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农场里许多知青都翘首盼望着回家过年的那一天。可农场总得有人留守,我家里就我自己一个人,北京城里就孙和尚一个知心的朋友,于是乎,我就主动提出留守,主动留守的还有一位就是关平。
到了腊月二十六,十几位知青呼啦的全都走了,孙和尚陪着白珠也回到了北京城。诺大的农场就剩下我和关平两个人在这留守,每天热闹景象突然就没了,知青宿舍内冷冷清清,一点年味也没有,每逢佳节倍思亲,我时不时的就会想起我父亲母亲,只有将思念深深地埋藏在心中。受不了这种寂寞难耐,就每天去附近傣族村找岩依,我一走就剩关平一个人了,心里挺过意不去,就每天给他带点好吃的。
到了腊月二十九,上面通知在农场过年的知青每人可以领到2斤米,2斤面,这下把我高兴的。晚上的时候,关平展示了自己的面点手艺:包饺子、包子,有褶的、没褶的;蒸馒头、蒸豆包、花卷都像模像样!我笑道:“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手艺。这面可是一点都没浪费。”
关平呵呵的笑了一声,没搭话。我自找了个没趣,我知道他这人就是这个性格。我自己去跑到傣族村买了些酒菜,和关平吃喝起来。
席间,关平笑着对我道:“澜清,我给你看样东西。”说着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我。“打开看看。”
我瞅着关平笑道:“呵,什么宝贝。”打开一看,一双明显有毛孔的猪皮质地的皮鞋,这最起码也得2块多钱,当时的白菜、萝卜也就一两分钱一斤,“我来试试?”
关平点了点头,我立马就穿上了脚,正好合适,在一色的黄军装、黄军帽的陪衬下,我装模作样的走了几步,这鞋跟上订上了大大的一块铁掌,走起路“咔嚓”“咔嚓”的倍儿响。我问道:“你这够奢侈的,什么时候买的这双鞋子?”
“别人送的,我正好跟你说件事,其他分厂的知青在大年三十晚上邀请我过去,到时候咱俩一块去吧,给这冷清的节日添上五彩的光环,活跃的气氛也能够冲淡思念家乡和家人的忧伤。”关平说道。
“不合适吧,人家又没邀请我,我去了算怎么个回事?再说了这没个个人也不行。”我脱下鞋子放进了盒子里,递给关平,关平的话让我心里掀起了小小的浪花,其实我心里很想去,毕竟这太无聊了。
“这么个鬼地方,谁能来!请我去的都是我的老乡,都是上海的,没外人,而且还有几个女知青,去吧,热闹热闹。”
我点了点头,道:“好吧,去热闹热闹。增进一下咱们革命兄弟姐妹的阶级情感。”
第二天下午,我们两个收拾了一番,关平穿上了皮鞋。便赶去其他的分场,我们这农场分四个分厂,时称东方红、红卫、沧江和前进分场,我们是一分场东方红五队,邀请我们的是前进分场的知青们。当然我们两个也不能空着手去,就“悄悄”的“借”了些米和面,当时我俩还立下了“誓言”:这“借”的米和面,打死也不能说。谁成想这一去就出了事,更是为了后面的大祸做了铺垫。
我们到前进分场的时候,正围着在一起说话,一共有四个知青,两男两女,见我们来了,一位男知青站了起来,道:“平哥,来了。”说着从我们手里接过米和面,我看着这人好面熟,便多瞧了两眼,想起来这正是那次客车上打架的其中一个人。
关平指着我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是我的舍友,郑澜清,我们分厂就我们俩人留了下来,所以我就带他过来玩玩,人多,热闹!”经过介绍,我才知道那位男知青叫何辉,两位女知青一个是关平的对象,另一个叫葛妙,三位都是上海人。另一个是四川人,叫曹和畅。
其他人都纷纷点点头,葛妙伸出手,笑道:“欢迎你,远来的革命同志。”我讪讪地笑笑,握了下女知青的手。
到了晚上,把买来的鞭炮放了,在两手空空的环境下,两位女知青将洗脸盆当面盆和馅盆,锯掉的锨把当面柱。男知青用床板支起一个临时餐桌,买了个酒和菜。在临时支起的炉灶上大显身手。
一切就绪,大家围坐在用床板支起的餐桌上,曲珊站了起来,说道:“我给大家念一首诗,算是开场的酒白。”关平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曲珊也注视着关平的目光,只见曲珊清了清嗓子,道:冰峰是山鹰落脚的地方,
雪海是检验意志的炉膛。
我们年轻的一代,
只有在斗争中成长,
在广阔田地里展翅飞翔。
知识青年到农村,
党的号召指引着方向,
革命的新一代啊,
昂首走在与工农相结合的大道上。
车轮滚滚朝前奔,
新的生活拉开了序幕,
炽热的的斗争考验着我,
心潮澎湃似浪涌。
曾记得,
查铺的灯光,
秧田里的示范动作,
灶前的话音,
处处留下了贫下中农的脚印。
可不是,
从娇姑娘到新农民,
渗透了贫下中农多少心血,
党的恩情胜似海洋,
广阔天地是我们的大课堂。
知青们放开了酒胆,酒杯高高举起,毫无顾忌地开怀畅饮,酒过三巡,大家都很高兴,这时何辉站起来道:“不如就让我给大家唱首歌。”话音刚落,曹和畅冷哼了一声,何辉斜着眼看着曹和畅,道:“怎么,吃饭吃到鼻子里噎着了?今天是过年,我不愿意跟你一般见识,别******给脸不要脸。”
曹和畅“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何辉道:“你算什么玩意,别以为仗着人多,我就不敢揍你。我忍你好久了。”
我一看这阵势,赶紧站起来做个和事佬,举着碗里面的酒,道:“咱们都是五湖四海走到一起的革命战友,不是阶级敌人,干嘛把矛头对在革命战友的身上,给我个面子,来,咱们共饮此酒,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两位女知青也赶紧站起来劝架。
曹和畅举起手,“啪”的一下把我手里的碗打掉,酒水正好洒到了关平的脸上,道:“你算哪根葱,我..“
曹和畅话还没说话,关平站起来,照他脸上就是一巴掌,曹和畅捂着脸,怒吼道:“****你妈。老子弄死你。”从灶台上拿起一把刀,对着关平就砍。何辉从背后夺过刀,用刀背狠狠砸在了曹和畅背上,关平接着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关平当时穿的是皮鞋,鞋跟上有块铁掌,曹和畅疼的蹲在地上。
关平还想举脚再踹,照这么打下去,非得打出人命来,我赶紧拉住他,其他两位女知青拉住了何辉。此地不能在留了,我强拉越拽,才把关平拉回了东方红分厂,让曲珊她们二人看着何辉,别捅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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