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萧月好奇的问。
“是我们的教导主任,一个谢顶的怪老头。”张云楚解释道。
“怪老头……那狄老师会帮助我们么?”
听到萧月说“狄老师”我噗嗤一声乐了出来,萧月还真是单纯到可爱,猜不到她脑中将“地中海”三个字换成了“狄什么”。其实张云楚口中的“怪老头”也不过三十多岁而已,本名叫做“朱陶醉”,刚开始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简直对他的父母佩服的五体投地——可以给自己的儿子起这样一个看似大俗实则大雅的名字,有一次我与地中海单独审阅校刊来搞,为了表示对他的奉承,我问他名字是取自范蠡还是陶渊明,他听过之后笑掉了后槽牙,他告诉我,他之所以叫“朱陶醉”是因为他爸爸姓朱,他妈妈姓陶,而他是两人酒后乱性的产物。世界上的很多事情看似非常有学问,实际上特别没有学问,当哪一天看透了“没学问”的时候,就“方知我是我”了,最后他总结“老天就是一个扯淡并狗血的小说家”。
他的世界观让我无言以对,在我的心目中,地中海就是一个类似济公或一休的癫僧。
“放心,我们用上台表演的机会贿赂一下他,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儿狄老师一定不会错过的。”蔚博然打趣着萧月。
“朱老师”我更正蔚博然。
“什么?”萧月更疑惑了。
“不是狄老师,是地中海,他本名叫朱陶醉。”我解释。
“切~大晔子,你好无聊啊。”蔚博然摆了摆手。
“哦,呵呵……”萧月被自己逗笑了:“他会非洲鼓么?”
“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小午说,我知道她也一直崇拜着地中海。
“那我们快去找朱老师吧?”
蔚博然打了个响指,起身走向门外:“等我一会,马上回来。”
我们知道他去找地中海了,他们两个是亦师亦友的莫逆之交。
不过三两分钟蔚博然推门走了进来,说:“不在办公室。”
我们都把目光投向他,如果在这个学校中有一个能找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地中海的人的话,那一定非蔚博然莫属了。片刻后,他吧唧了一下嘴,说:“不过我知道他在哪,大晔子,上晚自习后让曹晨过来帮忙,现在大家都散了吧,学生会的人查完人后我会去各个教室叫你们。”
恰好这个时候预备铃响了,看着蔚博然神神秘秘的样子,我们虽然摸不着头脑也只好解散各自回了教室。
坐在椅子上我仍然不能将心情平静下来,蔚博然的乐队计划算是已经走入实践阶段了吧,我从小到大从未如此高调过,不知道站在舞台上受众人仰视会是什么感觉,我很想将此时的心情与小午分享,可是看到她正在专心致志的看着乐谱,手指不时地在桌面上按几下,我便作罢了。
第一节晚自习蔚博然并没有来找我们,我心情渐渐平淡下来,看来今晚的活动可能是要取消了。直到第二节晚自习,天已经完全黑透了,蔚博然的身影出现在了窗外。
他向我招了招手,我碰了碰迷醉于乐谱的小午,两人躬身轻轻走了出去,原本安静学习的同学们纷纷向我们投来奇异的目光,在这些目光中我看到了一双令我无比讨厌的眼睛。
张云楚跟在蔚博然的身后,看到我与小午出门后替我们轻轻关上了教室的门,像小偷一样轻笑一下,招手让我们跟上蔚博然的脚步。
接着是叫出了曹晨,最后众人来到萧月的教室外,我偷偷向里看了一眼,此时萧月将原本扎成马尾的亚麻色长发披散开,发隙间隐约现着一只白色的耳塞,她细心倾听后在纸上迅速记录下一串英文,我猜应该是在准备《加州旅馆》的歌词。
她的同桌首先发现了我,对我神秘略带羞涩的一笑,用手肘碰了一下萧月,又看了看我的位置,萧月回过神来,弯起月牙般的眼睛向我甜美的一笑,然后轻轻收拾起手机,猫腰走了出来。
一行六人绕过学生会的值班室,来到教学楼前的广场,众人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大声说话了。
“老蔚,你搞毛啊?”曹晨锤了一下蔚博然的肩膀,问道。
“抓人,一会看到人了,你就拿出你体育天才的本事把他给逮回来。”
所有人仍是不解,蔚博然神秘的说:“跟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