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吴妍自见到刘方出现在城南老宅,就隐隐想到些什么,却一时想不真切。当她看见卖唱女子,那一层笼罩着思绪的烟雾终于给吹散了。由卖唱女子,她想到了石榴,进而想到了陈文山。石榴曾说过有个老爷特意接她过去,且走了老远的山路,不论那个老爷是否是刘方,总之吴妍把刘方和陈文山联系到了一起。
还有那次她随宫子凌去知府衙门提审嫌犯,刘方见宫子凌对他微笑,竟然吓得满头大汗,那时她就觉得奇怪。现在想来,怕是他做贼心虚吧。
“我猜刘方同假陈文山勾结到一起作案,说不定他还是主谋呢。那天在银库一共验了三箱银子,刘方和陈文山各自指定一箱,如果那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那就解决了两箱。”
“还有一箱呢?王干事是我临时起意派去的,你该不会认为他也是同犯吧?要那样未免太巧了,巧得不可思议。”宫子凌置疑。
“这一箱就好办了,刘方和陈文山可以把他引到事先安排好的箱子面前,进而提示他。”
宫子凌摸了摸下巴,沉思着说:“这倒有可能,可是你说的这些都是凭空推测,没有任何证据。”
是啊,她是没有证据,在古代断案太难了,没有指纹,没有脚印,没有监控录相,什么都没有。不过反过来说,案犯也没有高科技手段掩饰自己。
“所以我们要自己去找证据呀,至少我们已经知道刘方有作案的主观可能。当所有的路都走不通时,剩下的那唯一的一条路即使再不可思议,也有可能就是正确的路。”
“嗯。那些库吏也提审过了,他们确实常在陈文山值夜的时候打瞌睡,陈文山从来不会呵责他们,让他们尽情地睡。直到现在,那些库吏还认为陈文山是个大大的好人呢。”
宫子凌说完走到门外吩咐了几句什么。然后回到房间对吴妍说:“我已经派人去叫王干事,走吧,我们去见见他。”
“好。”吴妍刚跨出一步,又问,“你还没有回答我,刺客有没有抓住?”
“没有。”宫子凌摇摇头,“连他的影子都没瞧见。不过你别老往刘方身上想,刺客绝对不是他派的。”
“为什么?你知道刺客是谁?”
“我知道,跟刘方无关。”
吴妍尽管心中狐疑,但见宫子凌不肯明说,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得跟着他一路走向府外。
宫子凌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手不由自主朝袖口摸了摸。在那儿,藏着一枚蓝汪汪的银针,正是刚才射向他胸口的暗器,和上回被书接到的银针一模一样。那个人到底还是不肯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