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侍郎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的,相同的道理,许文馨也不是随意去见别人的人。
郑侍郎今日还没出门,听下人说许文馨来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大儒许文馨?”
下人急忙应是。
“死了又活了的许文馨?”
“是!”
哎呀,不得了啊。
许文馨之所以这么有名气,一是因为他读书好,打小成名,二是他主持编撰了当朝圣典,一本包罗万象的国家典籍。
盛世修书,这人以后是会名垂青史的。
他怎么会来家里?
郑侍郎召集下人急匆匆就去门口迎接。他就是科举出身,怎么可能怠慢了天下读书人的老师。
郑侍郎让下人大开正门,亲自到门口迎接许文馨,见门口果然站着两位穿着儒袍的中年人。
当年文昌阁编书,郑侍郎也是抄过字的,一眼就认出了站的稍前一点的是许文馨。
“哎呀许先生,您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说一声?”郑子刚提袍走下台阶,十分恭敬热情:“学生这里不是怠慢了不是。”
许文馨站在原地不咸不淡的看着他:“你是说我是来挑你理的?”
啊?
郑侍郎见这人话说的呛,忙停住了脚步:“先生,学生哪里做错了,让先生不满了?”
许文馨上下打量他,然后摇摇头:“郑大人是朝中脊梁,国之重臣,我怎敢说不满二字?”
阴阳怪气这到底是怎么了?郑侍郎抬手一请:“先生光临寒舍咱们有什么话进去说,别站外面,雪大天冷。”
许文馨一抬手打断他:“行了,我也不跟大人啰嗦了,东华大街的事大人准备怎么处置?”
东华大街,是方景隆要吃掉的街,他们郑家不过是分一杯羹的。
郑侍郎终于明白许文馨所来的目的了。
可他都找上家门了,若他说东华大街跟他没关,显然是不行。
郑侍郎看许文馨一脸愤怒,小声问道:“先生,是不是学生哪里得罪了您?东华大街哪里有您的店铺吗?”同时心还想着若是触动了他的利益赶紧把店铺还给他。
许文馨冷冷一哼:“难道没有我的店铺郑大人就可以纵子行凶胡作非为吗?”
郑侍郎拱手连叫不敢不敢。
许文馨一甩手:“我也不管你敢不敢,总之东华大街若是再出事故,我不介意进宫面圣,想我这点薄面,陛下还是会给的。”
郑侍郎抬头看许文馨认真的样子眼皮一跳,他连忙点头:“先生放心,学生这就去查探东华大街出了什么事。”
许文馨点点头:“我把我的人留一个给你,帮你查。”说着朝王先生看了一眼,王先生躬身行礼:“先生放心。”
许文馨再次点头,然后斜了郑侍郎一眼:“那我先回了。”拂袖而去。
许文馨走了,非常不满的走了,连屋子都不进,只留下了信任的助手,这让郑侍郎有些忐忑不安。
自然就不敢怠慢许文馨的助手王先生了。
他一抬手:“王先生里面请,外面说话不方便。”
万一被人看见了,许文馨到了他家却没进屋,指不定要传出什么风波,尤其是现在东华大街正在多事之秋的时候。
可方才许文馨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希望这个王先生能给他点薄面。
不想王先生摆摆手:“大人,进去就不必了,在下侄女还在东华大街,昨晚被人放火烧伤,现在还生死未卜,在下准备去看一看。”
郑侍郎脸色一白,难怪许文馨这么生气,王先生的侄女,那跟许文馨一定是亲近之人,也就说说东华大街有许文馨亲近之人,还因为儿子受伤了。
郑侍郎叫来属下:“去把公子找来,问一问到底怎么回事?要是伤了先生的人,让他立马道歉。”
下人应是就跑开了。
王先生道:“大人,不然这样吧,大人与在下一同去找公子,想东华大街昨日起了火,公子也不会老实的待在家里。”
郑侍郎心咯噔一下,许文馨可是说了,若是再出事故,他就要告御状了,让皇上知道,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他点点头:“先生等我,我这就去叫人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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飨悦楼,大门四开,大厅里两伙人打着架。
一边是锦衣卫一边是东厂的人。
锦衣卫是什么人?皇帝亲军二十六位之一,皇上出行他们是卫队保卫,还是仪仗队,上朝还掌管礼仪,哪个大臣要被廷仗他们还负责行刑,身穿飞鱼服,腰跨绣春刀,朝中最拉风的一个卫队。
衣服也帅气,不然怎么能叫锦衣卫呢?
东厂的又是什么人?伺候皇上的,跟皇上一起长大的,特别听话的,皇上的奴才。
什么叫奴才?扯虎皮拉大旗的时候个个威风凛凛,恨不得人人畏惧,可真要动起手来,怎么可能打得过训练有素的皇上亲位。
不一会的功夫,魏公公等人就让张燕的人给拿下了。
张燕绣春刀刃架在魏公公脖子上,单手拎着他的肩膀,钳制着他:“阉货,你方才说谁是小人?”
魏公公眼睛瞄着刀刃战战兢兢:“你,你敢威胁咱家?”虽然害怕,但毕竟是东厂的人,?作威作福惯了,他不相信锦衣卫一个小旗能把他怎么样。
张燕浓眉一立:“你觉得我这是威胁你?”刀刃切下去一分。
魏公公当即就跪了下来:“你不能杀我,我是宫中太监,你要是杀了我刘公公不会放过你的。”
原来是刘公公的主使。
张燕看向林孝珏:“小姐,接下来怎么处置?”
锦衣卫太勇猛,林孝珏等人都没用动手,林孝珏走前一步看着跪着的魏公公,魏公公也盯着她,他想了想道:“你们不能杀我,你们杀了我,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眼睛努力看向张燕,厉声道:“你乃皇上亲卫,竟听命一个小女子,你这是谋反犯上的大罪,我要回宫告你,我要告你。”
其他东厂之人听他这么一说也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方才那个女子敢杀一个纵火贼,是因为贼人本就该死,但他们是东厂太监,横行朝野都没人敢管,谁敢动他们?