮,摇着安叔的胳膊撒娇。她
“传闻啊……”安叔皱着白眉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说道,“因为传闻在那位至尊以前从未有人进过神殿,而那位至尊消失以后又将印玺一化十二,散落世界各处,从此再难集齐,故而从未有人进过神殿,所以啊,外面流传的都是一些野史,不足为凭的。”
“比如呢?”秀儿眨巴着大眼,出声问道。爷爷这些说法根本就不足以平息她强烈的好奇心,况且瑾弟弟那若有所思的样子明显是在想关于那神殿的事情,能多帮瑾弟弟了解一下情况也是好的。
“你这丫头。”安叔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想了片刻后满脸质疑的说道,“比如,有某个古老大教说那神殿可以沟通许多小世界,在那里面有着不同的修行体系,同样流传着一些奇特的绝世功法。”
安叔没有注意到对面沈执瑾眼中的难以置信,而后抿了抿嘴笑着说道,“他们说根据那位至尊的功法来看,明显是经过许多绝世功法相互融合而成,而且她会的东西异常杂乱,哪怕是这个世界之中最古老的教派也不能说完全精通世上所有的修行道路。”
“可是呢,偏偏那位至尊会了,这就显得匪夷所思,所以他们推测那个神殿肯定能够沟通许多向我们这种修行世界,她的功法是通过别的世界学习来的。”
“乖孙女,你信吗?”安叔笑眯眯的揉着酸痛的膝盖,惬意的喝了口桌上粗茶,轻声说道,“这茫茫天宇之中,除去我们这方世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吗?有人曾经走出这里,迈向更遥远的他方吗?爷爷也不知道啊,书中亦是含糊不清,那个世界距离我们太过遥远,或许我们也只能心存仰望吧。”
“殿下,你如今也已经是炼气境巅峰了吧?估计出去这缚龙峰或许就能迈入凝身境。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修为,如此神秘莫测的手段,家主如果还在的话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安叔红着眼眶拍了拍沈执瑾的肩膀,想及以往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一时唏嘘不已。
沈执瑾恍若未觉,但他心底却掀起滔天巨浪,别人或许只会把安叔所说的一切当做奇闻异事来听,但是他却不能!
那些看似荒诞的传闻他都是经历过的,现在他无比肯定,安叔所说的那座神殿就是他曾经呆过的那座,而那能够沟通无数世界的能力也确实是存在的。如果按照这种说法,那这个世界无数年前那个至尊也是依赖于那座神殿才能如此快速的异军突起吗?
这种想法或许是对的,但是问题也随之而来。那座神殿为什么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突然出现在一个小小的地球上?或者说是为什么会离开这个世界如此突兀的出现在距离这里无比遥远的异世界?是她吗?为什么呢?她为什么那么做?
从安叔所讲述的零散信息来看,那位至尊与神殿之间应当属于从属关系,她的身份应当是高于神殿的,至少也应该是与神殿保持着一种平等关系。否则她不会有权力将神殿的‘钥匙’也就是印玺一化十二投入这片世界的各个角落,使得它们再难汇聚。
如果是这样,这时不时又隐晦的表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那位至尊不希望再有人走她的道路,也就是不希望再有人进入神殿,借由神殿走向巅峰。是她自私?还是说里面隐藏着无人可知的隐秘?如果是她自私,从她能够将钥匙分散拆开来看,起码她能控制或者说压制神殿,那么她完全可以将神殿掌控在手中不让外人进去。
如果不是自私的话,而是另有原因,那么这里面隐藏的意思就值得人揣摩了。沈执瑾摩挲着光洁的下巴,沉思良久,总感觉他似乎被动的走进了一个埋藏无数年的漩涡之中,而他还处于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处地。
如这个世界修行之人对神殿无比狂热的态度来看,沈执瑾心底油然升起一股刺骨冰寒,像是在黑暗处有一双冷漠恶毒的眼睛在深深的注视着他,静待他凄惨绝望的下场!而如今他又无可奈何,就连基本的反抗能力都没有,只能任人摆布!
如果说那位至尊与神殿之间是主仆,或者是平等关系,那他们这些人与那位至尊相比,待遇可就有着天壤之别,从神殿对他们的态度动则抹杀来看,这完全把他们当做是奴隶,是工具!
“对,工具!!”
沈执瑾豁然开朗,回忆过往种种遭遇,这种令人厌恶或者说无力的观点无比清晰的出现在心头。他们就是工具,是神殿未完成某种目的而需要借助的工具!
“那我超脱了吗?没有!”
摩挲着纤细白皙的手腕,沈执瑾眼中满是迷茫与惊惧,在那里有外人难以察觉的所谓‘空间法器’,或许可以换种后现代说法叫做‘任务显示器’。他虽然看不到,但是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它的存在。也就是说他现在仍旧处于被那座神殿监视之中,像是一个肉眼难察难以挣脱的诅咒始终缠绕着他!
“殿下,殿下?”
安叔疑惑担忧的拍了拍沈执瑾胳膊,从刚才说过神殿之事之后殿下就一直这般怔怔出神,表情时而释然,时而凝重,眼中更是带着令人心惊的冰冷,难道殿下对那神殿动心了吗?可是,那可是已经消失万年之久的远古神物啊。曾有无数惊才绝艳旷古绝今的无上人杰为之狂热努力,最终都化作一赔黄土,殿下能行吗?
“我没事。”沈执瑾握了握拳,摇了摇头说道,“安叔说说修行方面的问题吧,不能坐以待毙啊。”
沈执瑾叹了口气,那浓郁的近乎化作实质的危机感让他坐立不安,甚至让他升起了落荒而逃的想法。如果神殿轮回之中他可以依赖于智慧谋略来化解的话,那面对这动则谋划以万年为时间单位的阴谋就让他近乎于心神崩溃。
他一个仅仅经历短短三十几年岁月的‘婴孩’,如何与那些拥有几十万年,甚至于百万年年龄的活化石较量博弈?这完全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手!
况且他还是双眼一抹黑的一头扎进了别人谋划了无数年的布局之中,成为了一颗令人摆布的棋子,事事受制于人?偏偏他还感觉自己能够掌控自己命运,从此自由自在,现在想想实在令人可笑,只不过是由一座缚龙峰迈进了另外一座‘缚龙峰’而已,枷锁始终套在他的脖子之上未曾离去。
“我此时此刻与安叔的聊天内容不会也已经被那些人知晓了吧?在这个修行世界无数诡秘功法可是层出不穷啊,这特么比那些后现代的摄像头,窃听器可是方便厉害多了。我这是得罪哪路大神了这是。”
沈执瑾紧紧抿着薄薄的双唇,眸子中爬满血丝,脑海中仿佛有无数雷鸣响起,使得他心神难宁,坐立不安。揉了揉一鼓一鼓的眉心,苦笑着想道,“被人当做玩物的感觉真是糟糕啊。”
“殿下,你没事吧?”
眼见沈执瑾焦躁不安,心神不宁的样子,安叔很是担心忧虑。他虽然不明白殿下此刻心中所想,但是从他的表情神态上看来定是想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
“没事,安叔你说吧。”沈执瑾摆了摆手,本是淡然从容的稚嫩脸庞上此刻却显得那么颓然无力。
“修行方面老奴一介凡人难以给予殿下指点,唯有将书中所见所闻告知与殿下,至于以后的道路,那需要殿下你自己去走。”
安叔叹了口气,凝望着少年的双眼中满是怜惜与无奈。修行路,血骨筑!可谓是步步杀机,生死无算,这么一个稚子,从此步入那个腥风血雨,尔虞我诈的修行界,到底是福是祸?此刻已然难以说清。
“修行,最初起于炼气境,而后是凝身,炼神,化虚,神通,法相,通灵。”言及此处,老人顿了顿,无奈说道,“老奴知道的仅止于此,后面的修行境界或许是因为我们被困与此,秦王朝并未曾为我们提供过多修行方面的记载。大部分是一些启蒙教育经籍史记或者是奇闻异事之类的书籍,或许是因为并不希望我们对修行方面之事过多了解吧。毕竟,我们是犯人。”
“这样吗?”沈执瑾点了点头,冲安叔与秀儿笑了笑说道,“既如此,夜已深,安叔秀儿早点休息吧,明日清晨,咱们离开此地。”
“好!”想到明天就可以离开这片束缚了自己一生的牢笼,老人满是皱纹的脸庞上堆起满满的笑意。
“恩恩恩!!”秀儿同样兴奋莫名,娇嫩的脸颊上满是红晕,她拍着小手欢笑着起身蹦蹦跳跳的跑出房间,临到门口,小姑娘冲着沈执瑾回眸一笑,扮了个鬼脸说道,“瑾弟弟,你今天很威武哦。”
看着犹如小精灵一般洒下一路银铃般的笑声秀儿,沈执瑾与安叔相视苦笑。这丫头似乎一点不担心外面是否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