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大人’来得可真准时。”金英与王振二人在乾清宫门口碰了个正着,王振先行向金英打了招呼,金英笑呵呵的说道:“你来得也不迟。”“‘首领大人’请。”王振侧身让开了门,金英也不推辞大步迈进了乾清宫,王振紧跟着进了屋子而言勇与万贵两人把门轻轻关上守在门口。
“奴婢叩见皇上。”金英与王振同时跪在了地上,“嗯,都来了。”宣宗看见跪在地上的是金英与王振,“奴婢依召前来听候皇上圣命。”“奴婢奉皇上之命特来听候差谴。”金英与王振二人跪在地上一前一后温逊的说道。
“两位爱卿都起来吧。”宣宗把金英从地上扶了起来,而另一旁的王振以为宣宗也会搀扶自己故而跪在地上等着皇恩浩荡。
宣宗转身回到书桌前座了起来但见王振还跪在地上便随口说道:“王振为何还跪在地上赶紧起来。”“哎。”宣宗的话让王振羞得无地自容双手紧握成拳爬了起来,王振自我辩解道:“昨夜未曾歇息好故而有些走神还请皇上谅解。”
“嗯。”宣宗只是点点头未再说其他,宣宗面朝金英说道:“朕让尔等过来就是想问问商讨‘内书堂’之事进展如何?”“奴婢是有些想法只是怕入得皇上法眼。”宣宗恭身说道。
“哎,朕召你们二人此来就是集思广益、畅所欲言便是不要有顾忌和保留。”宣宗倒是显得几分真切。
“奴婢遵命。”金英顿了顿说道:“奴婢觉着‘内书堂’宜尽早开馆早做打算为好。”“朕想听听你的想法。”宣宗看着金英。
金英说道:“皇上,现在年关将尽各部都忙着收尾无暇他顾故而反对声不会那么强烈。”“嗯。”宣宗听了金英的话陷入沉思,过了没多久宣宗再次问道:“还有吗?”
金英再次说道:“启禀皇上奴婢确实还有些愚见。”“说来朕听听。”宣宗看着金英,金英说道:“奴婢前思后想决着若是选人的话只从入宫一年的新人里面入选。”“为何?”宣宗有些惊奇,一旁的王振心中一紧有几分急切的看着金英。
“启禀皇上,依奴婢看来皇上一再让各部大臣商议从交趾撤兵却迟迟得不到结果,以目前的情形来看撤兵于我大明百利而无一害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大臣们难道还不明白,各部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无非就是这其中有纠缠不清的利益瓜葛。”金英侃侃而谈但却让宣宗与王振听得有些茫然。
宣宗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目前要清除的,朕之所以‘内书堂’便是打破目前的僵局只是爱卿说这些与‘内书堂’有多大的关系?”“皇上若是按照以往选人的话势必会把入宫有段时日的人选入‘内书堂’而这些人在宫中有些时日或多或少、或明或暗都有各自的利益纠葛如此一来便不会为皇上实心实意办事。”
“嗯。”宣宗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脑海中也在琢磨着金英的话,一旁的王振听后却是在心中暗暗的咒骂道:“这个老狐狸不知道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王振把你的想法说来予朕听听。”这时宣宗才转过身来问王振的话。
“回皇上的话奴婢也觉着应尽早开设‘内书堂’至于原因奴婢与‘首领大人’想的一样。”王振说道,“喔?你们俩难得出奇一致。”听宣宗这么一说金英与王振同时微微点头算是认同了宣宗的说法。
王振接着说道:“至于什么人入选奴婢与‘首领大人’有不同的看法。”“你说来听听。”宣宗看着王振示意其往下说,王振沉思了几瞬早有想法似的说道:“奴婢觉着应该从入宫有些年月里面的人入选。”
“为何?”宣宗对此也是抱着很大的疑问,王振说道:“入宫久的人知晓宫中事物,办起事来干净利索无须过多劳心再者这些人知道深浅分寸拿捏得准,不会让在办事的过程中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让皇上与大臣伴闹得不可开交所以奴婢认为得从入宫久的人里面选择。”
“嗯,你们二人说得都有理,朕一时不知该如何决择容朕想想。”说完宣宗隐入了深思,金英与王振则静静的站在旁边,等待宣宗做最后的定夺。
外面言勇与万贵目不斜视的守在宫门口,看似平静的两人却隐藏了两颗截然不同的心境,言勇似看开了所有平静的心没有任何波澜静静的等着即将要上演的一切,另一旁的万贵脸色时而舒缓时而紧张。
莫的神色下是万贵一颗起伏不定的心,时而似赶考的举子等着发榜时的激动心情时而又像待处斩的犯人一般惊恐万分。
几番折腾万贵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万贵小心的用衣衫擦去了汗珠趁擦汗的间隙看了看旁边,发现言勇如入定的老僧一般看着前方,擦完汗后万贵又恢复了先前站定的模样但忐忑不安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屋子里面安静极了金英与王振二人似万贵与言勇二人一般静静的站立着,不同的是二人目光都看着宣宗,宣宗手中拿着本《论语》飞快的翻动着书页间的摩擦不时发出几声轻响。
约莫半个时辰后宣宗放下手中的书本,起身站了起来。金英与王振一直恭着了身子微微动了动以示对宣宗的尊敬。
宣宗看了看二人说道:“朕细细思量觉着金英的想法更好些。”宣宗此话一出王振脸显得有些晦涩难看但转瞬即逝很好的隐藏起来,二人齐声说道:“皇上圣明。”
就在二人以为此事盖棺定论时宣宗又说道:“朕只是采纳了金英的部分想法在开‘内书’堂的时辰上朕选到开春之时。”听了宣宗的想法二人四面相对感到有几分意外。
意外归意外金英还是说道:“皇上思虑周全定有深意。”王振也跟着说道:“皇上圣明奴婢望尘莫及。”听着二人的恭维宣宗笑着说道:“倒不是朕思虑周全只是年关已至,若是此时开设‘内书堂’引起大臣们在年关时争吵始终有些违和,再者张太后喜静朕不愿此时坏了祥和的气氛。”
王振躬身说道:“皇上仁孝之至实乃大明之幸、苍生之幸。”金英跟着附和道:“皇上圣明。”
宣宗重新坐定说道:“既然此事已定两位二爱卿就退下吧”“奴婢告退。”金英先行退了出去,王振则跟随其后。
“吱。………”金英从里面走了出来,在门口守候多时的言勇与万贵二人见了金英躬身喊道:“首领大人”“嗯。”金英轻声点头算是回应。
言勇见礼之后赶紧迎了上去恭敬的跟在金英身旁,至于里面事情商讨的结果却是全然不关心,见金英出来万贵再也按捺不住焦急的把头往屋子里面张望。
随后而来的王振在屋子里面透过窗户便看见有人影往里面不时的张望,“干爹。”王振出来时万贵“甜甜”的叫了一声,“嫌命太长了是不是?”王振出门劈头盖脸的把万贵骂了一通,突然而来的骂声让万贵有些不知所措。
只见王振说道:“这是什么地方?乾清宫,天子所在岂容你往里面东张西望。”骂完便走了出去,万贵站在原地才恍然大悟过来只顾着“内书堂”之事却忘了宫规险些误了自己的性命。
“干爹。”万贵快走几步跟了上去,万贵平复了跌荡起无伏的心绪轻声的问道:“干爹,‘内书堂’之事不知情况如何?”言语中充满了期待。
“嗨。………”王振的这一声叹息让万贵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瞬间从云端坠入地底,“干爹,不会出什么叉子吧。”“‘内书堂’你就打消念头吧。”简单的说了几句王振便走了出去。
“这,怎么会这样。”万贵感觉天都要塌了下来一般,多少个日夜的期待瞬间化为泡影万贵不禁快要哭了出来,无力感阵阵的袭来。
万般寂灭时肩膀被人轻轻的拍了拍,不知何时王振去而复返。王振看着失落的万贵难得的露出少许慈色说道:“走吧。”万贵强忍快要掉落的泪水说道:“干爹,孩儿多少个日夜的期盼就这样破灭了儿子不甘心。”说完时面容也经难过的扭在了一起。
“走吧。”王振再次轻声的说道,此时无声胜有声万贵埋着头跟在一旁,“别太难过了,有干爹在就决不会委屈了你,‘内书堂’进不进都不重要。”王振的许诺让万贵稍许有几分好过,万贵说道:“儿子多谢干爹。”
“什么也别说了,陪干爹回去喝几杯。”王振说道,“嗯。”万贵跟着王振出了皇宫。
另一边言勇跟在金英身旁慢慢的走着,什么也不问什么不多说默默的走着,金英率先开口说道:“为何沉默不语?”言勇说道:“‘首领大人’何出此言?”“你难道不问问‘内书堂’之事?”
“此乃机密之事奴婢不便过问。”言勇淡淡的说道,“当真?”金英疑惑的问道,言勇躬身说道:“奴婢不敢欺骗‘首领大人’。”“嗯。”金英点点头说道:“你能看开就好我还担心你难以开怀。”
“让‘首领大人’担心奴婢着实诚惶诚恐当真有罪。”言勇至始至终都没因入不了“内书堂”而感到沮丧或者心生埋怨。
“你这份心境让老夫佩服不已,若不是无意中救了那人或许……”金英说到此处没有再说下去怕伤了言勇。
言勇躬身说道:“奴婢明白‘首领大人’的用心良苦,奴婢甘愿为庆渝‘辅佐在侧’、牵马执蹬。”“委屈你了。”金英有几分于心不忍而言勇却是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