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灵针术》是门神奇玄妙的针术,言谓巧夺天机也不为过。
当初清心给他的图录之中,蕴含着极其高深的道理,自己难以参悟,慕容夜深知《镇灵针术》的玄妙,亲自展示了其中的第一针式,这才能窥得门径,但绕是如此,也仅限于第一针式。
这第一针式可镇灵气,阻碍灵宝对灵气的吸收,真可谓是收取灵宝的极佳法门。
后来,叶峰仅依照这第一针式,便推导出气血封禁之法,但也只限于理论,是否有用也是未知,毕竟没有一个蛮士给他实验扎针,当日若非情况紧急,走投无路,他是万万不会这么冒险的。
哪怕现在苏醒过来,叶峰仔细回思过来,依旧觉得后怕不已。
他也不知自己跑到了何地,却是一片低矮的房舍,不见繁荣,鲜有行人。
而唯有的几个行人看见一身湿透,失魂落魄的叶峰,各个脸上露出厌恶之色,恐避不及。
对于旁人古怪的眼神,叶峰恍若未见,冷着脸翻身而起,步履有些蹒跚地向一个方向走去。
……
随着盘龙部族人的肃清,城内紧张的气氛逐渐缓解下来,众人的目光再度移到了那一批批奇术蛮医身上。
只是结果肯定是一无所获,失望之极。
而在有心人的关注下,却是不一样的重点。
“第二日,应有蛮医十二,实则只有五人。”
“第三日,应有蛮医十三,实则只有四人。”
“第四日,应有蛮医十一,实则只有二人。”
……
每一日凌晨,都有最新的兽皮送到了各个大人物的书案上,紧接着,便有人第一时间分析数据上的差异,仔细斟酌。
这是一场博弈!
南明大部据地十万里,割据了极其庞大的地盘,在为数不多的大部之中,也属中流。
在普通人看来,这是异常辉煌的大部,殊不知,已经有只庞大如巨龙的寄生虫早早趴在了它的身上,贪婪不断地汲取着养分。
这是……腐朽到骨子中的哀伤。
于是,就有了这个大部与寄生虫最静默的博弈。
良禽择木而栖。
这是对隐藏在幕后的大人物们如今心底最真实的写照。
一方是盘踞万年,底蕴神秘的一方大部,而另一方则手掌南明全部兵力,可踏平任何一个下属部落。
举棋不定!
当最后几日的消息记上兽皮,放在书案上时,南明部大势已去,展露颓势,终于有人按耐不住,带着东西踏进了总统领叶南天的房舍。
有了第一个人吃葡萄的人,自然有了不少人紧随而上,作态卑屈,丑态尽显。
第七日黄昏,当那几个奇术蛮医一个不少地被送了回来,那些自觉有先见之明的大人物不由笑了起来。
不出意外,第八人次的蛮医们也会空手而归。
当今南明族公无子嗣后代,发妻早逝,唯有一女,若是此女就此病亡,族公一席定然旁落,能者局之。
而这“能者”,说的不正是总统领叶南天?
想到昨日和总统领举杯交盏,交谈甚欢,他们心底暗爽,只觉这南明易主,自己依旧潇洒。
不觉间,已是第八日来临。
九处司是蛮族大部下达和处理指令的地方,因事务繁重,取“九”字一数。处司则为蛮部语言,与“机构”等意。
最重要的是,应召的几个奇术蛮医便是在此地静候南明“护卫”的到来。
兽车舟马,药香流荡,九处司早早就大开了门户,这几日小主怪病临身,需这些奇术蛮医救命,这可是耽误不得的大事。
要是平常,这九处司才不会如此早就大开门户,笑脸迎人。
周围的小贩倒也习惯了九处司这几日的虚假做派,熟练地在九处司对面架起了摊子,时不时向着对面翻个白眼。
这时,咕咕隆隆的车轮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只只喷着响鼻的莽牛拉着兽车停在了九处司门口。
足足有四辆莽牛兽车之多!
躲在一旁的“眼睛”大为惊骇,蹲守此地几日,也没见到如此大的阵仗。
难道是哪位大人驾临此处?他不由抚着下颌,暗自猜测。
随后,他看见不少人从兽车里走了出来,他们穿着粗鄙的兽衣,带着草莽气息,只有为首的四人略好一些,穿着残次的粗布衣。
“这是……第八人次!”这个“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只觉自己猜中了重点,隐隐有丝古怪地意味,绑在手腕上的黑石牌轻轻一移,挪到了手心之中。
对着黑石牌轻语了片刻,手掌轻抚而过,那黑石牌似有黑芒一闪而过,紧接着便见他看似无意地压下腕间衣袖,遮挡住手上的黑石牌,就地蹲在了一个角落,只是目光看似无意地频频扫过那九处司。
几个部落的阿公互相恭维地说着,一脸笑意地共同踏入这九处司。
“哎呀……这不是山海部的虬龙族公吗?没想到都这么老了,想当初我们还一起当过黑甲军呢!”
“哈哈,毒牙,这么长时间了,你的嘴还是这么贱,看来当了族公后,没少骂自己的族人!”
“卧槽,老子为人正直,一心为族人,怎么会骂自己的族人,那是教育,你这条老龙,懂个席子东西!”
……
突然,一个长着山羊胡的精干老头仔细看了看虬龙身后的一干小辈,冷不丁问道:“听闻山海部有鬼术蛮医,可役使鬼魂魄灵来达到治疗的目的,神奇异常,不知是哪一位?”
端木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得色,但对方地位极高,自己也不能失了礼数,恭身谦虚道:“不过是些家传的旁末小道,没有传闻那般神奇,这位阿公谬赞了。”
精干老头满意地点了点头,扭头看了看阿公背后的西席和虹儿,皱着眉头问道:“虬龙,你们这山海部有多少奇术蛮医?怎么跟来了如此多的小辈?”
虬龙脸色淡然,轻轻道:“乡下小部,没有见过世面,正巧有这么一个机会,就多带了几个。”
旁边的人不由哑然,和虬龙相熟的那几人微微摇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虬龙性格倒还是没变。
“端木那点实力不算什么,我叶峰阿哥的骨针奇术才是出神入化。”后面的虹儿眼见其他族公对自己阿公略带嘲讽之意,心中不悦,清脆如铃声般响起。
“哦?骨针奇术?”一个族公尧有兴趣。
虹儿琼首一抬,不顾旁边脸色已经阴沉的西席和端木,秀眉飞扬起来,兴奋道。
“我叶峰阿哥的骨针一针下去,保管针到病除,还不需要任何药液的辅助。”
旁边的族公们突然笑了:“怎么可能?不需要药液,怎么可能治好病症?”
看见这些族公不信的眼神,虹儿涨红着脸,只觉着自己要好好帮叶峰阿哥解释一番,免得被戴上了年少轻狂的帽子,手舞足蹈地道:“上次我们家铁山阿叔被玉岚蛇咬了,族里其他蛮医都说治不好了,叶峰阿哥就是几针,硬生生把铁山阿叔就活了……”
“玉岚蛇?”那些族公有些愕然,旋而爆发出轰然大笑。
他们自己部落的奇术蛮医们却是纷纷指责。
“玉岚蛇毒性剧烈,毒性蔓延又是极快无比,若是当场咬伤当场医治,还能捡回一条性命,可若稍有延误,定然没救……”
“就是,真欺负我们不懂医术?随便糊弄就可以了?”
“看来你们山海部也有虚假之处……”
……
虬龙微微低头,看见虹儿抿着嘴,一副不屈神情,心中不由触起一片柔软。
“真像她母亲!”他不由想着。
突然,他骤然浑身一颤,双目一睁,顿时强大气势降临,所有人的呼吸为之一顿,紧接着所有人便听虬龙幽幽道。
“这叶峰……确实当属我山海部第一蛮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